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念刚才追着厉鬼一路到这巷子里,举目无人。她只觉意识越发模糊……时间倒回晚上八点。云顶华庭。平时这个点,谢璟深已经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要么就在书房里抄经,要么就处理一些集团事务。他白天去公司开会,各分公司提交上来的材料他还没看,便坐在书房里看材料。心绪不宁。无法集中注意力。文件上的字迹,在他眼底自动排序,幻化成唐清念那张漂亮的脸。在书房一坐一小时。手里的文件一页都未曾翻动。
“桀桀桀……”
厉鬼阴笑着站起身。
鬼气大涨。
独臂上很快氤氲起一团浓黑如墨的鬼气,那鬼气瞬间幻化成一只巨大巨长的大爪,延伸到唐清念近前,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唐清念脚下一轻,整个人悬在空中,脖子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烧灼的疼,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逐渐困难。
就在这时……
一直跟着唐清念追过来的黑豆朝着厉鬼扑去,转着圈的找位置。
下一秒。
恶臭袭来。
厉鬼脚面上被黑豆拉了一大泡臭粑粑。
正所谓:黄狗拉屎,招财兆吉。黑狗拉屎,化邪消灾。
黑豆拉了好大一泡。
那臭粑粑宛若高浓度的硫酸,从厉鬼的脚面开始腐蚀,速度极快地朝上蔓延。厉鬼立刻疼得“吱”地尖叫一声,手上的力度猛地一松。唐清念脚面刚刚着地,便双手紧握木簪,身形猛地向上一跳。她比这厉鬼矮不了多少,哪怕提不起灵力,跳起来也足够高了。
她大喝一声,手起簪落,凭借本身的力气,将木簪精准地刺入厉鬼眉心。
眉心骨是厉鬼的命门所在,加之这木簪乃雷击木所炼。厉鬼被木簪刺穿眉心骨,雷霆之力瞬间注入厉鬼体内。厉鬼甚至于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立刻直挺挺倒在地上……
鬼气溢散。
腥臭的,绿色的液体从眉心潺潺溢出。
唐清念抽回木簪。
木簪上干净如新,一点恶臭绿液都没粘上。
厉鬼魂飞魄散,不大会儿便彻底化为一滩浓绿的液体,只肖明晨的太阳一晒,就什么也不会留下。
唐清念面色死白,脖子上乌黑的伤不停烧灼着,疼得要命。鲜血染透腰部下方几寸的裙摆,腹痛难忍。只剩下本能,一手用力握紧木簪,一手捂着小腹。单膝跪在地上,眼皮重得就要睁不开。
黑豆急得不停用脑袋蹭她的小腿,“嘤嘤嘤”地哼唧着。
此时已是晚上十二点。
唐清念刚才追着厉鬼一路到这巷子里,举目无人。
她只觉意识越发模糊……
时间倒回晚上八点。
云顶华庭。
平时这个点,谢璟深已经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要么就在书房里抄经,要么就处理一些集团事务。他白天去公司开会,各分公司提交上来的材料他还没看,便坐在书房里看材料。
心绪不宁。
无法集中注意力。
文件上的字迹,在他眼底自动排序,幻化成唐清念那张漂亮的脸。
在书房一坐一小时。
手里的文件一页都未曾翻动。
夜色渐深。
他无心工作,亦无心睡眠。
下午是他亲自把唐清念送去上清阁,她现在会在做什么?
抓鬼吗?
是否会遇到危险?
越是想着唐清念,谢璟深便越是睡不着。干脆让人去查上清阁主事人的联系方式,给柯凡打了通电话。
柯凡今晚的确有事。
家里安排相亲。
接到谢璟深的电话,险些没把他吓懵。
他经营上清阁有四五年了,很少接触京圈的顶级大佬。有些人,生来就是天道的宠儿,阳气重,命格好,富贵无极,不易受邪灵侵扰。比如天玑星坐命宫的沈家大公子沈星辰,又比如紫薇星坐命宫的谢家二爷谢璟深。他这种底蕴的玄门店铺,这种级别的低阶天师。若非搭上小师叔的关系,大抵这辈子都不可能被这两位大佬抬举。
传闻谢家二爷脾气不好,阴晴不定。
柯凡接到他的电话,人家只说了一句,“我是谢璟深”。便把他吓得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对面的相亲对象都吓懵了!
在当今社会环境下,人一旦达到了某种高度,拥有某种程度的社会地位,就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自我介绍,只需要一个名字,便是如雷贯耳。
谢璟深没有绕弯子,直接问柯凡唐清念今晚做任务的具体地址。
柯凡多人精啊?
隐隐意识到什么,如实说了。
挂断电话之前,谢璟深又道:“若是念念问起,你应该知道如何答她。”
念念?
柯凡吓得脸都白了!
瞬间坐实了内心大胆的猜测。
这谢家二爷好胆量,居然真的敢追他家小师叔。
进度竟然都这么快了吗?
都叫念念了!
他吞了吞唾沫,忙不迭地应道:“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您今晚压根儿就没给我打过电话。”
谢璟深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便挂断了。
柯凡虽说也是玄门中人,但到底开门做生意这些年了,心思七窍玲珑。他看得很明白,这谢家二爷还在追他家小师叔。小师叔刚下山,没见过谢二爷几次,估摸还没开窍呢。他若是不知深浅地捅破这层窗户纸,谢二爷追求小师叔失败,那还不得活活弄死他!
人啊,要想长寿,唯一的秘诀就是别多管闲事。
要想活得久。
话要少!
不过话说回来,谢家二爷不是说信佛禁欲,不近女色吗?怎么就会对小师叔……
看来谢二爷也不是真的不近女色,只是没遇到那个让他动心的人罢了。通常这种人一旦动了心,怕是他家小师叔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这厢柯凡吃了一口大瓜,连相亲都没兴致了。
那边谢璟深知道唐清念做任务的地方,更加心浮气躁。
想去找她。
又怕给她添乱。
谢璟深和大部分没见过鬼怪的普通人不同,他从小就知道这世上有鬼神,知道玄学之术并非怪力乱神。他父亲当年叱咤政坛,母亲是大家闺秀。父母原本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谢璟深的大哥谢璟珩。因为从政,谢璟深的父母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鬼神之说。
谢璟珩七岁那年,谢家夫妻二人带他去南方旅游。当时路过一条步行街,街道两旁有许多摆地摊算命的老者。其中一个道士装扮的中年人拦住谢家夫妻,说他看谢璟珩印堂发黑,人中窄小,乃短命之相。十二岁必有大劫,即便过了十二岁,也养不到十八岁。
谢璟深的父亲谢翊,当时就火了,挥起拳头给了那道士一拳,直将人打得鼻子流血。若非许多路人和谢璟深的母亲梅淑兰拦着,怕是这一架非得打进局子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