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皮箱,轻轻吸了吸鼻子,编造了一个借口:“我爸出海了,我这是去找他。”“哦,原来如此。”他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听云大娘说你爸是个海员,那可是个赚钱的好行当啊。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别忘了带我家二娃子一起发财,怎么样?”我苦涩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好”,便不再言语。林老板将我送到坠龙湾附近后,便像一阵旋风般疾驰而去,只留下滚滚黑烟在空中飘散。
这一夜,我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直到清晨七点的柔光洒进窗棂,我才缓缓醒来。
雨已经停了,天边涌现出一抹橘红色的朝霞,犹如画家细心勾勒的画卷,宁静而瑰丽。
姥姥将一个陈旧的皮箱轻轻放在我手中。
她脸上的皱纹犹如时间的烙印,透露出对我深深的关爱与不舍。
姥姥絮絮叨叨地嘱咐我,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睡觉,还特地叮咛我,若有机会,务必给她写信或打电话。
话毕,她转过身去,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正当我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安慰她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屋外传来,打破了这离别的宁静。
“云大娘,赶紧让你家外孙出来,我还得赶回去喂鸭子呢。”
我一跨出门槛,便见那骑着摩托车的小卖部老板急匆匆地催促着。
这林老板可真是多才多艺,小卖部、养鸭,还干着野猪儿的活儿。
所谓野猪儿,便是农村里俗称的黑车司机。
姥姥紧紧握着我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细语地说,"去吧,林老板这摩托车骑得稳当,你放心吧。"
在去坠龙湾的路上,林老板很健谈。
他说他和我姥姥一样,也是四川那边过来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很久了,有着深深的乡土情结。
“俗话说,鸡子管一坡,鸭子管一河,鸽子各管各。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洗狮河河水又涨了,那浮萍涨势可好叻,整个河面密密麻麻的。
等我送了你回去后,我就要把鸭子赶河里去多吃些,又可以省好多饲料。”
“你也是运气好,今天大晴天了,换做下雨的话,云大娘给再多的钱都没得人敢送你去那边。”
“唉,不对啊,你这么点大个娃儿,咋就要坐船出海了呢?”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皮箱,轻轻吸了吸鼻子,编造了一个借口:“我爸出海了,我这是去找他。”
“哦,原来如此。”
他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听云大娘说你爸是个海员,那可是个赚钱的好行当啊。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别忘了带我家二娃子一起发财,怎么样?”
我苦涩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好”,便不再言语。
林老板将我送到坠龙湾附近后,便像一阵旋风般疾驰而去,只留下滚滚黑烟在空中飘散。
我抬起手,在鼻子前轻轻地扇了扇,试图驱散那股刺鼻的汽油味,却被呛得眼泪直流。
没过多久,我提着沉重的皮箱子四处转了转。
眼前的芦苇荡空无一人。
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双臂,试图抵挡那海上吹来的刺骨寒风。
坠龙湾的海面上一片平静,宛如一幅和谐的画卷。
我在河岸边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坐下开始等待。
目光所及,海面波澜不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我静静地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坠龙湾上空,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呼啸的风声从我耳朵旁边掠过,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阴森寒冷,不由得抱紧了皮箱子。
在坠龙湾的海面上,海水突然诡异地翻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与此同时,上方的云层渐渐浓厚,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云层之中,也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悄然形成,它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缓缓地向海面伸展开来。
随着漩涡的接近,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海面上显现。
一条高达千米的白色水柱被无情地抽起,犹如一条巨龙在空中翻腾,盘旋在了空中。
这条水柱自上而下逐渐变得深邃,在水柱的底端,海面上白色的水花高高溅起。
晨曦,海霞,与海天相连的龙吸水,一起呈现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中,交织成一幅瑰丽雄壮的画卷。
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壮观的景象。
此刻,天色越来越暗淡。
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覆盖住天空。
我抬起手腕,瞥了一眼那枚老旧的手表,指针正悄悄跳过七点五十五分。
海平面上,壮观的龙吸水景象逐渐收敛,化作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而在那漩涡的中心,一艘全身洁白的轮船缓缓浮现,宛如大海中的一朵白莲。
我紧握着手中的皮箱,迫不及待地冲下堤岸,踏上了坠龙湾那座略显破败的码头。
码头是用木板做的。
木板呈现出油桐色的斑驳,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每一步我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因自己的疏忽而跌入那深不见底的大海。
内心的期待与激动却让我忍不住加快了最后几下脚步。
我站在码头上,翘首以盼,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那一刻。
海风一阵阵吹来,白花花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巨石卷成一层层波涛。
直到那艘白色的巨轮缓缓驶近,我才惊觉其规模之巨,简直堪比摩天大楼。
原本以为它的接近,会掀起惊涛骇浪,却不料它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轻盈而平稳地停在了我的视线之内,随着海浪轻轻起伏,岿然不动。
没过多久,一条绳梯从船体左侧的一个小舱门缓缓放下,宽度足以容纳两人并肩攀爬。
我凝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墨蓝色海水,脑中涌起一阵晕眩。
左手紧紧握住那串碧玉福袋项链,仿佛在寻找一丝心灵的慰藉和勇气。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要像我妈告诫我的那样,勇敢而无畏。
“妈妈保佑我,爸爸保佑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解开裤腰带。
巧妙地将其一头穿过皮箱子的提手,然后与另一头打了个结实的死结,确保皮箱子稳稳地挂在我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我踏上了那条摇摇晃晃、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绳梯。
这绳梯软绵绵的,好似没有尽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朵之上,让我几次险些失去平衡。
在这惊险的过程中,我凭借着内心的坚定和一丝丝运气,终于稳稳当当地踏上了船舱。
一进入船舱,我便如释重负般躺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衣背。
“这是你的房间钥匙。”
不知何时,一名年轻男子悄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他身穿黑白相间的西服,脸色异常苍白,侧颜如雕刻般立体,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柔而神秘的气质。
他微微侧着身子,手中递来一把银白色的钥匙。
我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不安,于是动了动鼻子,嗅了嗅他的气味。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股安心的感觉,好像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安抚我的不安。
我长吁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然后疑惑地开口:“你是谁?”
男子似乎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他缓缓蹲下身子,侧着身躯向我倾斜,使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语气平淡道,“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姓敖的那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电话里的声音总是充满变数。
这人显得有些古怪,他从头到尾都侧对着我讲话,就连此刻对我提出质疑,也是背对着墙壁,不曾转过他那神秘的面孔看我一眼。
"是的,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生活吧,跟我来。"
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去,留下背影给我,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我立刻站起身,紧紧抱着我的皮箱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每一步都紧紧跟随,生怕自己会被他遗忘在这片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