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竹心道好家伙,什么慧贵人,什么怀孕,都比不上眼前的牌局是吧。马常在羞红了脸,佯装什么也没干,牛常在气的连忙甩下牌,喊着重来重来。夏鹿竹和熊答应都忍不住噗嗤一笑,和和气气地洗牌,连忙劝着重新来就是了,别吵别吵。瑶华宫离寿康宫是最近的,没多久静妃就下了采仗,守门的小太监也是认得她的。毕竟静妃是太后的表侄女,守门的小太监引进了宫内,又由宫女引进内殿坐下,随后连忙去禀报太后。不多时,太后出来了,亲热说着:“静云怎么来了。”
宋贵人有孕的消息先是派人禀告了皇帝和太后,皇帝赐了她封号慧。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六宫,已经闭门一个月的未央宫主殿,贤妃轻轻抚摸着已经五个月的孕肚,不施粉黛的面容有些发白。
她的怀相不太好,日日喝三回安胎汤药,她也怀疑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但林太医是她本家的亲信。
无论是药材,还是煎药器具,甚至是汤匙碗具,都一一检查过,并没有异常。
当然,寝宫里的所有摆件能撤的都撤下了,剩下的物件她喊自己的亲信素月和桂芝都日日检查。
从怀孕暴露那日,接见了恬昭仪和苏常在后,贤妃便谢绝了所有访客,各宫送来的贺礼也都收在库房不敢用。
最终只能归咎于胎象不稳,因为她隐瞒怀孕一事,惹的皇帝不快,那日只是送来些补品赏赐,却不想见她。
因此,贤妃心中酸涩,但想到自己肚子里的龙种,以及那近在眼前的后位,她又打起了精神。
这一个多月来,贤妃是处处小心,藏在承乾宫的钉子来报,萧氏没有任何动作,而正因为萧氏没有动作,才更令她担忧。
好在今日慧贵人有孕一事,至少以萧氏这善妒的性子,不会只盯着她一人,贤妃也因此可以松一口气了。
而承乾宫内,萧嫔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后牙槽都快咬碎了:“今年的新人个个都是好运啊,本宫当年怀上一胎耗尽了多少心血!”
心情不佳,看正在染指甲的蓉儿十分讨厌,猛的收回手指,打翻了染料。
蓉儿连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嫔看都不看她一眼,用丝帕擦拭着手指,冷冷地说着:“掌嘴。”
得了令,蓉儿连忙自己扇自己巴掌,心中如何委屈难受,眼泪也是丝毫不敢流出来的。
这一个月来,萧嫔被冷落,心里憋屈地无处发泄,这性子也就愈发难捉摸了。
而瑶华宫里,今日侧殿的恬昭仪倒是来静妃宫里了,正喝着茶。
外头都觉着二人关系一般,恬昭仪喜欢巴结贤妃,实则二人也算得上密友。
恬昭仪眼睛转了转,笑着说:“便先恭喜娘娘了。”
静妃放下茶杯,抿了抿唇,眼中难得有些高兴:“话说早了,只希望萧氏别再从中作梗了。”
恬昭仪听了后又说:“萧氏自顾不暇,怕是顾不上了。”
说罢,二人对视一笑。
随后恬昭仪起身行礼告退:“嫔妾先回去了。”
静妃点点头,二人平日也就借着请安见一见,外人看来她们关系疏远,实在不宜久待。
待恬昭仪走后不久,静妃吩咐人梳妆,她要去寿康宫一趟。
后宫反应不一,多少嫉妒这柳宋姐妹花运道怎么就那么好,一个恩宠不断,一个一发入魂。
而这消息传到甘泉宫的时候,四人还在打牌,一时四人都停了手,氛围有些低迷。
牛常在喃喃道:“宋贵人真有福气啊……”
马常在捏着牌,反驳着:“什么宋贵人,人家已经是慧贵人了。”
熊答应点点头,眼中充满了艳羡。
夏鹿竹也停了手,看着忽然伤感忧愁的三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牛常在率先尖叫一声:“马朝颜!你耍赖!”
这一声让夏鹿竹和熊答应的目光都看向了马常在,原来这家伙竟然偷摸摸看牌换牌呢。
夏鹿竹心道好家伙,什么慧贵人,什么怀孕,都比不上眼前的牌局是吧。
马常在羞红了脸,佯装什么也没干,牛常在气的连忙甩下牌,喊着重来重来。
夏鹿竹和熊答应都忍不住噗嗤一笑,和和气气地洗牌,连忙劝着重新来就是了,别吵别吵。
瑶华宫离寿康宫是最近的,没多久静妃就下了采仗,守门的小太监也是认得她的。
毕竟静妃是太后的表侄女,守门的小太监引进了宫内,又由宫女引进内殿坐下,随后连忙去禀报太后。
不多时,太后出来了,亲热说着:“静云怎么来了。”
静云腼腆笑了笑:“静云想姑姑了。”
小辈撒娇,太后听得自然是愉悦,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
随后眼睛微眯,道出了今日她的目的:“静云怕是不只是想哀家了,怕是另有所想吧。”
静妃泄了气:“什么都瞒不过姑姑,慧妹妹有了身孕,素来听闻她身子羸弱,嫔妾担忧啊。”
太后捏了捏佛珠,斜靠在桌案上,沉思一会道:“哀家知道了。”
接着对上了静妃的眼睛,严肃道:“哀家还是希望……”
话未说完,静云咬了咬唇,眼眶泛红,鼻尖带着酸意:“是静云无能。”
太后叹了叹气,摇了摇头说:“罢了,是皇帝容不得沈家。”
这话太后说得,但静妃可不敢接话,只垂着眼听着便是了。
太后看着她这样也觉着心烦,开口道:“行了,哀家也心疼你,你会得偿所愿的。”
静妃闻言,心里安定了不少,转而带了笑颜:“姑姑下个月大寿,城南那片空地已经在搭架子了,听说是皇上请了外头的手艺人打礼花为您祝寿呢。”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笑:“皇帝还是孝顺的。”
转移了话题,二人又融洽起来,聊了好半天,静妃是个会来事的,专挑太后爱听的讲,太后心情愈发畅快。
直至天色渐暗,静妃才告辞。
待静妃走后,太后笑颜淡淡收起,回了内室拆妆发。
轻轻抚过眼角白粉盖住的细纹,眼中的沧桑是遮掩不住的。
“老了,老了。”太后忍不住感慨,眼睛似乎带着泪痕。
为她拆发的是秦嬷嬷,陪伴了她大半辈子了,秦嬷嬷如她亲人一般。
秦嬷嬷一边轻柔捋顺太后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夹杂着几根白发。
秦嬷嬷心疼道:“娘娘还年轻呢,面容如花一般,就像是上回进贡的那株魏紫一般雍容华贵。”
太后听了,忍不住笑意:“还是你贴心。”
这话听了,谁都难掩开心。
太后眼底带着笑意,她不过四十的年纪,已经成为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一想那个曾经趾高气昂,对她羞辱万分的容贵妃已经给先帝陪葬,太后就忍不住想笑。
她是继后,没有子嗣,先皇后的孩子被先帝给了容贵妃养着,等到她入宫时,那孩子早就认贼作父。
先帝也将宫权交给了容贵妃,她不过是个架空了的“冷宫”继后。
既然如此,这子不要也罢,皇家,最不缺的便是孩子,换一个便是。
没脑子的东西,真以为有先帝的宠爱就能安稳高升了么。
先帝的爱不假,这不仙去后都要与容贵妃一刻不能分离,合葬一墓,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太后眼中划过讥讽,随后想到沈家。
既然皇帝不给静云孩子,那便由她来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