夜色深沉,四周陷入一片静谧,仿佛连时间都悄然凝固。只有两位女孩浅浅的呼吸声,如同春风拂过树梢,轻柔而宁静。短暂的四目相对后,钟卉迟小声应下,“嗯,照片从钱包里掉出来了。”“不好意思啊宜人,我不是故意看的。”凌宜人摇摇头,澄澈的眼眸里透出一丝落寞,“没关系,你那么聪明,想必也早就猜到了。”房间内,是长久的沉默,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每一个角落。这种沉默并非空无一物的寂静,而是充满了难以言明的压抑。
指针已经划向三点。
夜色深沉,四周陷入一片静谧,仿佛连时间都悄然凝固。
只有两位女孩浅浅的呼吸声,如同春风拂过树梢,轻柔而宁静。
短暂的四目相对后,钟卉迟小声应下,“嗯,照片从钱包里掉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宜人,我不是故意看的。”
凌宜人摇摇头,澄澈的眼眸里透出一丝落寞,“没关系,你那么聪明,想必也早就猜到了。”
房间内,是长久的沉默,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每一个角落。
这种沉默并非空无一物的寂静,而是充满了难以言明的压抑。
钟卉迟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缓缓抬起眼眸望向面前的女孩。
“宜人,为什么会是许澈?”
为什么会是许澈。
凌宜人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这个问题。
可惜,此题无解。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为这宁静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神秘。
两位女孩并肩躺在柔软的床上。
钟卉迟偏过头,安静地听凌宜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凌宜人从有记忆开始,父母似乎就一直在争吵。
偶尔是半夜,激烈到锅碗瓢盆都摔碎,偶尔是饭桌上,对彼此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她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再到后面的不断免疫。
直到又一个父母拳脚相向的深夜,向来性格温吞的凌宜人,将客厅里摆着的看似和谐的全家福重重摔下。
相框“砰”地落地,把正在争吵的父母吓了一跳。
下一刹那,相框轰然崩裂,碎片四溅,将记忆无情地撕裂成四分五裂的残片。
凌宜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离婚吧,何必为了我硬凑在一起。”
凌父试图辩解几句,“宜人,我...”
凌宜人打断了她,“真没必要,听你们天天吵架对我的心理也没任何好处。”
不到一个月,父母离婚。
离婚前的争吵,是关于财产分割,以及她的抚养权。
很显然,父母将她像皮球一样推来推去。
后来凌母多分得一套房,将凌宜人带在了身边。
离婚后三个月,父母相继再婚。
那时候凌宜人才明白,她所谓的亲生父母,在婚姻期间双双出轨。
父母不离婚的原因她可能只占了一小部分,绝大部分是因为财产分配不均。
是一个很可笑的事实,但凌宜人心中早已经麻木了。
父母有了各自的家庭,过的很开心,那时候她才惊觉,也许他们真的是不相爱。
凌母和现任丈夫有了女儿,变成了一个很温柔的母亲,将关爱投注在那个孩子身上。
而她,彻底没了家。
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遇见了许澈。
一个潇洒肆意,众星拱月的少年。宛如风中的流星,自在而耀眼。
凌宜人高中时期住校,周末也很少回家。
她无人问津的17岁生日,是在周六。
那天凌母朋友圈发了一家三口在游乐园的照片。
照片里,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被父母环绕,笑容灿烂如花,仿佛整个游乐园的欢乐都凝聚在了这一幅和谐的画面之中。
她想,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啊。
17岁生日的夜晚,月色皎洁如玉,出奇地明亮,犹如一轮精致的玉盘悄然浮现在夜幕之中。
凌宜人为自己买了一块小蛋糕,顺着昏黄的路灯,坐在操场旁边的草坪上。
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她对自己说,许个愿吧。
那时的许澈,大概是刚和朋友们打完篮球散场。
月光柔和地洒下,为那少年披上一层银白的光晖。
他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拂,微微湿润,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他的脸部轮廓清晰而完美,尖削的下巴透出一股坚定与决然。
他踏着月光的轨迹,一步步向她走去。
凌宜人觉得,他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少年不羁的眉眼带着笑,路过她身旁时注意到了那块插着蜡烛的蛋糕。
“生日快乐。”
他漫不经心地丢下这四个字。
等凌宜人回过神望去时,少年已经走远了。
生日快乐。
这是她今天收到的唯一一句祝福。
来自一个陌生人。
想要认识许澈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出现在每周被老师批评的黑名单,出现在同学们各种八卦的聊天里,也出现在学校的各大表白墙上。
凌宜人那时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张扬肆意,有少年不可一世的骄傲,也有随心所欲做任何事的底气。
他生活的太自由了,像是原野的风,恣意随性,可以抵达任何想去的远方。
他是和她截然不同的存在,也是她最渴望成为的模样。
在17岁那年,凌宜人中了一种名为“许澈”的毒。
即便没有解药,她也甘之如饴。
*
钟卉迟听的很认真,眼神里流露的情感复杂。
有心疼,也有遗憾。
“宜人。”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原生家庭的伤害可能要用一辈子来自我疗愈,但你那么美好的女孩,永远不要丧失对生活的热忱。”
安慰的话语钟卉迟并没有多说,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宜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许澈的感情并不是喜欢?”
话音落,凌宜人有一瞬间的迟疑,面露茫然,不解地望向她。
钟卉迟继续说道:“大概你喜欢的,是你心里描摹的那个许澈。他自由洒脱,是你理想世界里想拥有的模样,也是在你人生晦暗时刻,给过你温暖的人。”
“可是回归现实,许澈也并非你所认为的那样。那对你来说是一场治愈的救赎,但于许澈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四个字,他甚至连记都没记住你。”
“宜人,许澈的眼里可以有很多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绝非好的爱人。”
钟卉迟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凌宜人将她话中暗含的道理领悟的透彻,但...心里仍旧放不下。
钟卉迟自然理解她的心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背,柔声说了句:“早点睡觉吧。”
“今天的事儿,我一定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