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受惊,飞速朝黑树林里跑去。苏思水想也不想,飞身追上。跑了一刻钟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深入树林。身边越来越昏暗的光线,苏思水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就在她觉得气氛不对劲准备放弃的时候,前方的野兔也停了下来。一人一兔只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苏思水想了想,还是决定搏一把。万一成功,今晚就有肉吃了,否则还得吃白米饭。她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手中的石头瞄准野兔的脑袋。三步,两步,一步!
“嗯!?”钱田有些惊讶,“你说,你们是和和气气解除了亲事?”
苏思水笑眯眯,“是呀,赵婶子心善,虽然解除了侵蚀,却主动把这几年欠咱家的工钱给结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村长您写个字据。”
“工钱?”钱田更疑惑了,“啥工钱?”
苏思水解释道:“张伯去世之后,赵婶子家的农活几乎都是我爹娘承包的。这算起来也有快十年了,当然得结工钱。”
钱田迅速转过弯来,猜到工钱多半和退亲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他从小桌上抓起一撮烟丝,一点点塞进烟锅中。
“水丫头,你赵婶子早早就没了男人,还要拉扯一个儿子,实在是不容易。”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家又和她走得近,有些小事能帮一把就是一把,你说是吧?”
苏思水只当听不懂对方的说教,“村长说得对,可每到农忙的时候,除了咱家,也没见村里其他人帮赵婶子干活啊。”
“再说了,咱家现在啥情况,村长您也是晓得的,还比不上赵婶子家呢。”
“婶子主动提出结算工钱,我们要是不收,以后传出去人人都要骂她没良心。”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家又和她走得近,可不能这么害她,您说是吧?”
说完这些,苏思水从腰带里抠出几块碎银子,轻轻放到木桌上。
“钱村长,有句老话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因为我爹的病,咱家没少被人指指点点。要是气势上再输人,就更没法在村里立足了。”
“您是咱们乾村的话事人,咱家以后可还要靠着您才能安稳度日。”
钱田先是被苏思水伶俐的口齿给呛得说不出话,之后又看到整整一两的碎银,更是心中震撼。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板着脸质问道。
“水丫头,你这是啥意思?”
“想用钱堵我的嘴,让我帮着你们欺负赵寡妇?”
面对钱田的怒火,连亲儿子钱种苗都承受不住。
苏思水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非但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还微笑着把碎银子往前推了推。
“这事儿和退亲一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欺负呢。”
“钱村长不用担心,赵婶子如果真不愿意,不用我提醒,她自己就会来找您告状的。”
钱田一阵沉默。
依照他对赵寡妇的了解,对方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能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本身就不是什么能吃亏的主。
对方能把钱交到苏思水的手上,就说明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
比起主持正义,村长这个身份更重要的是维持村民之间的平衡,然后让他们都拥护自己的地位。
钱田轻咳一声,正要开口,谁知灶房中突然走出个中年妇女,手里端着一碗窝窝头。
“老钱,吃晌午饭了。”
女人刚喊出这句话,就看到了桌上的碎银。
只见她眼里放光,快步冲上来将银子抓在手中。
“嚯哟,哪儿来这么多钱?”
钱田赶忙呵斥,“你干啥?把钱放下!”
中年妇女拿着碎银笑得见牙不见眼,根本不理他的话。
“放啥?银子得收好,哪儿能随便丢在桌子上,我这就拿进屋去。”
钱田气得胡须乱翘,就算要收银子,也得先把村长的谱摆够,不能让小辈看轻了去。
钱种苗同样尴尬地红了脸,“娘,这是水丫头的银子,您别乱碰。”
听到这话,女人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思水。
“呀,是水丫头啊,你咋来了?”
苏思水笑着打招呼,“朱婶儿好,赵婶子刚跟我家结了工钱,我来请村长立个字据呢。”
“这些是给您家的辛苦费,朱婶子可收好了。”
“哟,还是水丫头懂事。”
一听银子是孝敬自家的,朱氏更是肆无忌惮地把它揣在了兜里,同时抓了个窝窝头递给苏思水。
“还没吃晌午饭吧,啃个窝窝垫垫肚子。”
说着又催促钱田,“你也别杵着了,赶紧给睡丫头把字据写了,一家子还等着开饭呢。”
钱田虽然身为村长,却唯独镇不住自家媳妇。
朱氏泼辣,说一不二,脾气爆起来谁都压不住。
看对方已经收走了碎银,钱田只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行吧,既然你们两家都商量好了,那我也不好说啥。”
“待会儿立了字据,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以后谁都不许反悔闹事。”
苏思水连连点头,“村长放心吧,有您镇着,咱乾村谁敢撒野。”
……
……
成功斩断了和赵寡妇家的关系,苏思水揣着字据往家走,心里却思考着刚才在从钱种苗嘴里听到的消息。
黑树林里可能有别的水源。
如果真是这样,那最方便的就是她家了。
村子里只有一口水井,为了耕种方便,就挖在了田地附近。
以前和老宅的人住一起,打水还算便利。
现在搬出来,每天去打水都得走上半个小时。
尽管她自己的空间中就有灵泉,但平白无故变出来,总归会惹人怀疑。
正想着,苏思水突然听到身侧的树林子里传出淅淅索索的响动。
她停住脚步,弯腰捡了块石头。
十几秒后,一只灰色的野兔蹦了出来。
苏思水眼疾手快,将手中的石头掷了出去,可惜偏了两寸。
野兔受惊,飞速朝黑树林里跑去。
苏思水想也不想,飞身追上。
跑了一刻钟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深入树林。
身边越来越昏暗的光线,苏思水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就在她觉得气氛不对劲准备放弃的时候,前方的野兔也停了下来。
一人一兔只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苏思水想了想,还是决定搏一把。
万一成功,今晚就有肉吃了,否则还得吃白米饭。
她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手中的石头瞄准野兔的脑袋。
三步,两步,一步!
轰——!
在石头掷出之前,失重感先一步席卷而来。
等苏思水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陷进一个深坑之中。
她狼狈地坐在坑底,衣服划破了,头发也散乱着。
苏思水试图站起来,却感觉脚踝处传来剧痛。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