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书香门第,不出和离妇人,若是官人真的厌弃了我,不如还是修书上表吧,当初你我两家的婚事,也是官家亲自下旨赐婚的。”“成也如此,败亦如此,若官家发话,想必父兄也不会说什么,这也全了你们二人的情义,难道不好吗?”唐婠笃定顾清开不会这样做,侯府衰败多年如今才有起色,他好不容易赚回来的军功,若为家宅之事葬送,有些得不偿失。“大娘子既容不下我,那我就带着孩子先在盛京寻个院子住下吧。”平采月眼中含着泪水,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在众人面前显得何其无辜。
“其实何必闹上朝廷,婠妹妹,你我二人本无情义,何须将大好光阴白白浪费在侯府里呢?唐家也是世家大族,你又是嫡长女,日后寻个新科进士,封侯拜相,也是可以恩爱一生的。”
唐婠仰起头,一双水灵通透的眸子带着几分绵绵的温柔。
“唐家书香门第,不出和离妇人,若是官人真的厌弃了我,不如还是修书上表吧,当初你我两家的婚事,也是官家亲自下旨赐婚的。”
“成也如此,败亦如此,若官家发话,想必父兄也不会说什么,这也全了你们二人的情义,难道不好吗?”
唐婠笃定顾清开不会这样做,侯府衰败多年如今才有起色,他好不容易赚回来的军功,若为家宅之事葬送,有些得不偿失。
“大娘子既容不下我,那我就带着孩子先在盛京寻个院子住下吧。”平采月眼中含着泪水,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在众人面前显得何其无辜。
她是不甘心只做一个外室的,如今虚以委蛇,以退为进,不过是不敢去赌顾清开会为了她将此事闹上朝廷,而暂时做的盘算。
况且她有两个孩子傍身,不拘住在哪里,只要侯府肯惦记这唯一的血脉,她自然就有名正言顺的那一日。
“月娘子,你将孩子,放到我房里养吧。”唐婠突然开口,将她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乱。
“这怎么成?”
“这又怎么不成呢?”唐婠笑道。
“如若不愿意,那就哪来的滚哪去!”
老太太坐的久了,深感乏累,再加上她本就不喜欢那妇人妖娆作态的模样,直接起身就要离去。
“我身子乏累的紧,去回了你的婆母,一应要事自己把控,莫要让那不知羞耻的东西败坏了我侯府门风。”
说罢,便在康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正堂。
“孙媳知道了,祖母慢走。”
顾清开骑虎难下,眼下求老太太没用,母亲也不掌家,更不可能去大内要和离书。
一时犯难,只好吩咐了旁的女使,将隔壁院子中的听雨轩收拾出来给他们母子三人居住。
“婆母还在前厅准备宴席,官人要不要一同去?”
“我同你有话要讲。”
“那就请官人到我的院子中来吧,我亲自为官人烹茶。”
唐婠微微俯身,先他一步离开了正堂。
平采月领着两个孩子,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跟随下人去了听雨轩。
檀溪居是整座侯府里除却老太太住的地儿,朝阳最多的地方,一进院子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丫头小桃方才来报信儿时还满面春风,现下正堂走了一遭,回来就一直拉着个脸。
“大娘子,姑爷竟是如此负心薄幸之人,带了女人回来不说,怎么上来就要正妻之位?那破烂腌臢货,放到咱们唐府跟前,提鞋都不配,还要当什么侯府大娘子!”
唐婠解了披风,小坐于塌上。
“好小桃,耐住性子,我唐府何等显赫人家,焉能受此侮辱,眼下我能料理,不必麻烦父兄。”
“可姑爷与那贱人连孩子都有了!日后入宫谢恩,别人必会把咱们大娘子当成笑柄的!”
唐婠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再怎么生也是个庶长子。”
咯吱,女使轻轻推门而入。
顾清开跟随在后,步态沉稳地走了过来。
唐婠起身,依旧规矩地朝他行了一礼。
“婠妹妹若坚持如此,恐怕以后的日子咱们都不好过,小月和孩子是必然会在府中住下的。”
“官人怕是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刻意霸占这侯府大娘子的位子的,方才不是同官人说了吗,你我散了当然可以,还请官人去大内要了和离书来,我即刻就走。”
顾清开脸色阴鸷,“你威胁我?”
“不敢。”
“若你再执意如此,我只好休书一封,让你走人!”
唐婠闻之,突然笑出声来,甚至觉得顾清开边关走了一遭,竟变得如此愚昧。
“妇人所犯七出之条,焉有一条与我行径相符,我持家多年深居简出,晨昏定省,孝敬亲长,这些便是传到皇宫大内,也只有这一种说法!”
“我为人妇,并无过错,何敢休弃?官人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受过最好夫子的悉心教导,不曾想,竟是把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清开听了这样一番话,方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削减了半分,到底是理亏,拿不住架子。
“本以为婠妹妹出身世家大族,为人应是和善温顺,却不想也有这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时候。”
“既然你没想好,那我也只能等,今后,我会同小月一起宿在听雨轩,眼下就不叨扰你了......”
说罢,拂袖一挥,在女使的陪送下离开了檀溪居。
唐婠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陡然升起一腔怒火。
世家联姻,非朝廷所迫,家族崩坏,焉有和离一说。
难不成她一介贵女下堂而去,给那草席贱人留得人皮脸面吗?
白日做梦!
小桃直等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啐了一口,极其不快地将门摔上,又拿了一碟子糕饼,轻轻放到了唐婠身旁的矮桌上。
“姑爷真是可恨,大娘子已经让步要养他和那个外室的孩子了,他还想得寸进尺,这若被唐家知道了,必是要拨他一层皮的!”
唐婠舒了口气,提裙坐下,望着那一碟子精致的糕饼淡淡开口,“前厅的席面快开了吧?这东西怕是要浪费掉了。”
“大娘子只想着吃啊?”小桃鼓起腮帮子。
唐婠笑道,捏了捏她的胖脸,“不然呢?”
说罢又站起身,扑了扑裙子,“好小桃,跟着我去前厅吃席面!”
“啊?还去啊,不如在檀溪居歇着,咱们那个舒大娘子心无城府,定料理不好局面,姑娘去了也是伤心。”
小桃是唐婠的陪嫁丫头,平日里守着规矩会叫一声‘大娘子’,私底下叫姑娘的时候多。
唐婠起身朝屏风后边走去。
“还是要去的,我瞧着隔壁那个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再加上这席面本就是为官人归来而设,我这做大娘子的若是不去,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闲话。”
“小桃,快来给我选一件妃色的裙衫,我套了再搭个笤荣色的袄子,这是七年来侯府第一次设宴待客,体面还是要有的。”
小桃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为唐婠换了身贵气的衣服,头上梳了同心髻,又了簪根珍珠海棠步摇。
唐婠一双小脸生的玲珑精致,便是不施粉黛,也是人群中最出挑的一种,真真是应了那句:我欲百花丛中站,难有娇色平分之。
二人收拾完毕,又叫了芙蕖与沉香两个贴身女使,朝前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