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近夏日,回宫时,段澈多瞧了一眼议事殿外的那棵桃树。花苞开了几十朵,也有些粉色着急地露出尖来。到底是染了血。温絮满身是血的模样出现在段澈的眼前。她沾血的样子他看过太多,不知为何,那日他看着,心却猛地一疼。其实不必温絮拼命只为搏一次刺杀段言渊的时机,他料到三皇子会在阴处埋伏,早派了另一支士兵从后方袭击。没有温絮,他也不会让段言渊得手。温絮,温絮,他以为她死于噬心。他从她粉团子一般大时就见她,他让人教她用剑,挥刀,甩镖,一步步让她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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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转眼间便近夏日,回宫时,段澈多瞧了一眼议事殿外的那棵桃树。
花苞开了几十朵,也有些粉色着急地露出尖来。
到底是染了血。
温絮满身是血的模样出现在段澈的眼前。
她沾血的样子他看过太多,不知为何,那日他看着,心却猛地一疼。
其实不必温絮拼命只为搏一次刺杀段言渊的时机,他料到三皇子会在阴处埋伏,早派了另一支士兵从后方袭击。
没有温絮,他也不会让段言渊得手。
温絮,温絮,他以为她死于噬心。
他从她粉团子一般大时就见她,他让人教她用剑,挥刀,甩镖,一步步让她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杀手。
成为了他手中锋利无比的一把利刃。
如今她十七岁,他方才注意,她亭亭玉立,正如那桃花一般,到了绽放的年纪。
段澈正出神,卫公公在一旁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等着您去见她。”
想到秋络瑶,段澈却不禁蹙眉。
真奇怪,分明是相似的容貌,却能叫他生出不同的情绪。
“皇后又如何?”段澈冷声问。
卫公公答:“皇后娘娘被绑架几月,受了惊,日日在凤仪殿内哭泣,嚷着让皇上去见见她。”
若在放在以前,段澈便去了,可现下真是不想踏进凤仪殿一步。
“那边呢?”段澈又问。
问的是被关在青容殿的温絮。
“江姑娘并无大碍,近日来饮食也正常。”卫公公照实回了。
“她倒像是个没事人。”段澈自语。
偏偏这一切事端都是从她那开始,从她假死开始。
“让太医去瞧皇后,治不好皇后的心悸,就让太医院提头来见。”段澈一挥手,说完便进了议事殿。
到底还是没有去凤仪殿。
从那日斩杀段言渊回宫,温絮便被段澈关在这青容殿内,一步也不准她离开。
温絮乐得清静,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但心底终究还是挂念父母。
被段言渊的手下掳走之后,就再未见过秋父秋母,想来两位老人定是忧心忡忡。
这晚,温絮托了宫女给段澈传话,让他知会她父母亲一声,她一切安好。
宫女没多久就回来了,温絮还疑,青容殿到议事殿往返也要半个时辰,怎的这么快就回来。
话还没问出口,一道金黄色衣角紧接着踏进青容殿。
是段澈。
见到温絮,段澈心中烦躁顿消。
但他沉着声问:“你有话要和我说?”
温絮是不愿跟段澈多言语一个字的,可想起父母亲,她还是开口:“段言渊一月前将我从府上掳走,想来家中父母担忧。”
“可否请皇上替小女子知会一声,报个平安。”
小女子。
她不再自称属下,或者温絮。
时时刻刻提醒他,她不要再做他的温絮。
段澈的心情又不愉悦了。
他冷着脸,声音好似三寒天的雪:“是谁告诉你,你的身世的?”
温絮的眼前一闪而过秦刹的面孔,但她自然不会出卖伙伴,只说:“皇上莫要觉得这天下人都痴傻好骗。”
段澈气极反笑:“这天下人都不痴傻,唯独我痴傻,才叫你骗了,假死药味道如何?”
“自然是味美甘甜,如同清泉。”温絮年到十七才长出反骨,处处都要与段澈作对。
她假死骗他,他未曾罚她,倒叫她生出些许叛逆来。
她便是故意为之,若是段澈气急,杀了她一了百了,若是段澈一再忍让,温絮倒要多看看他的心思如何。
“温絮!”段澈蹙眉。
十二年服从,一朝违逆。
可他看着她,终究是再未多说一个字,挥袖离开了青容殿。
瞧着段澈的背影,温絮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从前,他定开口便罚,杖刑,鞭打,服毒,这每一样温絮都受过。
段澈啊段澈,我于你心中,到底是何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