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棋弓腰称是,然后起身震喝:“方队操演!”这一声声如洪钟,彰显出岳山棋的大将威风,太康都被震得不安地抖了一下,又矜持地坐端了。一个校尉喝道:“大将军军令,方队操演!请万岁检阅!”“吾皇万岁,万万岁!”三千将士齐声道雷轰,开始操演起来。三千人跟随着战旗的挥动而快速变化着阵型,训练有素,三千人如一人,行动果断迅速,毫无差池。曹璋手挡在眉前仔细观看,心中点头。岳山棋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难怪能打败那些异族。他抬眼看向銮舆前面站立的岳山棋,岳山棋眼里闪着暗灰色的光,铁面冰冷,注视着下面操演的方队。
弹劾董路的奏折经过司礼监送到太康皇帝手里。为了能够达到理想的效果,这道奏折进入司礼监后就被陈渊压在手里,等到次日九王爷理亲王和岳山棋递牌子进宫后,陈渊才将这道奏折递给太康。
“唔?”
太康看到奏折明显意外了一下,仔细看完后,冷笑,“小小的工部郎中,也敢弹劾尚丞阁的阁老?什么户部贪污?”他将折子扔在炕桌上,“驳回他的折子,叫这个万璟好好做自己的事儿,朝廷的事儿还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陈渊闪眼看了理亲王一眼,缓缓拿起奏折,哈腰称是。
理亲王笑着说:“父皇何必为这种小事儿生气。俗话说人人都有苦衷,事事都有无奈。这个万璟敢于撞天威上奏弹劾阁老,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
陈渊赔笑着说:“主子万岁爷,奴才倒是觉得留下奏折,召万璟入宫问问,到底是怎么个事儿,或许他有误会董阁老之处,解开了也就好了。”
太康沉吟着说:“你去传旨,让这个万璟递牌子进宫,朕亲自问问……”他看向旁边的曹璋问,“贾深他们来了没有?”
曹璋一直静听不语,弹劾董路的奏折他早就知道,一直被陈渊压着,自己又被陈渊用各种理由压着,到现在,董路的都不知道自己被弹劾了,他正思索着如何告诉董路,就听到太康叫他,赶忙道:“回主子的话,在外面候着。”
太康看了看时辰,站起身看向岳山棋说:“时辰差不多了,叫他们一同走,岳大将军,到你的军中去看看吧!”
岳山棋一躬说:“是,我给主子先导!”
太康微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朕昨天说过,你和朕同坐銮舆——你不必辞,王前则国兴,士趋则国衰,一道走。”说罢呵呵笑着,竟携了岳山棋的手一同出宫。
张翊见父皇如此自降身份地拉拢岳山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按照身份来说,他是岳山棋的主子。太康越过他直接拉着岳山棋,好似要越过他将岳山棋变成自己的人,岳山棋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奴才,要是轻易被太康拉走,自己将会损失一大臂膀。
心里想着,太康拉着岳山棋已经出了门。
贾深、董路和姜品已经候在门口,见太康拉着岳山棋的手出来,径直坐上门口的銮舆,诧异地互望了一下,也不敢说什么,个个上马随乘舆而行。
冯珙、陈渊随行在左,石安、曹璋在右。
郑经因腿疾,只能留在宫中。
今日天气格外的热,又正值午时三刻,日头毒辣得厉害,万里晴空上一轮红日发着威,干硬平整的官道被马蹄车轮碾过发出簌簌响声。
焦热的细土蒸气似的微微窜起,像是一点就燃。
兵台大营中,岳山棋带来的三千铁骑走已经做好准备,这是岳山棋精中选精挑出来的好手,个个体魄如熊,佩刀按剑,哪怕此刻骄阳似火,也巍然屹立。
曹璋闪眼一瞧,心中冷笑。
岳山棋的这批人马果真是训练有素,强壮如牛,但比起当年曹家的虎豹骑,还差得远。曹氏当年就是靠着虎豹骑帮助大靖重新夺回江山的,异族听到虎豹骑三字,都能吓得脸色不变,不战而逃。
太康的銮舆进营,三千将士齐声道高喊:
“请万岁检阅!”
望着烈日下挺立的将士,太康满意地笑起来,对岳山棋说:“你发令吧。”
岳山棋弓腰称是,然后起身震喝:“方队操演!”
这一声声如洪钟,彰显出岳山棋的大将威风,太康都被震得不安地抖了一下,又矜持地坐端了。
一个校尉喝道:“大将军军令,方队操演!请万岁检阅!”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三千将士齐声道雷轰,开始操演起来。三千人跟随着战旗的挥动而快速变化着阵型,训练有素,三千人如一人,行动果断迅速,毫无差池。
曹璋手挡在眉前仔细观看,心中点头。
岳山棋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难怪能打败那些异族。他抬眼看向銮舆前面站立的岳山棋,岳山棋眼里闪着暗灰色的光,铁面冰冷,注视着下面操演的方队。
到最后,战旗居中收拢一挥。
三千将士合成方阵,纵横踏步而行,结成‘万寿无疆’四字。
此刻所有人都看呆了。
“好!”太康面色霁和,微笑着起身,“咱们下舆,到兵台军中接见参将以上的军官。”
岳山棋欠身称是,扶着太康下舆。
进营时,曹璋原本想借机靠近董路给他传递消息,奈何张翊一直跟在侧边,叫他没办法张嘴,只能再找机会了。
进了大营,里面早就堆好了冰块降温,顿感凉爽。
太康居中上坐,其他人才鱼贯而入,司礼监站在太康左右两侧,尚丞阁站在左边站着。岳山棋带着几十个参将进入营中,见太康旁边设坐,料是给自己准备的,便一屁股坐下去。
贾深见他如此狂傲无礼,眼眸缩了缩。
张翊也只能站在姜品后面,见岳山棋大摇大摆地坐下,皱了皱眉。他感觉此战回tຊ来之后的岳山棋变了,变得他有些掌控不住了。
曹璋暗暗冷笑,他心中已经有计策。
众人坐定后,几十名参将在大堂向太康行三跪九拜大礼。
太康满意地打量着这群刚毅的汉子,这些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军,立过战功的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心中就有了拉拢之意,笑道:“诸位都是朕之瑰宝,国家干城,辛苦你们了。”
将士齐声道:“为万岁,为大靖,万死不辞。”
曹璋笑着在太康耳边道:“主子,这些可都是战场上的功臣,今儿热得跟三伏似的,流火烁金,不如叫他们宽衣,凉快凉快。”
太康嗯了一声:“今儿着实热,你们宽衣,卸甲罢!”
“谢万岁!”众将士齐声,却没人脱衣服。
太康以为他们拘束,笑着说:“宽宽衣,这大热天儿的,就不必拘礼,陈渊,再取些冰来。”
陈渊称是,出去了。
但将士们依旧没有听命卸甲,都把目光看向端坐的岳山棋。
岳山棋昂着头傲然坐着。
太康说:“赶紧宽衣凉快凉快吧!”
岳山棋这才不急不缓地说:“万岁既有旨意,你们就卸了甲,凉快凉快!”
众将士这才齐声称是,快速卸甲。
太康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丝阴寒冷彻的光,却转瞬即逝。
曹璋暗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