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因由的说相信我。我慢慢的眨了眨眼,原本心底还有的几分躁郁都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雀跃和甜意。我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席庭旁边,指尖轻挠他的手心,被他一把握住,紧紧攥在掌心。6我挣脱不得,盯着紧紧相握的两只手看了一眼,脸有些热。好在有衣袖挡着。抬头时,眼角余光无意瞥见了平日里都跟在父皇身后的李德海,似有若无的往那宫婢身上瞟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间有银色的光芒闪动,我心中猛的一跳,再定睛一看,是个银扳指。
「慢着!皇姐这是急着灭口吗?这么多人可都睁眼看着呢。」阮嗣明换完衣服匆匆出来,人模狗样的喝止,「众目睽睽之下皇姐还是顾及些皇家颜面的好。」
皇家颜面?
我险些被气笑了,「那依四弟之见,本公主是该把这污水泼自己身上,还是该去求父皇给单小姐和四弟你赐婚?单小姐愿意吗?」
「单小姐是父皇赐给席将军的平妻,四弟想娶她的时候,可有顾及皇家颜面?」
心思被我说穿,那母子二人脸上的伪善差点挂不住。
梅贵妃疾言厉色,「公主莫要太嚣张了。」
我轻蔑的嗤笑,摆了嫡公主该有的姿态,「本公主嚣张也不是一两天了,自有父皇训示,倒是四弟险些酿成大错,梅贵妃有闲暇在这里置喙本公主的行事,不如想想该如何向父皇请罪?」
话落,父皇闻讯匆匆而来,身后跟着面若冰霜的席庭和掌印太监李德海。
自有宫人将来龙去脉回禀清楚。
父皇还是信自己养出来的女儿的,「楚嫣行事张扬,向来敢作敢当。席卿,你怎么看?」
脏水没泼成功,梅贵妃和老四一脸菜色。
席庭声音很冷,「臣也相信此事并非公主所为,望陛下明查。」
他不问因由的说相信我。
我慢慢的眨了眨眼,原本心底还有的几分躁郁都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雀跃和甜意。
我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席庭旁边,指尖轻挠他的手心,被他一把握住,紧紧攥在掌心。6
我挣脱不得,盯着紧紧相握的两只手看了一眼,脸有些热。
好在有衣袖挡着。
抬头时,眼角余光无意瞥见了平日里都跟在父皇身后的李德海,似有若无的往那宫婢身上瞟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间有银色的光芒闪动,我心中猛的一跳,再定睛一看,是个银扳指。
对上我的眼神,李德海扯着脸皮微微一笑,收回了视线。
我蹙了蹙眉,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那宫婢可以留下再审一审。
这时,太医院判刘章疾步从内室出来,神色凝重。
我突然有了不太美妙的预感——或许,刘院判要说的话,才是这盆污水之下真正的目的。
让单舒然连女儿家最重要的名节都能舍弃。
屏退闲杂人等,刘院判偷瞄了眼我的神色,向父皇回禀,「单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臣得恭喜席将军要做父亲了。」
「恭喜席将军要做父亲了。」
这几个字一一落进我的耳中,轰然炸响。
「这,是什么意思?」嗓音艰涩,喉咙发堵。我抬眼去看席庭,他的脸上有一瞬的震惊,垂眸看我时眼神复杂,我只能读懂其中的愧疚与歉意。
「单小姐已有身孕,一月有余。」刘院判在旁边回复。
预判正确,我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只知道不久前还被雀跃与欢喜包裹的心如坠寒潭。
梅贵妃和阮嗣明为了得到丞相府助力,算计单舒然顺便给我泼脏水是真。
单舒然将计就计挑衅我也是真。
我都一一猜中,
但刘院判说,单舒然已有月余身孕。
让我觉得,这一个月来和席庭的耳鬓厮磨都是场笑话。
我动了动,想抽出被牵住的手,他反倒握的更紧。
我嗤嗤的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席庭,重复刘院判的话,「恭喜席将军要做父亲了。席将军有什么要对本公主说的吗?」
席庭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阴沉沉的,不见半分要做父亲的喜悦。
良久,他松开我的手,启唇道,「多谢公主。」
没有任何歉意,也没有任何解释。
日光西沉,最后一抹霞光被黑暗吞噬。同时坠入黑夜的,还有我刚捧到他眼前的一颗心。
两个时辰前还说要做我裙下之臣的人转眼要做父亲了,可真是一份别出心裁的「定情信物」。
阮楚嫣,你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