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过气,低眉顺目地道:“王爷所担忧的真伪问题,也正是妾身所担忧的,但……只要取了文书,给妾身父亲过目,妾身便能分辩出真伪了。天大的一桩秘闻要是被捅破了,妾身不信父亲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王爷是不会对林府如何的,这件事若是真的,从此王爷便拿捏了林府的把柄与命门,这比什么都有利。若是假的,王爷则更不必劳动自己,不是吗?”萧吟知垂眸冷笑,一抬头就对上了林豆蔻那双明媚的杏眼。他倏地有些好奇,林豆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林豆蔻暗骂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不像是清贵王爷,反而像是商贾之流。
眼里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神色,微微躬身道:“妾身想要其文书的那人,是父亲的宠妾,陆姨娘。这陆姨娘出身不简单,京兆府内的文书……是假的。”
“怎么个不简单法?”萧吟知面色冷肃,掀起眼睫,冷漠地盯着她。
林豆蔻低声道:“妾身出嫁前,姨娘对妾身说过,陆姨娘明面上是戏子抬的贱妾,实则是罪臣之后,当年逆太子党羽的后嗣。”
逆太子?
当今皇上并非嫡出,而是贵妃庶出。
贵妃薨逝后,皇上被养在当年还是皇贵妃的苏宛膝下,威势逐渐胜过皇后嫡出的逆太子。
逆太子是先帝的嫡子,而皇上不占长又不占嫡,面对着皇上的弯道超车,逆太子精神压力过大,选择走上了谋反这条不归路。
结果一败涂地。
自己个儿和母后的性命没了不说,依附他的那些官员们也被尽数诛杀九族。
当年京城中人人自危,生怕与逆太子扯上哪怕一分一厘的关系。
直到今日,逆太子依旧是不能提的禁忌过往。
而林豆蔻居然直言不讳,是胆子太大了,还是脑子太小了?
萧吟知挑起眉头,冷峻的脸上竟是露出一丝寒笑。
他“啪”地一声,将镇纸搁置下来,直直地凝视着林豆蔻,一双冷眸里暗藏机锋。
“林府收留逆太子党羽,你不帮着遮掩,反而一招捅出,就不怕本王直接上门,抄了你林府?
“你姨娘乃一介女流,囿于后宅不得出,这些事情又是如何得知?即使机缘巧合得知,谁能断定是真是假?
“纵使是真,你取了陆氏文书,莫非是要大义灭亲?若不是,你又能如何?”
他一句接着一句,不像是在问话,倒像是在审讯。
墨王气势全开,涛涛汹涌的波澜压制而来,林豆蔻险些喘不过气。
好在前世在尸山血海里闯荡,顶尖的军医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她顺过气,低眉顺目地道:“王爷所担忧的真伪问题,也正是妾身所担忧的,但……只要取了文书,给妾身父亲过目,妾身便能分辩出真伪了。天大的一桩秘闻要是被捅破了,妾身不信父亲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王爷是不会对林府如何的,这件事若是真的,从此王爷便拿捏了林府的把柄与命门,这比什么都有利。若是假的,王爷则更不必劳动自己,不是吗?”
萧吟知垂眸冷笑,一抬头就对上了林豆蔻那双明媚的杏眼。
他倏地有些好奇,林豆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身段是婀娜多姿的,柔软得和小猫一样,武功又不俗,比起男儿不遑多让。
却也不是什么都擅长,比如女红就做得不敢恭维。
她甘心在冷苑蛰伏三载,默默无闻,可近日每到需要她露面的时候,她的锋芒和存在感比任何人都要强。
她看似是个重感情的人,愿意为了不得宠的姨娘顶撞得罪嫡母,却又转眼间能把亲生父亲的把柄送到他的跟前。
萧吟知想着想着,倏地觉得不妙。
自己为什么要思索关于林氏的事情?
林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无论她本心如何,她的身份就是太后送进来的奸细、棋子。
萧吟知的眸光骤冷,那目光如同千山万雪,只一眼就让人浑身的血液冻结成冰。
林豆蔻几乎有一种在深山老林里被猛兽盯上的错觉,忍不住遍体生寒。
只听得他意味不明地道:“林氏,你连你的父亲都要要挟,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林豆蔻垂着头,娇声道:“一切都是为了王爷。能增加扳倒青苗法的筹码,妾身只能出此下策了。”
萧吟知盘着手腕上的佛珠,手势倏地一顿。
又来了,又是这样软糯动听的声音!
说出口的话是正正经经的,偏生尾音有一点上扬,十分勾人。
每次她这样说话,他就开始忽略她丑恶至极的容颜,好像这声音能让她的脸蒙上一层光似的,而他的内心则不自觉地泛起难耐的痒。
等他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起身,攥住了林豆蔻的袖口。
林豆蔻抬起小脸,眸光里一半是迷茫,一半是慌张。
看着她真情流露的神色,萧吟知心里舒爽。
干脆将错就错,抬手将她箍到身前,不顾她的推搡把她拉到膝头坐下,薄唇凑近她的耳垂。
“一切都是为了本王?”
他重复林豆蔻方才的话,口中热气喷吐在那白玉一样的耳垂上,“可是本王觉着,你为的还不够。怎办?”
白玉一下子变成了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