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南王……”盛云昭哑声唤出这个名字。越忱宴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怀中女子那张精致清丽的小脸上。此时她面色发白,小嘴微张,眼中还有未散的惊惧以及意外和震惊。就在他想要放她下来的瞬间,记忆中的一股兰香似有若无的萦绕于鼻尖儿处。他的手一紧,手心里是女子柔若无骨般不盈一握的腰身。随之,越忱宴的脑海中回想起与盛月馨的对话,“当晚,我明明隐约看到姐姐往后园方向去的,可是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打了我一棍子……”
姜晚音抽回手,面带焦急,“世子,我不要紧,我们快去救姐姐。”
说着,她提着裙角便向马车飞奔而去。
纪轩心下微紧,他差点忘了,马车已然没了影子,街道上已然恢复了平静,但愿盛云昭不要有事。
……
无人掌控的马车已然横冲直撞的冲出了皇城,此时已然都跑出了几里地了。
盛云昭头发散乱,衣裳也被刮的破损,满是狼狈的紧紧地抓着车内把手。
不敢松懈半分,就怕被甩出车外去。
可路显得越发颠簸,身子如筛豆子似的难以安稳。
盛云昭没有听到身后有追上来的动静,她紧咬牙关,又急又怕,眼圈泛红。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该怎么办。
她顺着忽闪的车帘看去,此处已然脱离了官道,她感应不到有人的迹象。
纪轩就在身边,以他的身手,若是及时出手控制疯马,也不至于落到这里。
突然的,很久搁浅的记忆袭来,那次也是惊马。
那年她十五岁,只是地点是楚京街头。
她记得清楚,那天父亲对她说的一席话,令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被突然奔向自己的疯马惊住了,连躲闪都不会了。
眼看,她就要被踩踏在马蹄之下的瞬间。
她被一人揽着腰身离开了原地。
也是那天,纪轩走进她的眼里,决定听从父亲对她的劝告。
可惜到底是一腔真情错付了。
看来,那天不过是纪轩的顺手而为,从头到尾,她在纪轩的心里,眼里恐怕连路人都不算吧……
想到他对姜晚音处处呵护的画面,盛云昭惨笑了声。
就是这样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纪轩,她却赔上了一生。
她惨笑了声,都到了这步,她竟还对他生出期待。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有杂念不过一瞬间。
不行,她得想法子自救。
跳马车?
现在地面坑洼不平,她无法稳住身子,根本就跳不下来。
或许掌控惊马,还有一线希望,可那也得先握住缰绳。
盛云昭一点点的往前挪,然而车轱辘似乎碾压在了一块石头,顷刻间马车向着一边偏去。
“啊……”
盛云昭的手臂被扭了下,她松了手。
“砰——”
马车有惊无险的没有翻,却重重的墩在地上。
她的身子被狠狠的摔在了车壁上,又重重落下。
痛的盛云昭一下就飙出了眼泪。
马儿疯了一般继续向前冲着,盛云昭顾不得疼,这样也不行,看来还得跳车。
就在她好不容易挪到车边的时候,发现周围杂草丛生,露白的地方是尖锐的石头。
更要命的是,前方赫然横栏了一道天然壕沟。
眼看距离壕沟越来越近,盛云昭在一瞬间有些绝望。
她不怕死,可重来一次,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再见爹娘和弟弟一面。
可眼下,她不得不孤注一掷,不管是残了还是废了,她都得赌一把。
就在壕沟近在眼前的千钧一发之际,盛云昭咬牙跃下马车,同时闭上双眼。
不管如何,总比没命来的要好。
一声马嘶响彻天际,随之砰的一声巨响,仿佛瞬间归于宁静。
盛云昭以为的疼痛没有传来。
感觉好像落入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她整个身子被人紧紧地环抱着,像极了珍爱。
她那坚定的心有丝波动,纪轩到底是来了……
随着对方的旋身,盛云昭感觉一阵眩晕,待平稳下来才张开双眼。
然而,入眼的是一张风华绝代透着肃冷的俊美无双的脸庞。
不是纪轩!
“淮,淮南王……”盛云昭哑声唤出这个名字。
越忱宴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怀中女子那张精致清丽的小脸上。
此时她面色发白,小嘴微张,眼中还有未散的惊惧以及意外和震惊。
就在他想要放她下来的瞬间,记忆中的一股兰香似有若无的萦绕于鼻尖儿处。
他的手一紧,手心里是女子柔若无骨般不盈一握的腰身。
随之,越忱宴的脑海中回想起与盛月馨的对话,“当晚,我明明隐约看到姐姐往后园方向去的,可是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打了我一棍子……”
越忱宴的眸色一深,难道那晚之人……
他眯了眼眸,眸光里全是危险之色。
……
盛云昭突然感觉有些发寒,一瞬间对上他那双乌黑如墨狭长的凤眸。
她狼狈的一触即离,他的眼眸深邃,透着与生俱来的霸道和强势。
看人的时候,令人不敢直视的洞悉力,也极具攻击力。
盛云昭只想快些消失在他的眼前,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多,多谢淮,淮南王相救……”
越忱宴顿了下,才不动声色的放开她。
可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他顺势负手而立,并未与她客套接话。
盛云昭脚踏实地的瞬间,大概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腿弯一软,就要坐在地上。
她面露惊色,下一刻,她又被越忱宴扶住了,他问:“受伤了?”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有些撩人,可盛云昭却做贼心虚,被他碰触的如被烫到了般,稍稍站稳便连忙退后一步与男人拉开些距离,“没,没有,多谢……”
越忱宴眼眸眯了眯,“你好像怕我?”
这句话是他之前有过刹那的念头。
盛云昭倏然抬眸,脱口道:“没有……”
怕吗?
说怕也不全对,主要还是心虚。
她觉得自己答的太快,太过明显,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盛云昭强自镇定的随便找了个理由道:“男女有别……”
她心下懊恼又紧张,也有些尴尬。
一边若无其事的整理着散开的头发,一边张望。
周围杂草丛生和乱石横陈,树木杂乱无章,唯有烂漫的野花夹裹其中,犹若锦上添花。
这里是荒郊野外,距离那壕沟很近,此时才发现壕沟很宽且深。
站在她的这个位置看不到下方马车踪迹,更不知道那马儿的生死。
盛云昭不敢与越忱宴对视,只看着他高挺的鼻子道:“今天多谢淮南王相救,我,我先回去了。”
她匆匆行了一礼转身,也不知方向对不对。
可身后却传来越忱宴的声音,“等等。”
“淮南王有何事?”盛云昭身子僵住,心如擂鼓,她尽管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