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疼痛与不适伴随着濒死感,令她每次发作都感到深深地绝望。等浑身的冷汗都发了一遍,她整个人还是眩晕地无法起身。直到止疼药粉的作用开始发挥,她这才吃力地扶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整个人已经汗如雨下,虚弱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夜里十二点。战北煊还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本书,摁着眉心疲倦地等着。那丫头啊。怎么回事啊。他都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写给她了,都说能治她的病了,她怎么还不给他打过来?
夏家父女一直逛到商场关门才离开。
后来大包小包的,实在是麻烦。
夏泽涛还给闺女买了一个美国产的手提旅行箱。
把所有物品都归整到旅行箱里,再由夏泽涛亲手提着,欢欢喜喜地领着闺女打了一辆皇冠出租车回来的。
出租车司机很讲究,穿着衬衣打着领带。
车里有空调,一路上都很凉快。
夏凉茉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出租车看了好一会儿,又扒在窗口往外瞧。
夏泽tຊ涛笑着道:“这是京市最好的出租车了,带你体验一下。回去以后家里有车,爸爸给你配个司机,明天开始,你想去哪里直接坐咱们自己家里的车就成。”
夏凉茉回身坐好,看向他:“爸爸,我不会一直住在钟家的。”
钟家位于京市核心主城区。
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三层小洋楼。
二楼起的窗口可以远眺故宫,地理位置极佳。
但是,夏凉茉是原配的女儿,钟家是钟绣名下的,她初来乍到,凭着是钟绣法律上的继女的关系,临时住几天不成问题,要是长久住下去,钟绣不膈应,她也觉得寄人篱下、浑身不自在。
夏泽涛紧张地一把拉住闺女的手:“茉茉,你是怕钟绣吗?不用怕,现在家里爸爸说了算!你尽管放心住,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其实,他一早就想着另外买房搬家了。
现在住的房子地段虽好,却是钟家老一辈留下来的。
他住在里头,每天都能回忆起钟绣父母跟哥哥活着的时候,在家里说一不二、而他则卑躬屈膝的画面。
实在是屈辱!
如果大女儿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住进来。
那他想着,或许真的到了重新买房搬家的时候了。
夏凉茉冲他甜丝丝地笑着:“爸爸,我不是怕任何人。而是妈妈跟弟弟要来京市了,我肯定要搬过去陪他们一起住的。”
夏泽涛思绪一顿,满脸惊讶:“你妈妈跟小宝要来?”
那……他还是暂时不搬了。
先给前妻跟儿子买一套好点的房子,让他们在京市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吧。
这些年小宝都没见过他这个爸爸。
他对孩子实在是有愧。
以后,他一定要负起责任,好好照顾好前妻跟儿子的生活!
万一、万一前妻还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的话,那他也可以跟钟绣离婚!
正在夏泽涛心中腾起一股热流的时候。
夏凉茉打破了他的幻想:“以前家里实在是太穷了,能把肚子吃饱都是不容易的,自然也不会有别的妄想。
但这些年舅舅在老家养猪,赚到了第一桶金。
有了这个经验,舅舅紧跟着又包下了咱们村后头的那座小山,搞起了各类家禽的养殖,挣了不少钱。
家里富裕了,大家才开始琢磨弟弟妹妹们将来上学的事情。
舅舅也托人查过了,现在想要在京市落户,需要有京市户口的人给做担保,还要在京市买房子。
唔,我们乡下来的,不习惯住城市里的筒子楼,所以舅舅让我先来看看,听说京市的四合院挺不错,买下来,外公外婆我们一大家子还能跟从前一样住在一起。”
夏泽涛心里开始盘算。
现在京市一套四合院,售价大概在一万元。
去年的时候,有个香港的投资商朋友,就跟他说过,趁着现在京市的四合院便宜,抓紧多囤一些,还说这种带有历史厚重感跟地方特色的房屋,尤其是在首都的,将来必定会成千上万倍地往上涨。
夏泽涛当时没往心里去。
这会儿听闺女说想买四合院,他这才重新想起这么回事来。
要不,就试试?
反正闺女喜欢。
买了自住,甭管将来涨不涨,都不亏。
夏泽涛:“行!这事儿爸爸帮你注意着点。”
夏凉茉:“爸爸,舅舅把钱给我了,你要是发现好的,可以带我去看,然后我用舅舅的钱买就成。”
夏泽涛自然不会用前岳家的钱。
他这条命,如果不是前岳家救的,早就饿死在大山里了。
“爸爸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嗯。”
父女俩又聊了会儿,终于到了钟家。
管家打开庭院灯,出来迎接。
夏凉茉清楚地看见,这里的院子不算大,但是整齐规整,透着古朴的芬芳的气息。
庭院两边种了一些花卉,都是金贵不常见的品种。
从院门口通往宅子的这条路,铺了平整的青灰色石砖,石砖两边还有漂亮的鹅卵石做点缀,似乎很有情调的样子。
看得出来,钟家以前也是个书香世家。
夏泽涛领着夏凉茉进去,把她跟行李箱都送到了她二楼的套房。
房间里有一个写字台、一个独立的大衣柜,还有一扇大大的窗户,以及独立的洗手间。
洗手间贴了瓷砖,还有一个漂亮的浴缸。
“爸爸过两天带你去家具城看看,挑个喜欢的梳妆台,再把咱们刚才在友谊商场买的那些护肤品、化妆品还有首饰什么的,全都摆上!”
“爸爸,不用啦,我住不了几天,不用买梳妆台的。”
“走,爸爸教你怎么用热水器。”
“好!”
妥善安置好闺女,夏泽涛叮嘱她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房门刚关上。
夏凉茉就一手用力捂着胃部,身子微微弓起来。
她脸色很难看,原地强忍了一会儿,还是冲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晚餐全部吐完,还吐了血。
她漱了口,又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止疼药粉,张口就倒进去。
小小的洗手间里,瘦弱的她后背死死抵着墙壁,蹲在那里缩成一团。
她不住地瑟瑟发抖,张大嘴巴努力呼吸。
身体的疼痛与不适伴随着濒死感,令她每次发作都感到深深地绝望。
等浑身的冷汗都发了一遍,她整个人还是眩晕地无法起身。
直到止疼药粉的作用开始发挥,她这才吃力地扶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整个人已经汗如雨下,虚弱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夜里十二点。
战北煊还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本书,摁着眉心疲倦地等着。
那丫头啊。
怎么回事啊。
他都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写给她了,都说能治她的病了,她怎么还不给他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