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摇摇头,不好意思说下去。傅京辞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继续追问,伸手揽过她的腰,语气不容置否,“你是我的人,没人敢说你半句不好。”景稚微微挑眉,指尖持起一缕发尾,在傅京辞的鼻尖扫了扫。痒意上了心头,傅京辞的手不禁发力。景稚嘴角微勾,眼底浮起一丝狡黠。“睡觉!”说完,景稚轻轻拿开傅京辞的手,然后上了床。傅京辞没说什么,熄了灯睡觉。午夜梦寐,景稚忽然觉得身上很热,还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小狐狸,有一只大老虎不停的追着自己。
下午,风吹在花园里,有叶子飘散。
景稚看到荼锦捡了一些地上的落叶。
荼锦是个好名字,景稚心里说。
荼锦其实是一种形容,形容灿烂美好,犹言繁花如锦。
梁启超在《过渡时代论》里提过:“其将来之目的地,黄金世界,荼锦生涯,谁能限之?”。
所以景稚喜欢荼锦这个名字,也喜欢这个人。
荼锦本人看上去就是个朝气十足的女孩,如花一般,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和这样的人在一块久了,整个人都是向上的。
景稚回到圆凳上,她看着屏风和桌子,心想这一套下来又是小一千万。
荣嘉官网上可以查到成交价,屏风是明中期的680万,圆桌圆椅一套是晚清的300万。
而荼锦这种花嘉来的花艺师嘛……
景稚以前只知道花嘉是国内最大最知名的花艺集团,可以包年合作,每周会在固定时间点送花上门,像这种直接请一个花艺师到家里的她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但她也不能问年薪是多少,这么隐私的事情,她问了估计荼锦也只会含糊说一下。
这个时代人工不值钱起来很不值钱,但值钱起来又非常值钱,看荼锦的样子,不低就对了。
景稚下午赏着那瓶瑞云殿,忽然心血来潮让檀竹帮她拍了几张照。
拍完她tຊ又直接将实况图发在各个社交平台了,毫无疑问又是大爆特爆的数据。
景稚心里开心,看了一下评论,抖音平台有一条十二万赞的热评,内容是: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是在夸瑞云殿也是在夸景稚。
景稚笑了一下,将图片又分享在了朋友圈。
这几张图很神很有氛围感。
照片里的她淡淡的妆容,长发随意的散落着,披着的那件粉白羽拖地披风显得她又纯又欲。
加上她拍照很自然,一时间松弛感和慵懒感相衬之下,和瑞云殿有一种李清照词中感。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间无限依依。
景稚看着朋友圈的点赞,又看了看那个男人的头像,反反复复点来点去。
就是没看到她想出现的那一幕。
于是她倦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懒懒地骂了一句:“臭男人。”
然后收了手机,继续看那本《长安的荔枝》。
***
世间珍果更无价,玉雪肌肤罩绛纱。
要不是檀竹拦着,怕她上火,她能日啖荔枝三百颗。
一个下午景稚就吃了好几斤的荔枝。
檀竹看她吃的多又拦不住,下午让庖厨小官儿煮了夏枯草凉茶。
景稚尝了一口,不爱喝。
于是檀竹又让庖厨准备了一些绿豆汤。
这绿豆汤也不能说不好喝,每个地区的做法不一样,口味也不一样,绿豆汤喝起来的味道有时候区别也很大。
景稚尝了一口觉得不是自己妈妈做的那个味道,但又不想折腾庖厨,稍稍喝了一碗就说自己喝不下了。
檀竹听后,也不好让景稚再喝。
傍晚用饭,檀竹让庖厨小官儿做了一些清凉下火的菜。
景稚吃饭向来不挑食,但奈何胃就那么大,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她去小花园散了散步。
回来后,她坐在沙发上准备歇一会去沐浴休息,哪想正翻着书呢,就听到门口有说话声。
仔细一听,竟然是檀竹和傅京辞的声音。
景稚往门处看了一眼。
傅京辞的声音传了进来。
“下次我来喂她。”
下一秒,景稚就见傅京辞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
景稚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傅京辞温雅地走向自己。
“怎么这么晚来了?”
傅京辞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坐在景稚脚边。
他伸手拉了一下景稚的脚踝,然后将她揽到了怀里。
“想我了吗?”傅京辞声音低醇如蛊。
木质墨香与玉兰暖香弥漫在空气中,景稚闻言抬眸,对上傅京辞的眼眸。
他的眼神犹如黑夜里的月光。
“没想。”景稚撇开脑袋。
傅京辞伸手擒着景稚的下颌,“嘴硬。”
景稚伸手推开傅京辞的手,娇嗔地瞪了一眼。
白日里傅京辞看到了景稚的那条朋友圈,图片里的她纯媚勾人。
他不该在开会时点开,心里的躁动压抑不住。
早早结束了原本计划好的会议后,他上了自己的飞机,从洛城飞到了珅城。
这会儿见着人了,傅京辞心情不错,眸光扫过景稚的唇后,忽然沉声开口:“有朋友约我明天打斯诺克和高尔夫。”
景稚重新拿起书,慢悠悠地翻着。
傅京辞睨了一眼景稚垂下的眼帘,“你去不去?”
景稚顿然停下翻书,侧首看向傅京辞,不轻不重地道:“我不会欸。”
傅京辞目光落在景稚纤细修长的指尖上,“我可以教你。”
景稚盯着傅京辞,对视两秒,她忽然嘴角浮现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那我要是很会怎么办?”
傅京辞运筹一笑,并不讶然,“那我就拭目以待。”
***
夜里准备休息时,景稚喝了一口水,凝珠从她的嘴角滑落。
傅京辞伸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景稚的唇。
眼风交汇时,氛围暧昧。
景稚舔了一下唇,舌尖轻轻触碰到傅京辞的指尖。
傅京辞陡然一顿,忽然收回手。
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傅九爷怎会真的动情?
他只是短暂的宠宠她罢了。
很快就会腻,很快……
景稚将茶杯放好,仰头看着傅京辞,声色如常地问:“你的家人知道我的存在了吗?”
“嗯。”傅京辞走到床沿边坐下。
景稚跟着过去,但却没坐下,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傅京辞,“我一个被你包养的小情人,她们不会......”
“不会什么?”傅京辞掀起眼帘,漫不经心地看着景稚。
景稚摇摇头,不好意思说下去。
傅京辞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继续追问,伸手揽过她的腰,语气不容置否,“你是我的人,没人敢说你半句不好。”
景稚微微挑眉,指尖持起一缕发尾,在傅京辞的鼻尖扫了扫。
痒意上了心头,傅京辞的手不禁发力。
景稚嘴角微勾,眼底浮起一丝狡黠。
“睡觉!”
说完,景稚轻轻拿开傅京辞的手,然后上了床。
傅京辞没说什么,熄了灯睡觉。
午夜梦寐,景稚忽然觉得身上很热,还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小狐狸,有一只大老虎不停的追着自己。
她喘不过气,忽然大老虎一掌摁住她的腿,将自己禁锢在怀里。
…………
翌日清晨,景稚和傅京辞洗漱完一起下楼吃早饭。
傅京辞将餐具刀叉持起,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耐心,“上午我要去分部一趟,你乖乖在家休息,午饭后我来接你。”
景稚点了点头,舀了一勺粥尝了一口。
用过早饭,傅京辞乘着布加迪出去了。
太平海纳资本集团分部,就是珅城外滩对面最高的那栋大厦,傅京辞到了之后,没多久又出去了,因要和地产被收购方谈判,所以亲自去了一趟。
景稚早上在别墅没什么事,就把自己之前买好的《如果这是宋史》拿出来看。
一个小时后,她去庭院散了会儿步,回到前厅后,她又用平板去B站看了“匠人集”的作品。
午饭景稚吃完,换了身新订做的旗袍,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蓝牙耳机里循环播放着陈致逸的《爱意》。
这首曲子安逸舒适得,总让人联想到金“风玉露一相逢”的瞬间。某个午后,江南小巷的转角处,两个命中注定的人相遇,柔和的光晕让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梦。
“我以为是光救赎了我,但在光的深处我看到了你。”
细细听,有一种从骨子里流出的温柔与思念轻环在四周,令人感到舒缓,也令人动容。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阵风吹来,景稚醒了些神,抬起有些惺忪的睡眼,眼风掠过门外时,忽然看到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来。
她撑起倦懒的身子,坐正时,看到眉眼如钩的男人步履从容地向她走来。
忽然,耳边的音乐消失。
景稚醒了神似的眨了眨眼,盯着面前俯身的傅京辞。
傅京辞垂目看了眼手中的AirPods,放到耳边,听了一会儿。
一分钟后,傅京辞摘下耳机放到景稚手中,眸中冷冽渐渐消散,像是蕴了一场夏日清风。
“品味不错。”
说完,傅京辞忽然伸手捧住景稚娇小的脸,眼眸深邃,与拇指摩挲嫩颊时一样细腻温柔。
景稚定定地看着傅京辞的眼睛,就好像这首曲子依旧萦绕在耳畔。
四下寂静,庭院偶有鸟啼传来。
“咳。”拙言悄然握拳轻咳。
傅京辞和景稚骤然收回思绪,一个尴尬地把眼瞥开,一个尴尬地收回了手。
“回来的这么早。”景稚瞥开眼去看檀竹。
檀竹莫名其妙露出一个笑而不语的神情。
傅京辞直起腰,眸中温柔消匿恢复冷冽。
然后,睨了一眼拙言。
拙言:“……”
收到眼神警告,倏忽后,拙言立刻以表恭敬地颔了一下首,“少爷,我们该出发了。”
傅京辞恹恹地收回目光,重新垂眸看着景稚,声音温沉,“好了吗?”
景稚连忙点头,“可以出发了。”
傅京辞看着景稚起身,整饬了下鹅黄旗袍,忽然就看到她开衩处露出的细白长腿。
傅京辞张着嘴,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景稚问。
傅京辞轻咽了一下,将原本想说的话匿了起来,然后淡淡一句,“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