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抬着这些跟我去书房。”一路到了书房。陶怡棠见她进来这架势,当即拧眉。不等他开口,沈川庭径直走上前。“这些是你曾经送我的,现在我悉数奉还。”见她神色认真,陶怡棠冷下脸,将手中公文啪嗒放下。“你这又是闹哪一出?”沈川庭静静望着面前的陶怡棠,心从来没有哪刻比如今更寒冷,也从来没有哪刻比如今更坚定。她将手里的和离书压在书桌上,神色郑重。“陶怡棠,我们和离吧。”
——你会为了苏思晴冷落委屈沈川庭,你会为了苏思晴踩踏着沈川庭的真心自尊,你会为了苏思晴夺走沈川庭的一切!
——你陶怡棠,口口声声的喜欢,到最后都会化为云烟消散无影!
沈川庭写完就收起了信纸。
不再管那头是否有回应。
踏出门,她当即叫人整理嫁妆单子。
里面出现很多,她原本从未见过却存在于新记忆里的东西。
——那都是十七岁的陶怡棠在婚前特意给她备的。
沈川庭觉得好笑。
新旧回忆在她脑海交织。
旧记忆里曾经的冷淡十年,到新记忆里真切爱过却同样归于漠然。
她一时竟分不清何种才更痛苦。
唯一能论证一件事,那就是——原来无论如何,二十七岁的陶怡棠都不会爱她了。
心已经痛到麻木。
始终未能下定决心的事,如今也终于落定。
沈川庭起身到桌案前,拿起笔墨。
和离书一气呵成。
落下最后一个字时,她心里竟无比轻松畅快。
笔墨尚未干,沈川庭脑海里又想到了十七岁的陶怡棠,心口微动,她抽出手记里的信纸。
却见上头浮现字迹,年少的陶怡棠问她。
——纸中仙,你是未来的沈川庭吗?
沈川庭愣住。
与此同时,新记忆猝然涌入脑海。
她看见十七岁的陶怡棠带她去了诗会,她在他的鼓励下提笔写诗,他看见字迹却愣住了。7
看来是那时便意识到了字迹。
沈川庭神色复杂,盯着纸面。
她没有否认。
——是。
千斤重的一个字。
得到确认,那头的字迹竟带有几分颤抖飘忽。
十七岁的陶怡棠问:你那日写的那番话,不是预言,而是将来的我对你做的?我在将来竟真的会负你?
隔着纸面隔着十年光阴,沈川庭仿佛都能看见年少陶怡棠的不可置信。
沈川庭默然片刻,又写下一字——是。
那头安静了片刻,才缓缓浮现字迹。
十七岁的陶怡棠问:你拼命阻止我娶你,一定是将来的我伤透了你的心,是吗?
像是有什么狠狠扎在了心口,疼痛猝然袭来。
沈川庭眼眶一瞬红了。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死心,可年少陶怡棠小心翼翼的关切,让她心里筑起的高墙在这刻轰然倒塌。
泪水滴落在纸面。
沈川庭捏紧了笔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落字:是。
她又加上一句话:所以请你放过我。
那头却没再有任何回应。
沈川庭放下了笔,不再多言。
她了解陶怡棠的执拗,他不会放手的,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他一贯如此。
不再管信纸上的回应,沈川庭擦干脸上的泪水,直接拿起旁边的和离书。
她将嫁妆里陶怡棠送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出来。
“来人!抬着这些跟我去书房。”
一路到了书房。
陶怡棠见她进来这架势,当即拧眉。
不等他开口,沈川庭径直走上前。
“这些是你曾经送我的,现在我悉数奉还。”
见她神色认真,陶怡棠冷下脸,将手中公文啪嗒放下。
“你这又是闹哪一出?”
沈川庭静静望着面前的陶怡棠,心从来没有哪刻比如今更寒冷,也从来没有哪刻比如今更坚定。
她将手里的和离书压在书桌上,神色郑重。
“陶怡棠,我们和离吧。”
闻言,陶怡棠脸色一沉。
他盯着桌上和离书,脸色难看至极。
“沈川庭,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沈川庭却神色未变,语气更是平静:“我是认真的。”
“陶怡棠,从前我处处忍着,是因为我敬你爱你,我愿意受着。可现在,我不爱你了。”
一句‘不爱’,让陶怡棠彻底僵住。
沈川庭望着他的眼眶忍不住微红,视线却始终没有动摇。
窗外忽地刮起一阵大风!
书房内的文书被吹得哗哗作响,纸张飘散在两人周围。
翻天覆地的新记忆如排山倒海般猛地钻入沈川庭的脑海!
十七岁的陶怡棠去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