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歆咬牙:“你怎么会觉得儿女情长胜过人命?季应礼便是没做这个驸马,难道定安公主就没有草菅人命吗?”倘若定安公主没有抢走她的夫婿,她的下场就是死。而无论定安公主是不是抢走了季应礼,她手上沾了许多条人命也是事实。有没有季应礼,定安公主都该杀人偿命。凌恒这才突然觉得哪里古怪,谭玉歆对定安的恨,似乎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我记得,我是今日才告诉你定安杀人的事,为何你看起来如此恨她。”谭玉歆知道自己曾死于定安公主刀下的事实,只会成为她自己一个人的噩梦。
“你是知道她今夜会向庄子里的人下手,所以才来的?”
谭玉歆觉得意外,谭家庄子和他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关系。
他一个世子,竟然会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救和自己不相干的平民百姓?
凌恒却说:“我是知道你在这里,才来的。”
谭玉歆头还眩晕不止,听到凌恒这样说,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又沉又重,却无比清晰。
月色下,凌恒望着她的眼睛,一脸后怕。
“我赶来的时候你已经被下药,所以我无比庆幸,我亲自来了。”
谭玉歆还未说话,房门倏地被敲响。
她警惕地看过去,却听见一阵暗号似的敲门声。
她看向凌恒,见他朝门口扔了个什么东西,下一瞬房门被推开。
谭玉歆下意识将被子捂紧,背向门口。
对方汇报:“人已经抓到了。”
“先带走。”
“别带走。”谭玉歆阻止,“如果要审他,就在庄子里,我也要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门口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她说话。
不得已,谭玉歆只能看向凌恒。
片刻后,凌恒道:“先关去柴房。”
谭玉歆换好衣服后出门,跟凌恒去到柴房。
她忍不住问:“你明知定安公主作恶,为何不告发她?”
“若光凭我只言片语就能定下她的罪,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都白费?”
谭玉歆还是不能理解,前世她成为定安公主之后,一次都没有见过凌恒。
没有任何人敲打定安公主,没有任何人知道定安公主作恶。
如果不是神女像裂开,她甚至都无法亲自在圣上面前,认下定安公主的罪责。
神女像!
谭玉歆突然想起那尊扳倒定安公主的神女像,她猛地拉住凌恒:“我之前听说原本要铸的神女像搁置了,你有办法让人混进去吗?”
凌恒:“工人倒是可以,但这改变不了什么,神女像铸成与否,都改变不了定安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庄子后面的空地里,埋了四具尸骨,如果你能让人混进铸神女像的工人里,可以把那四具尸骨带去。”
“你的意思是,把尸骨溶入神女像中?”凌恒看向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
“对。”谭玉歆点头,“然后在合适的时机,让那些尸骨重现于世。”
进柴房之前,凌恒忍不住问她:“若定安没有抢走你夫婿,你还会如此恨她吗?”
如果定安没有横刀夺爱,她如今也过上了琴瑟和鸣的日子吧?
定安在她心中,定然也还是菩萨转世的模样。
又怎会像现在这般,深恶痛绝。
谭玉歆咬牙:“你怎么会觉得儿女情长胜过人命?季应礼便是没做这个驸马,难道定安公主就没有草菅人命吗?”
倘若定安公主没有抢走她的夫婿,她的下场就是死。
而无论定安公主是不是抢走了季应礼,她手上沾了许多条人命也是事实。
有没有季应礼,定安公主都该杀人偿命。
凌恒这才突然觉得哪里古怪,谭玉歆对定安的恨,似乎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
“我记得,我是今日才告诉你定安杀人的事,为何你看起来如此恨她。”
谭玉歆知道自己曾死于定安公主刀下的事实,只会成为她自己一个人的噩梦。
再也无法同人言说。
但定安公主的恶,远不如此。
“我家庄子埋着的四具尸骨还不够吗?凌恒,我只是平民百姓,我做不到把别人的性命当做蝼蚁看待。”
“若旁人是蝼蚁,我也是蝼蚁。”
谭玉歆定定看着他:“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眼中,是不是还不如一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