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克夫’封建迷信那一套呢!你哪个村,哪个组的?我看得让县里的专员好好落实一下你们‘破四旧’的精神,传达的到不到位了!”许志慧说什么也没想到,原本散步谣言的自己,竟然被谣言反噬了!这报应来的有点快啊!她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悠悠众口,什么叫做千夫所指!哪里还有脸再留下,吓得落荒而逃。被徐志慧这么一闹,程小芸的事情反倒被澄清了。摊子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赵磊这尊大佛在这小摊上吃饭,本来就让人瞩目。
又忽然不知因为什么吵了起来,路过的人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徐志慧虽然害怕他,可被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硬着头皮也得往上冲!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也是好心,怕你被她那种表里不一的人骗了!”
经过几天的宣传,程小芸的“光荣事迹”已经人尽皆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
“他们说的是这摊子上的老板吧?”
“你也听说了是吗?说是连婆婆都敢打呢,这心肠也太黑了!”
“是啊,这摊子的老板娘人品不行,还是少来的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程小芸也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天客流量少了,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呢!
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被人诋毁,顺着对方的逻辑去自证,对方就会有一万种理由反驳你,无异于自投罗网。
而反击的最好办法,就是跳出自证的圈套,去给对方下套。
“你们把我逼的跳海自尽还不够,如今又想把我的买卖搅黄,就是想把我往死路里推是吗?”程小芸一开口,就声泪俱下。
这一句话,立刻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原来另有隐情啊!
果然,徐志慧有些急了。
“大家别听她瞎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海,才不是我妈逼的呢!”
她冲着人群慌忙解释,却不知已经进入了程小芸为她设下的自证陷阱。
“还真有跳海这么回事啊!”
围观的人们对程小芸的话又相信了几分。
程小芸连忙趁热打铁,一双美目,透着说不出的幽怨。
“都是我没福气,结婚当天就死了丈夫。婆婆把所有错都怪在了我头上,我任打任骂不敢有一丝怨言。可我跳海是因为婆婆她……”她抽泣着欲言又止。
“唉,算了,我哪敢怪你们。要怪,也只怪我命苦!”
程小芸说了半天,却没有怨婆家一句,把所有错都一个人扛了下来。这不计前嫌的大度,这欲言又止的委屈,立刻博取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和信任。
这还不够,程小芸又开始上升高度,伤心欲绝地看着小姑子反问道,“可我特意躲了你们母女远远的,为了糊口想做点小买卖,没想到你们还是不放过我!居然到处抹黑我!”
说完,她无助地蹲在原地,抱着膝盖掩面哭泣,肩膀都跟着剧烈的颤动着。
赵磊在一旁自顾吃着东西,看着热闹。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戏演的倒是不错!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程小芸的一番心路历程,又见好好一个大美人儿哭得泣不成声,都心疼不已。尤其是那些误会过她的人,更是内疚的不行。
之前那个发誓再也不来的大娘,更是懊恼的不行,蹲下来轻拍着程小芸的肩膀,轻声抚慰,“之前大娘错怪你了,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命苦的孩子……”
大娘许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跟着也抹起了眼泪。
于是大家伙将内疚都化作了愤怒,开始攻击许志慧。
“我说你最近怎么总在这摊子周围晃荡啊,原来是为了抹黑自己嫂子!”
“你们家人怎么就那么看不得别人好呢?人都躲到县里来了,你们还不依不饶的!”
“就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克夫’封建迷信那一套呢!你哪个村,哪个组的?我看得让县里的专员好好落实一下你们‘破四旧’的精神,传达的到不到位了!”
许志慧说什么也没想到,原本散步谣言的自己,竟然被谣言反噬了!
这报应来的有点快啊!
她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悠悠众口,什么叫做千夫所指!
哪里还有脸再留下,吓得落荒而逃。
被徐志慧这么一闹,程小芸的事情反倒被澄清了。摊子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老客全都回来了,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新客,她一个人经常都忙不过来。
因为客流量变大,她又购置了两张二手的桌子和几只板凳,现在摊位上总共有四张桌子了,比刚开业的时候,也算得上是翻了一倍。
可就这,到了每天的饭点,还是有不少的人要排队等位。营业时间也就跟着拉长。经常都要很晚才能收摊。
今天也是,眼看天都黑了,程小芸才推着架子车准备回乡下。
“这么晚了,你自己小心点。”
隔壁面摊的陈大军好心地提醒。这么漂亮的女同志一个人走夜路,想想就不太安全,更别提她身上还揣着这一天赚来的现金了。
“放心吧陈大哥。”
程小芸和他道过别,就独自一人上路了。
可越走天越黑。八零年代的小县城里,能装路灯的都不多,更别提乡下的路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架子车颠簸着和木桶撞击着“咚咚”作响。夏末的晚风一吹,竟也让人不禁后颈一凉。
转弯经过一条僻静幽暗的小路,程小芸心中都忍不住打鼓。
这地形,要是冒出个坏人来,怕是想跑都跑不了。
她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
可怕什么来什么,一抹黑影忽然出现在不远的路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这个方向。
程小芸心中一凛,不管前面是好人坏人,先掉头再说!可推着车刚一转过身,却发现她身后不知何时也跟着一个人,正堵住了她的退路。
“小妞儿,要往哪儿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