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小九儿将我从闺房背到喜轿上。「小九长大了。」我伏在幼弟宽阔的背上感叹,当初嗷嗷待哺的婴孩,如今已长成挺拔的少年。母后刚殁了的那段日子,我终日里惶惶不安。我到现在都记得郑嬷嬷劝醒我的那番话。彼时郑嬷嬷将襁褓中的小九抱到了我跟前,而后跪了下来声色俱厉,她说,「老奴斗胆劝诫大公主,皇后娘娘仙逝,陛下迁怒于九皇子,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已然十分厌弃。眼下前朝后宫都想要九皇子甚至您的性命,殿下您是九皇子唯一的嫡亲长姐,若您再继续这般浑浑噩噩,不庇护九皇子,恕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九皇子很快就要和皇后娘娘作伴
今年夏日的雨水比往年格外多了些,终于在我成亲这日,雷神雨神鸣鼓收金,休整了十数日的太阳重新上任。
父皇亲自将母后大婚时所戴的凤冠戴在了我头上,明明笨手笨脚却极为认真,倒让我不好意思取笑他。
【阿朝要嫁做人妇了,可不能再冲动任性,你府里收留的那些人,也该让他们搬出去了。】
他仔细打量着我,像是透过我怀念什么人一样。
大概是想起了母后吧。他最近一直住在母后生前所居的凤仪宫中。
吉时已到,小九儿将我从闺房背到喜轿上。
「小九长大了。」我伏在幼弟宽阔的背上感叹,当初嗷嗷待哺的婴孩,如今已长成挺拔的少年。
母后刚殁了的那段日子,我终日里惶惶不安。我到现在都记得郑嬷嬷劝醒我的那番话。
彼时郑嬷嬷将襁褓中的小九抱到了我跟前,而后跪了下来声色俱厉,她说,「老奴斗胆劝诫大公主,皇后娘娘仙逝,陛下迁怒于九皇子,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已然十分厌弃。眼下前朝后宫都想要九皇子甚至您的性命,殿下您是九皇子唯一的嫡亲长姐,若您再继续这般浑浑噩噩,不庇护九皇子,恕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九皇子很快就要和皇后娘娘作伴去了。」
郑嬷嬷一番话将我劝醒,打那以后,我便和小九相依为命。
好在父皇没有迁怒我,待我一如往日的娇宠。我日渐刁蛮,娇纵,跋扈,小九也被我养成了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的「纨绔」,整日里斗鸡走狗,游手好闲。
那之后,无休止的刺探与暗杀总算是少了一些,我俩也终于能缓口气了。再后来渐渐的,我们也开始有了能力反击。
小九步伐沉稳缓缓踏出房门,「今日早朝时齐丞相提了南巡一事。」
他一直跟着我住在公主府,即便在父皇和众臣跟前露了脸,父皇好像也没有给他开府的打算。
刚被允了参政,每日下了朝回到公主府后都会和我讲讲朝堂上发生了何事。
南边河道泛滥,今年雨水格外多,是该提防些。往年都是派钦差大臣前去,齐天毅在这个档口提出此事,怕是有意试探父皇的态度了。
南巡一事做的好,小九有功绩傍身,能在朝堂上站住脚。但这一路上,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
齐天毅明面上以立嫡为由支持小九南巡,暗地里怕是已经准备好了要小九的命。
此行凶险,但小九该去,也必须去。
小九步子走得很稳,声音闷闷的,「长姐,我要走到父皇眼前去了。」
十三年了,父皇几乎从未正眼瞧过小九一眼,小少年心里该有多难过……但他从来不说也不怨,我摸了摸他的后颈,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然没有退路了。
「万事小心,随机应变。」我摸着小九的头叮嘱,「记住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长姐等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