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淡淡嗯了声,然而长腿才走进登机口,耳边就回响起女孩软绵又甜滋滋的声音。——四爷,你肩膀上的伤口要记得上药。——四爷,祝你一路平安呀。小丫头虽然在叛逆期不听话得很,但那张小嘴儿倒是挺甜的,挺会哄人。他忽然就改了主意,伸手拿过叶远手里的手机,开机,回拨过去。万一小丫头打电话来,是想说几句好听的送行语。他养到她这么大,听听小姑娘甜嘴哄人,也算是要点利息了。嘟声响了许久,就在霍西洲眉头越皱越深时,接通了。
“四爷,这次回国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除了……那晚那个女人还没找到。”
专车内,叶远翻着行程表,例行总结,
话落,明显感觉到后座上男人的气息一冷。
叶远的脖子也跟着凉了,硬着头皮道,“四爷,这不能怪我,那个女人早上翻窗走的时候就黑了监控录像,皇朝每天进出那么多人,根本无处可查……”
其实他还有个担忧——那晚四爷中了药,肯定是没做措施的。
万一那女人要是怀了孕,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抱到四爷面前来,那简直要天下大乱……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远就忍不住道,“四爷,那如果国内这边查到了……要怎么处理?”
按照四爷的做法,那女人怕是一被找到就活不过一个小时……
霍西洲闭着的眸微微睁开,眼前不由浮现出那晚混乱却旖旎的画面。
他虽不清醒,但掌心下的触感是真实的。
身下女孩娇嫩生涩的躯体,肌肤柔滑到可以融化他的手掌,她被他弄得其实一直在呜呜咽咽又委屈地哭,那哭声异常勾人,勾得他不知疲倦。
他事后判断她的年龄不会超过20岁,且,是初次。
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只不过睡了一夜,就能数次扰乱他的思绪。
就连昨晚家里的小丫头给他上个药,他竟也气息不稳差点失控。
如果找到她?
霍西洲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像是品尝过鲜味的猎手锁定猎物,眼神凌厉得令人心悸。
既然能让他数度想起。
那不妨……再睡一次。
睡到他不会再被男女间上床这种事扰乱心神为止。
……
澜庭,姜幼笙跟无骨鸡爪似的在床上趴了半晌,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有种被什么人盯上的感觉。
难道有人在隔空想着弄死她?!
她小肩膀抖了抖,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已的脸。
既然她答应了小苗,那就必须去试试。
给自已做足了心理建设,姜幼笙下楼来到澜庭后院。
这里有一个精致漂亮的调香实验室,是当初她考上调香学院后,霍西洲让国外建筑师设计并修建的,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
姜幼笙深吸口气,推门走进去,只见桌上甚至还有未完成的半成品,用玻璃瓶盛放着,玻璃滴管放在一旁……
一看到那些玻璃,姜幼笙就觉得耳鼓处蔓延开细微的疼痛,犹如尖细的针头,在她脑袋里刺着。
她尽量让自已忍住这种刺痛,慢慢地走到实验桌前,戴好手套,深吸口气,拿起玻璃滴管进行比例调配。
她嗅觉极其灵敏,对香料中的细微差别都能辨别,很快就沉浸其中,漂亮的大眼睛中绽放出热爱的光彩,伸手就去拿另一瓶精油。
忽然,滴管碰到玻璃瓶壁,发出“叮”的一声。
姜幼笙手中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狠狠地震了一下,手里的玻璃瓶因此再次碰撞。
那清脆普通的声音对她来说,却犹如魔咒。
那玻璃瓶仿佛忽然碎成一片片,像多年前那样,被人狠狠地砸在她头上,割在她的脖子上,身上……浓稠的鲜血涌出来……
痛……好痛啊……
那痛感那么真实,脑海中像是钻入什么猛兽,撕扯着她的神经。
姜幼笙浑身发抖,呼吸变得急促,胃里剧烈翻涌着,她想吐,却吐不出来。
手里的玻璃瓶砰地一声打翻在地。
她整个人也从椅子上跌下来,摔在地上。
世界在瞬间旋转,姜幼笙双手抱着头,努力将自已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小团,想因此寻求一些安全感,可却没有用。
幻觉中,肥硕的中年男人把小小的姜幼笙按在桌子上,狰狞残忍地笑着……
眼泪簌簌而下,她的脸色苍白痛楚。
“爸爸,妈妈……救救我……”姜幼笙满脸泪痕,喃喃地道,“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把我丢了……”
她意识不清,痛苦不堪,颤巍地摸到手机,胡乱按着,一个最近通话被拨出去……
帝都国际机场。
霍西洲乘坐私人专机,走的也是特殊安检口。
“四爷,可以登机了,您的手机给我保管吧,您累了一天,飞机上可以睡一下。”叶远道。
这里飞到A国首都要十个小时。
霍西洲把手机丢给叶远,起身往登机口走去。
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男人,其实并不常会亲自处理电话和消息,大多数都是由叶远代劳。
叶远正按下关机键,一个电话跳进来,只不过下一秒手机就关机了……
“四爷,是小小姐的。”
“应该是知道您要登机了,所以祝您平安,要不,等降落后再给小小姐回电话吧?”
反正也不是多要紧的事。
霍西洲淡淡嗯了声,然而长腿才走进登机口,耳边就回响起女孩软绵又甜滋滋的声音。
——四爷,你肩膀上的伤口要记得上药。
——四爷,祝你一路平安呀。
小丫头虽然在叛逆期不听话得很,但那张小嘴儿倒是挺甜的,挺会哄人。
他忽然就改了主意,伸手拿过叶远手里的手机,开机,回拨过去。
万一小丫头打电话来,是想说几句好听的送行语。
他养到她这么大,听听小姑娘甜嘴哄人,也算是要点利息了。
嘟声响了许久,就在霍西洲眉头越皱越深时,接通了。
可那端响起的却不是女孩甜糯的嗓音,而是痛楚破碎的哭腔。
“不要……好痛……”
霍西洲眸色一冷,“哪里痛?你在哪里?”
“真的好痛……”
姜幼笙像是听到他的声音,又像是不清醒,细弱地呢喃着,“……四爷……四爷已经走了……”
忽然,有风吹过,窗帘被吹得飘起,刮翻了窗台上的装饰香烛。
火苗一秒燃起,点燃了地上摔碎的酒精瓶……
嘟的一声,通话忽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