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少年随即重重转身,看着方老婆子:“带我去你娘家。”“每家以三百斤粮食算。”言老爷子顿时眉头一皱:“村长,我家愿意接纳这位小公子也不成吗?”“言丫头一个丧门星,她的话哪里能信?”乖乖,三百斤粮食!若是住在自家,那得给多少好处!村长瞥了他一眼,平日里言老头一副公平的样子,如今看来也是个糊涂的。“如今乱世,有一丝一毫为村子带来灾祸的可能都不能。谁若是不服,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走!”
华服少年冷眼看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蓄满了怒气。
老大夫来了,他只漠然着脸,手一抬。
老大夫便被挡在三步外。
以他的身份,何至于在此受欺辱!
一群刁民罢了。
他眼神冷然的看向林穗穗,小穗穗躲在爹娘背后,露出个小脑袋,然后吐出舌头,一副顽皮的模样。
他真是瞎了眼,怎会将这贱丫头认成自己的小恩人。
他的小恩人远远的在京中呢!
想起小恩人说,自己的衰运马上会得到改善,华服少年立马压住了怒气。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生事。
华服少年随即重重转身,看着方老婆子:“带我去你娘家。”
“每家以三百斤粮食算。”
言老爷子顿时眉头一皱:“村长,我家愿意接纳这位小公子也不成吗?”
“言丫头一个丧门星,她的话哪里能信?”乖乖,三百斤粮食!
若是住在自家,那得给多少好处!
村长瞥了他一眼,平日里言老头一副公平的样子,如今看来也是个糊涂的。
“如今乱世,有一丝一毫为村子带来灾祸的可能都不能。谁若是不服,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在偏远地区的山村里,村长便是最大的权威。
有时候县令来了都不好使。
言老爷子面色铁青,有些下不来台,手中的旱烟抽了一口又一口。
“哼,不过一个小小村子,倒是有骨气。只希望你们村子饿死鬼遍地的时候,也能这般有骨气。咱们走!”方老婆子恼怒的厉害,死死的瞪了眼言春花。
正事不办,非要去激怒那胖丫头一家。
言春花欲哭无泪,只能哭丧着脸追了出去。
穗穗抿着唇看他们走远,那群人身上黑气极浓,这是有血光之灾的危险。
一看便是那场屠村。
“哎,可惜了三百斤粮食。言丫头说句话,可就害咱们少了三百斤粮食呢。”说话的妇人撇了撇嘴,她就觉得没什么,村里太胆小了。
三百斤粮食啊,一人喝半碗糊糊,能撑四五个月了。
可她不敢忤逆村长。
此刻只能看着小穗穗说话。
林氏被这话气笑了:“我记得你也是隔壁村嫁来的,不如带着孩子回娘家,说不得也能分三百斤呢?”
“要走的可以走,但走了,便被逐出族谱,不可回来。”村长警告的瞥了那妇人一眼,妇人顿时被自家男人拉回去了。
“村长,昨儿几个孩子趁我不在家,给老大分出去了。”
“老大也是我的儿子,那两亩田总归是亏了老大一家的。我准备拿村头那三亩上等田换回来,您看成不?”言老头子突然想起正事。
“你这老头好会打算,汉生那两亩田长势极好,你又想换回来,哪有那么好的道理。那两亩田可一直是汉生媳妇打理的。”隔壁婶子没忍住骂道。
“我言家的事,跟你什么关系!”言老二怒骂一声。
言老三是读书人,即便有什么矛盾他也不会出头,只垂着眸站在一边。
他从不说什么,但每次的便宜,他占大头。
“趁着还没过户,就这么定了。我言家的田还做不得住了?三亩换两亩,老大,我可当你是亲儿子,心疼你一家才额外分你的。”言老头丝毫不看言汉生。
言汉生眼中慢慢弥漫出冷意,林氏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这个男人憨厚老实,几十年为言家操劳,如今被爹娘抛弃,心中不知如何难受呢。
“既然爹执意要分。那便这样吧,除了那三亩田,我什么也不要。当初穗穗被抱回家,带来三百两银子。”
“穗穗是我媳妇养着的,没花言家一分钱。这些钱我分文不取。就全分给二弟三弟了。”
“将来爹娘的养老我也不沾手,若爹同意我们就分,若爹不同意,我们就按家中那三百两分。”
言汉生是憨厚,他只是体谅爹娘,体谅这家人。
但他不是傻。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三百两养个孩子??!!”
“天老爷啊,一家子一年都花不了五两银子。你居然收了三百两?难怪你家这么快起了宅子。”
“哎呀,你别说,以前言家是咱村里过的最惨的。”
“别的不说,言家那会多倒霉啊?自从穗穗来了后,他家日子过的蒸蒸日上,运气也好了。以前言家又穷又倒霉,自从小穗穗来了以后,言老三就考上秀才了,还住上大房子了。就连他家的猪一次都能生好几个。这全赖着人家穗穗那三百两啊。就这,老陈氏居然好意思把穗穗卖了?”
众人都惊呆了,三百两啊。
以前只听林氏说是给了钱养穗穗的,从未听说有这么多啊。
“早知道这么多钱,你把言丫头抱我家来,我给她好吃好喝伺候着。绝不虐待她。当亲生的养着,不,亲生的都没法比,亲生可值不了三百两!”这些年谁不知道啊,言丫头都是林氏那房勒着裤腰养起来的。
“真是丧良心,三百两啊!老陈氏居然还想卖了孩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家老宅众人脸都黑了。
言老三不悦的看了眼大哥,此事说好不传出去的。
毕竟那三百两,他花的最多。
“好。就按老大说的办。爹可不是心疼那三百两银子,当年建房子就花了七八十两,后来老二生了场大病,老三科举就花的差不多了。哪有银子分。”言老头死不承认,越发不喜老大一家。
“喊里正来,把文书立下。”村长也不耐烦,当即便喊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言汉生这相当于净身出户了。
一通忙乎,众人在祠堂那里祭了祖,言汉生,便真的独立门户了。
林氏面上掩不住的喜意,言汉生却是眼眶通红,脚步踉跄。
“有爹,有娘,有哥哥有宝宝……”小穗穗指了指自己。
“开心开心……”
言汉生一听又忍不住乐了,瞧见妻儿面上皆是欢喜,心头也明白,这些年终究是委屈了他们的。
“穗穗,你过来,村长伯伯问问你。”村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穗穗。
穗穗一扭头,便瞧见村长伯伯站在祠堂门口,面上难以掩饰的忧心。
当即迈着小短腿,像个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的跑了过去。
“村长伯伯……”小姑娘说话奶声奶气的,村长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严肃了。
掏了半天,还从兜里掏了颗糖给穗穗。
“言丫头,你告诉伯伯,你怎么知道他倒霉的?”村长压低声音问道。
穗穗眼神忽闪忽闪的,眨巴眨巴眸子:“黑黑的气,他身上黑黑的气,沾到别人身上好倒霉哟……”
“死人……好多好多死人,好大好大的火……”小家伙一副懵懂的样子,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村长惊得后退一步,踉跄着差点坐在地上。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