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程程拼命回想着,终于依稀想起来,许叔叔和妈妈婚礼之后的几天,似乎是带着她去见过一个冷冰冰的大哥哥,那时候她才十三岁,还没有双目失明,那个大哥哥似乎也才刚成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从头到尾只对她说过一个字。——她依着许叔叔的意思,喊他哥哥,声音有些羞赧,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他逆着光,面部线条更显锋利漂亮,居高临下地淡淡看她一眼,微不可察地轻轻颔首:“嗯。”要说起来,她的记忆力也没那么好,之所以时隔五年还能记起来,除了她失明后听觉变得十分灵敏,还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特别了——特别的好听。
小小的身子艰难地蜷缩着,四周一片漆黑,微微的光亮从细小的缝隙中钻进来,随之飘荡而来的是有些模糊的嘈杂人声。
阮程程听着外面陌生人交谈的声音,小手死死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半个月前,末世爆发。
她不懂什么叫末世,她只是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凄厉喊叫,和恐怖嘶吼,凭着小动物般的本能知晓,外面很危险。
许叔叔和妈妈去隔壁市参加葬礼不在家,照顾她的护工阿姨那天出门买菜之后,也一直没有回来。
她尝试过给许叔叔和妈妈打电话,但是没有用,一直都是忙音。
好在家里的食物储备十分充足,她吃的也不算多,半个月下来,食物还剩下大半。
就在3分钟之前,她听着门口传来的动静,惊惧之下,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客厅的电视柜里。
“贺哥快来看!好多吃的!”一个清亮的男声兴奋地大声喊道。
阮程程听了,细白的小指忍不住微微蜷缩——要是他们把她的食物都拿走了,她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似乎查看完了食物,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淡淡道:“嗯,不错。”
那声音很是好听,阮程程不自觉揉了揉耳朵——自从车祸失明之后,她的其他感官便灵敏了许多。
不过,这个声音怎么有点儿耳熟?
阮程程拼命回想着,终于依稀想起来,许叔叔和妈妈婚礼之后的几天,似乎是带着她去见过一个冷冰冰的大哥哥,那时候她才十三岁,还没有双目失明,那个大哥哥似乎也才刚成年。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从头到尾只对她说过一个字。
——她依着许叔叔的意思,喊他哥哥,声音有些羞赧,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他逆着光,面部线条更显锋利漂亮,居高临下地淡淡看她一眼,微不可察地轻轻颔首:“嗯。”
要说起来,她的记忆力也没那么好,之所以时隔五年还能记起来,除了她失明后听觉变得十分灵敏,还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特别了——特别的好听。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哦对,许之鹤。
回想起那个男生喊他“鹤哥”,这不就对上了吗!
嗯,至于两人五年就见过一面,没有半点兄妹之情的事情,阮程程选择将之抛之脑后。
兄妹情什么的,多多相处不就有了吗?
女孩精致绝伦的面庞抿起一个腼腆的笑意,下一秒,她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惊慌,无神的双眸蒙上一层泪光,迷迷蒙蒙如烟似雾,叫人望一眼,便不自觉跌进去。
她直起身子,扑开电视柜柜门,小嗓子轻轻软软地唤道:“哥哥——”
宋知章目瞪口呆地看着忽然从电视柜里头钻出来的女孩子,惊吓过后,是满眼的惊艳,甚至感到有些恍惚——我,我是在做梦吗?
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这样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简直充满了不真实感。
只见那个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女孩子,先是从电视柜里头出来,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语气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鹤哥哥?”
宋知章紧盯着她,看见她望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漂亮的眸子没有焦距,这才发觉——这女孩子,似乎看不见。
这一点点缺陷,不自觉间稍微消减了些许她漂亮到极点的样貌和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带给他的强烈冲击。
他刚想要开口询问,就听见身旁一向对女生很冷漠的贺哥开了他尊贵的金口,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字——“嗯?”
似乎终于辨别清楚了方向,女孩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扑过去,直直扑进了男人结实的怀抱。
女孩似乎很是眷恋地将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才昂着小脸,仰望着他娇娇软软地开口了:“哥哥,是许叔叔叫你来接我的吗?”
还不等他开口,女孩子又似撒娇似抱怨般地继续道:“这半个月联系不上许叔叔和妈妈,我好害怕啊,哥哥你怎么不早点来接我?”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一道陌生的男声,他的声音低哑磁性,缠绵缱绻,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小可爱,你好像认错人了哦。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你当哥哥。”
最后“哥哥”两个字,咬字暧昧,听觉本就灵敏的阮程程雪白小巧的耳朵霎时染成诱人的粉白。
她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环顾左右,毫无焦距的漂亮眸子里写满了茫然无措,试探着开口唤道:“鹤哥哥?”
宋知章下意识望向面色冷冷的贺季铭,心里莫名有些嫉妒,又满是疑惑——他怎么不知道贺哥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好看的妹妹?
不过看贺哥一脸冷漠的样子,真是白瞎了他那张好脸。
看着女孩子无助的样子,心里满是怜惜,他猜想贺哥估计是不会理会她了,便想上前安抚她一番。
他又怎能料想到,贺季铭冷着一张脸,心里却在想——刚刚不该下意识躲开的。
贺季铭冷冷瞥一眼身旁嘴角含笑望着女孩的韩昱——他明明也可以躲开的不是吗?
“嗯?”
又是“嗯”,哥哥大人真是好冷漠啊。
阮程程在心里吐槽,面上却欢喜地朝出声的方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道:“哥哥,你刚刚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漂亮极了的女孩子,笑起来好似满室春光靡靡,绚烂更比三月扬州。
美人一笑倾人城,也不过如是了吧。
她只要想讨人喜欢,又有谁能狠下心不乖乖掉进她的织网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