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她扶额从床上醒来,门就被敲响了。门外响起阮涂的声音:“你醒了吗?”“进来。”阮涂推门进来,还特意带来了早膳,他看了眼坐起来的锦离,笑着一边摆筷子,一边说道:“你可算醒了,都睡了三日了,我还说你再不醒,我就用法术把你弄醒呢。这几日就要入秋了,可能会转凉,虽然神仙不会冷,但是注意一点,还是好的。”锦离下了床,轻薄的衣服站在门口看了眼院中掉落的树叶,一时间看了片刻,等回过神来,阮涂将外衫披在她身上,她有些呆住,阮涂脸上笑着,“还是披着点。”
她漫步到莲川,那些荷花粉的粉,白的白,一大朵一大朵的亭亭玉立在清水之中,看上去十分可人。
她伸出手轻抚那些荷花。“你们长得可真好啊。”
锦离轻拂衣袖,漫步于莲道内,看着一望无际的荷花和碧绿的一片,她随意挥袖,一张精致的矮桌便出现在眼前,上面摆着酒。
她展裙坐下,单腿微曲起,刚喝了一杯,清冽的酒钻入她的肺腑之内,呛得她接连咳嗽,等到她再一次倒酒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她。
她抬眸,露出颇为颓废的笑:“二皇子来了,来,喝酒。”
她说着给阮涂倒了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自己的,看了阮涂不喝于是又把他的给喝了。
阮涂将生意提高,道:“别喝了。”
夺走她眼前的酒壶酒杯,锦离撑着脑袋,笑着看着他:“你那么关心我干嘛?”
阮涂看着她,锦离一笑,“你不会喜欢我吧?”
随后她不顾阮涂回答。自顾自地自嘲了一番,“喜欢?呵,喜欢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二皇子,你可明白?”
“那什么才叫喜欢?”
锦离摇了摇头,明显有了更深的醉意,现下的她的脸粉粉的,宛若镀上一层云霞,眼神迷离,诱人至极,她看着阮涂:“小孩儿,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
“你太年轻了。”
说着就要走,阮涂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腕,顺势扶住她的脖颈,锦离先是一惊,随后因为酒意,嘴角扬起笑容,阮涂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鼻子在移到唇瓣,随后缓缓低下头,少女一笑,推开了他。
随后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锦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扶额从床上醒来,门就被敲响了。门外响起阮涂的声音:“你醒了吗?”
“进来。”
阮涂推门进来,还特意带来了早膳,他看了眼坐起来的锦离,笑着一边摆筷子,一边说道:“你可算醒了,都睡了三日了,我还说你再不醒,我就用法术把你弄醒呢。这几日就要入秋了,可能会转凉,虽然神仙不会冷,但是注意一点,还是好的。”
锦离下了床,轻薄的衣服站在门口看了眼院中掉落的树叶,一时间看了片刻,等回过神来,阮涂将外衫披在她身上,她有些呆住,阮涂脸上笑着,“还是披着点。”
随后阮涂带锦离来到桌子前,看着那香糯的小米粥,锦离有些惊讶地看着阮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我这是做多了,我怕浪费,就端过来给你。”
锦离嘴角扬起笑,捻起勺子吹了吹随后放进口中,香甜软糯,很好吃。
锦离开口:“很好吃。”
阮涂听到她这么说后,颇为得意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随后他摩挲着手上的泡,喝了那么多天的酒,还是先喝点清淡的养胃比较好。
锦离用完早膳,望着窗棂外的天空,湛蓝的一片,阮涂笑着说:“还真是奇怪,你睡的那几天,整天下雨,今日反倒开晴了。”
是啊,连天空都放晴了,自己也不必伤心难过了,被骗了就骗了,说也说清楚了,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锦离换了衣服,出来后。
阮涂笑着朝着她走来,“今天天气甚好,我们去踏青吧。”
“去哪?”
阮涂思索片刻后,锦离率先开口:“我要出一趟远门。去寻白晚听的元神,七随这几日来信说,白晚听的元神出现在弱水一带,我去看看。”
阮涂一愣,云祥问道:“女君何时回来?”
锦离望着那一抹朝阳,露出释然的微笑:“不知道,慢慢来吧。”
“那我和女君一起去。”
“我也要去。”阮涂开口。
锦离笑了笑,“不必,我独自前往,有事的话就传书。”
弱水河畔,无数亡灵聚集之地,生者来之,皮肉不剩;亡者来之,往而不返。
那弱水深处,巨大的封魔阵缓缓流转,上面的金色符文隐隐颤抖。
好像下一秒阵法镇压的妖魔会倾巢而出。
庚渊驻足于此,看着里面的暗流涌动,接着里面传来了声音,“庚渊,恭喜你,终于执掌四海了。”
庚渊神色漠然,“说吧,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海君既然知晓我是何人,为何还要问?”
“你是......魔神?”
“没错。”
“你是何人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声音发出森然的笑声,“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你之前说的可还算话?”找到当年的背后操控的人。
“当然算话,天界之人虚伪狂妄,阴险至极,你应该也深有体会吧。”
庚渊眼底一动,没有说话,暗自离开。
庚渊站在山头远远遥望着洁白梨花间的莲川,那幽蓝结界下,曾经他也可以在结界之中自由穿行。
不知不觉中他就走到了莲川的结界入口,那流成瀑布状的百里荷塘,荷花在风中摇曳。
他一个人来到了后山,推门进入那间酒坊里,没有了酒香,但幸好还残留着淡淡的味道,他寻了个位置曲腿坐下,看着窗外的花瓣如同白雪般飘落,内心苦涩不已。
他究竟是在干什么,明明一切只要自己夺得四海海君之位就可以结束,为何此时此刻自己又回到这里,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缕两缕在心间生根发芽。
庚渊站在入口,一身华服的他目光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就在这时,阮涂出现了,庚渊见到阮涂时,眼里的暗裔缓缓流出,周身的元神之力让云祥感到窒息。
阮涂带着庚渊来到了后山梨花谷,阮涂嘴角带笑,笑容阳光灿烂,眼眸清澈,依旧和小时候一样。
言辞带着挑衅和几分讽刺:“怎么?当上了海君,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我还以为你夺得了海君之位会意气风发呢?”
庚渊缓缓抬眼,看着阮涂,不语。
“你可真行,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抢,抢不到的,就毁了它。南陌也是。”阮涂一顿,想要观察他的反应,“锦离也是。”
果然提到锦离,庚渊眼眸微变,开口冷冷地说:“你碰她一下试试?”
阮涂走近庚渊,丝毫不畏惧,伸出手拍了拍庚渊的肩头,笑着说,言辞中带着几分威胁:“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她呢?看到你如此这般急躁,我更想知道是你心心念念的权力更重要,还是锦离更重要?”
庚渊冷哼一声,出声警告着:“你觉得她有多重要,居然用她来要挟我?”
阮涂神色一僵,庚渊看着他,“下次聪明点,别用无关紧要的东西来要挟我。”
接着他又说道:“还有,上次留你一命是我的不是,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他就要走,阮涂这时出声:“好啊,你既然不喜欢她,那就请你以后收敛一些,不要再出现她面前。你若敢动锦离,我亦不会放过你。”
庚渊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阮涂,“就算我不喜欢她,也轮不到你。”
“庚子别,我以前是真没觉得你那么混蛋。”
“所以呢?”
阮涂攥紧拳头,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揍庚渊,可是一想到锦离,就堪堪放下手。
“锦离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她留下来看到你心里只会更难受。”
留下来?锦离走了吗?她出事了?
“她怎么了?”
“与你无关。”
阮涂就要走,庚渊这时候攥紧他的手,两人身高接近,此时已是剑拔弩张,玄衣少年执着再次问道:“她去哪儿了?”
阮涂直视着庚渊的眼睛,“与你无关。”
随后,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结界之外的人不能进去,此时此刻,庚渊看着结界里面消失的阮涂,愤怒的心绪在他心底炸开。
庚渊转身化烟便离开了梨花谷,刚回南海,就唤来了姜疾,“去,去打听一下女君去了何处?”
姜疾抱拳行礼退下。
她一声不响地离开,她留下一句好聚好散就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画上句号。
可惜,庚渊不会如她所愿的。
庚渊越想心里越气愤不已,思绪渐渐混乱,猛地,一张桌子被掀翻在地,瞬间粉碎。
“不好了海君。。”
“说。”
那属下看着庚渊脸上的阴翳,更加胆寒,“蚌族部落首领携其他部落首领一起......”
庚渊坐下闭目,掐着眉,眉宇间尽是烦躁,见他不说,缓缓睁眼,沉声问:“一起什么?”
“一起.....一起联名逼您退位。”
阮涂!
庚渊起身,“走。”
庚渊身着墨色华服,带着一群人来到了蚌族首领的地界,周围蚌族士兵根本不放在眼里,尽数被手下的暗卫所除。听着宫殿里面的欢歌笑语,听上去,那几位阮涂的亲信皆在。
他的手下将宫门推开,里面的人纷纷回首,坐在上座的人在一群莺莺燕燕,身姿曼妙非常的女子之中抬起眯微着的眼睛。
瞬间狂风将那些酒池肉林吹散,莺莺燕燕纷纷离散而去。
“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海君’啊。‘海君’亲自来此,所谓何事?”
周围的人年纪过大,都是南海数一数二的长老级别,但是如今的他们带着嘲笑,蔑视看着庚渊。
“尔等见到海君为何不跪!”
庚渊身边的暗卫出言喝道。
可是那些人狂笑了起来,突然,高坐在上座的蚌族首领大手一拍桌子,“区区黄毛小子,还妄想称君!可笑!实在可笑!不过是区区鲛妖,泉客珠都是抢来的,还敢命令我等!”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上带着醉意,眼神迷离,指着庚渊说道:“庚渊,南海的王只有一个,那便是老海君!而不是你!想让我等辅佐你,做梦!”
那暗卫还想说什么,庚渊伸出手拦住了他,沉着脸,一步一步走近那首领,两人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猛然,庚渊伸手,那修长的手穿透了首领的心脏之处,一颗心脏瞬间被庚渊抓在手里,手猛然收紧,一颗心就这样被捏碎了,那首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化为了仙尘泡沫消散在海里。
庚渊双目幽蓝,阴冷无比,他伸着手缓缓转身,睥睨着那些惊慌失措,震恐不已,匍匐在地颤抖着的部落首领,银色的发丝垂下,美艳诡谲的面庞尽显王者之态。
他移眼看着手上的血,随便抓过一位首领,尽数将血擦在那人脸上,然后沉声说道:“不知各位首领还有何高见?”
在场鸦雀无声,只有抖索的人群。
这庚渊,此时如同来自地狱的罗刹一般,众人噤若寒蝉,伏地大喊:“拜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