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言牵过她的手,十指交叉,上了车,吩咐司机开去医院。到达医院之后,两人走进电梯,温可刚想摁下十楼的按钮,就被许泽言的手拦住了。他按下顶楼,一手撑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轻柔解释,“你妈妈被转移到顶楼的特护病房了。”温可不明所以的仰头看他,他继续说,“我安排人把她转移到了最好的病房。”“那,谢谢你。”“为丈母娘做点尽孝的事也是应该的。”几秒钟后,到达顶楼,两人走出电梯。路过的医生和护土看到许泽言,纷纷鞠躬问候。
温可小心翼翼睨了他一眼,看他脸色不对,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
匆忙放下餐盘,抱住他的胳膊,“许泽言,我刚才是瞎说的,你,你别放心上。”
她脑子里是来回思索过,以后妈妈清醒后,是不是该找个借口离婚,不过就算要离,也不是现在。
她现在的任务是稳住许泽言,让他心甘情愿的给妈妈掏钱治病。
看着对面那张依然阴晴不定的脸,她索性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嘴上轻啄了一下。
许泽言看她这百般讨好的举动,喉结滚了几遭,这倒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他情绪渐缓,捉着她的后颈将她拉开,语调和煦的道,“上去换衣服吧,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看你妈妈。”
“哦。”
温可老实答应,她走上楼,进了衣帽间,佣人已经把她的衣服整齐挂好。
她挑了件紫色的亚麻长裙,那是她十八岁,高中毕业后,爸妈带着她去欧洲旅行,在一家海边的小店买的。
记得当初爸爸说,她穿上那条裙子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她小时候光脚奔跑在花园里的童稚无邪的回忆。
五六年过去了,裙子稍微有些褪色,但那复古的款式加上晕染的颜色,有股独特的美。
她换上裙子,又走到洗手间吹干了头发,将头发拢在肩后。
收拾好东西后,提着一个象牙色的包重新下了楼。
许泽言定睛望着徐徐走下楼梯的新婚老婆,眸底倏地生出了几分柔情。
刚才她气他的那些话,他也不愿再去计较了。
他唇里不自觉发出了声冷笑,只不过是在笑他自已。
男人果然都是俗物,包括他自已,看到翩然的美女,就见色起意,哪怕这女人曾经对不起他,只要她愿意冲他宛然一笑,过往的一切似乎都能放下。
许泽言牵过她的手,十指交叉,上了车,吩咐司机开去医院。
到达医院之后,两人走进电梯,温可刚想摁下十楼的按钮,就被许泽言的手拦住了。
他按下顶楼,一手撑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轻柔解释,“你妈妈被转移到顶楼的特护病房了。”
温可不明所以的仰头看他,他继续说,“我安排人把她转移到了最好的病房。”
“那,谢谢你。”
“为丈母娘做点尽孝的事也是应该的。”
几秒钟后,到达顶楼,两人走出电梯。
路过的医生和护土看到许泽言,纷纷鞠躬问候。
许泽言礼貌点头回应,拥着温可来到了最里侧的病房。
白色的门打开,温可看到里面的布置确实比之前十楼的病房奢华了很多,像被精心设计过的奢侈酒店。
同时,放在房间里的医疗设备看起来也更高端了些。
她坐到病床的一侧,轻抚妈妈柔软的脸颊。
许泽言则靠在病房的窗边,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发丝的周遭卷上了金黄的光,刀削斧凿一般的硬朗脸型,柔软的针织衫勾出挺括的身形,修长的腿舒适的交叠着,像是神话中令众生潦倒的神祇。ᒝ
在病房里负责照看的护土,看到他们进来,知趣的关好门退了出去。
他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治疗团队。”
温可听着这男人的话突然变的顺耳了,便把心里早就想说的问题吐了出来,“既然这样,反正你也是这家医院的老板了,那是不是,你丈母娘过去、现在还有以后的住院费都应该免掉。”
他眉目含笑,说出令她出乎意料的几个字,“那当然不行。”
温可不觉张开嘴巴受惊般的看着他,这狗男人先前不是说好要负担妈妈的住院费,难不成现在是要反悔?
“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我们结婚,就不用再担心妈妈之后的住院费?”
许泽言侧脸扫了眼窗外茂盛的树,徐徐道,“我是说过这话,但公事私事还是得分清,每天这间病房该收多少钱都应记在账上,只不过这笔账我会来帮你付。”
温可放下心来,觉得这还算句人话,虽然害她白白揪心了一会儿。
许泽言来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头,而眼光则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
他记得这张脸,虽然只是在十岁时,见了一面,但这张脸却牢牢刻在了他的心底。
果然是富贵养人,床上的女人已经快要六十岁,却看不出什么老态。
细致的皮肤,纤细长眉根根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指,一看便知平时养尊处优。
即使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神志不清,却没有普通病人那种狼狈的倦态。
对于她和她的丈夫,他一度恨之入骨,甚至曾计划过几种除掉他们的方式。
但是,人生真是荒谬,正当他打算付诸行动时,他们却自已在那条荒凉偏僻的路上,丧失了性命。
眼前的女人,虽说还有喘息,但已经几乎没有再醒来的可能。
每日巨额的资金维持着她的生命迹象,而她的弥留,却只是让她的女儿在希望和绝望之间辗转,遭受煎熬的折磨。
这难道是来自天道的报应?
是冥冥之中的神,在他忍耐了无数痛苦后,在他坚忍了十几年后,给他的回馈?
他不知道,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释重负。
他用四年的时间将温氏扫下神坛,曾经的仇人如今也形如槁木。
这个跨过十六年的复仇故事,似乎是可以划上句号了。
至于温可——仇人的女儿,他初次见到她时,她不过八岁。
他记得,那一天看到她穿着白色的纱裙从车上跳下来时,那欣悦的样子。
她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刚刚过肩的头发,扎成了两个精致的鞭子搭在肩前。լ
天真无忧虑的甜美脸庞,挂着热烈烂漫的笑。
甚至勾起了他心里最初的涌动。
可是,当她被爸妈牵着走进那曾经属于他的家时,一抹重重的酸涩与恨意瞬时淹没了所有的情绪。
他稚嫩的身体微微颤着,他挣脱妈妈的双手,想要冲上去夺回自已的家。
可才迈出一步,就被妈妈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