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抬头,耳边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秦肃站在我面前,语气有些淡:“穆枫葶,朕希望穆家军能服从调配。”我不由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抬头,眼底情绪翻涌:“陛下,穆家军忠于大燕,并非忠于穆家。”四目相对,秦肃眼里仿佛有风雪凝聚。这是第一次我反驳秦肃的话,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穆家军如今只剩七百余残兵老弱,我绝不能让他们背上莫须有的猜忌。良久,秦肃冷笑一声:“最好如此!”我躬身正要告退,却在桌案脚的边缘,瞥见一枚翠绿的玉佩。
议事结束后,群臣退了下去。
我正要跟着出去,却听秦肃的声音从上方传下:“穆枫葶留下。”
我脚步一僵。
很快,殿内就只剩我与他。
我一直没抬头,耳边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秦肃站在我面前,语气有些淡:“穆枫葶,朕希望穆家军能服从调配。”
我不由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眼底情绪翻涌:“陛下,穆家军忠于大燕,并非忠于穆家。”
四目相对,秦肃眼里仿佛有风雪凝聚。
这是第一次我反驳秦肃的话,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穆家军如今只剩七百余残兵老弱,我绝不能让他们背上莫须有的猜忌。
良久,秦肃冷笑一声:“最好如此!”
我躬身正要告退,却在桌案脚的边缘,瞥见一枚翠绿的玉佩。
玉佩边角圆润,中间刻着一朵小而歪扭的鸢尾花,已经落了一层灰,黯淡的不成样。
曾经的回忆瞬间涌来。
“枫葶,这枚玉佩一分为二,是朕亲手雕刻,寄情于玉,睹物思人。”
当初秦肃交给我的玉佩,现在仍好好的放在我怀中。
可另一半,却被他丢在角落,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想起过了。
寄情于玉……我像是落入苦海,怎么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看着他,一点点弯下腰去:“微臣告退。”
他没有挽留。
长长的宫道上,唯有灯笼摇晃,黑暗像是永无尽头。
隐约间,我听见过路的宫人窃窃私语。
“贵妃独宠,以后后宫就只有一位主子了。”
“总好过姓穆的那个杀神,我都不敢想要是她入住后宫,我们的日子有多难过。”
“她统管的穆家军也是狗仗人势,他们……”
我前行的脚步猛然一停。
而他们此刻也看见了我。
扑通!
两人跪着,浑身都在打颤。
我垂眸看着他们,只觉得荒唐。
十年征战不休,穆家军的牺牲,换来的只是京都中人的恐惧和唾弃?
我冷冷看向他们:“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我虽不是宫中人,可秦肃早就给了我处罚宫人的权利。
他说:“枫葶,你是未来的皇后,总要早些学会处理这些事。”
而我从未动用过这份权利,直到此刻。
我可以容忍他们议论我,可他们不该抹黑穆家军。
走出宫门已是深夜。
我看着寂寥的街道,抬腿朝一家酒馆走去。
这家酒馆出名之处在于,里面的小二全是身有残缺的人。
酒馆开业之初,还有人揣测,这是哪家富户聘请了这么多人做善事。
我走到门口时,酒馆正是热闹的时候。
我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朝小二道:“两壶梨花白,温的。”
“好嘞,掌柜的!”
这句久违的称呼让我一时有些出神。
这家酒馆的掌柜是我,却是秦肃提供的银钱。
他说:“穆家军劳苦功高,朕想让他们退伍后都有个去处。”
不止酒馆,还有客栈,衣庄……
只要我提出来的营生,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他跟我感叹:“穆家军为大燕付出,朕不会寒了他们的心。”
他向我保证:“只有朕在位一日,所有将士都会老有所依。”
他对我承诺:“枫葶,待你功成身退,朕会给你无双尊荣。”
可现在,他曾承诺给我的,却已经变了。
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不是沈枝安,更加成为不了沈枝安……
回忆缠绕,酒还没喝,我就已经醉了。
可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
“穆家军那些废物想提枪配胄上战场,他们也配?”
“等我去了边疆,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这些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