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宇文晟哪是能给别人口嗨的对象,他笑得暖雨晴风,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泛紫的唇,带来一阵背后发凉的战栗感:“别的女子跟男子都没机会,那你呢,你之前那样对我,是不是该对我的清白负责?”郑曲尺身子抖了抖:“怎么负?”“比如……”他凑近了些,身上某种令人忍不住多嗅几下的奇特熏香钻入她鼻腔,她听到他说:“以死谢罪。”簦郑曲尺:“……”心不乱跳,脸不红了,这狗男人还惦记着她的小命呢。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遇到他,她如今的处境才变得这么糟糕,她还没找他晦气,他倒是懂得什么叫以怨报德。
郑曲尺崭露头角,故意引起不小的骚动,不仅是因为担心工程无法按时完成,全体工匠都要被问罪,也是为了引起宇文晟那边的注意。簦
现在机会终于争取来了。
当然,这也鉴于邺国行情,工艺精湛的木匠吃紧。
郑曲尺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成年人,自然能将筹备多时的隐晦心事不露分毫,扮猪吃老虎。
表面上她思忖片刻,然后终于想通了一样,眼神里满是郑重。
“如果宇文大将军有需要,我自当乐意替他效劳,但是,我也遇到一件难事,可不可以恳求宇文大将军也帮帮我?”
这番直白的话里包含的全是投诚。
懂的人都懂。簦
宇文晟闻言,面上绽放出一抹笑意,眼底的邪气蓦地漾了出来,好在有一层眼纱掩饰住,他依旧是个笑意矜贵,不容侵犯的柔弱病公子。
此时,他心底一直因她背景来历左右偏移的指针,终于有了倾斜。
用人,最怕的不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而是一个别无所求的人。
她只要有所求,那就更容易掌控了。
风过树梢簌簌落下月光银沙,令他眉骨挺鼻,优越漂亮,郑曲尺盯着他等回复。
他却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到时,你可以跟他提。”
至于答不答应,就且看你拿得出手的价值了。簦
郑曲尺听出他言下之意,“到时”用得妙,估计还得等她改过的图纸最终被工匠筑造出来,一辨真伪。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懂。
“见过两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她忽然问道。
宇文晟像在思考,眼帘低垂了一些,遂撩起漆黑的睫毛,薄唇勾起点儿弧度:“柳风眠。”
柳风眠……这名字听着挺有文艺气息的,再看他这一身居士长衫,文质彬彬,该不会是宇文晟的军师吧。
宇文晟取出一块雪白的帕巾,看材质应该不便宜,他擦拭过被郑曲尺抓过的手背,然后就随手扔进高山深涧里。
郑曲尺对他的直觉很准,她觉得他多少有些嫌弃她。簦
“你是不是还没有娶亲啊?”
这话题多少有些越界了,但宇文晟倒是好奇她为什么这么问:“何以见得?”
她想都没想,直接吐槽:“守身如玉成你这样,哪会给女子乱性的机会啊。”
宇文晟:“……”
可宇文晟哪是能给别人口嗨的对象,他笑得暖雨晴风,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泛紫的唇,带来一阵背后发凉的战栗感:“别的女子跟男子都没机会,那你呢,你之前那样对我,是不是该对我的清白负责?”
郑曲尺身子抖了抖:“怎么负?”
“比如……”他凑近了些,身上某种令人忍不住多嗅几下的奇特熏香钻入她鼻腔,她听到他说:“以死谢罪。”簦
郑曲尺:“……”
心不乱跳,脸不红了,这狗男人还惦记着她的小命呢。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遇到他,她如今的处境才变得这么糟糕,她还没找他晦气,他倒是懂得什么叫以怨报德。
她越想气越不顺,恶向胆边生,直接趁着他弯下腰的角度,垫起脚尖就一口就啾上去,还发出很大一声啵~。
宇文晟呆住了。
“之前是救命,现在这样才是轻薄,你不懂我不怪你,现在就教你如何分清楚区别!你如果不怕宇文大将军怪罪,你就将我以死谢罪吧。”
她嘴上虽然撂下狠话,但一转身,却跟雌兔一样撒丫子就再次逃跑了。簦
“你下次如果要找我,可以传讯或者留暗号,别这样深夜掳人了。”
良久,宇文晟“呵呵”地笑着抚过殷红的嘴角,刚才她还是不敢,虚亲在了他嘴角边,既挑衅了,又没有彻底将人得罪死。
嘭,歪脖子松下,一块半人高的灰岩石轰然炸裂开来。
桑瑄青,你且试看看,你所央求的事我究竟会不会答应……你这一辈子哪都别想去了,给他干一辈子白工吧。
——
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未来大腿的郑曲尺,此刻正为报了之前的一口恶气而心情畅快。
想到就因为救了他,打开了一个机关盒子,弄得她原本一个可以混水摸鱼的二五仔,现在变成了一个不知哪根神经错乱,掉头朝自己的组织捅刀的反骨仔,里外不是人。簦
若墨家那个“郑曲尺”地下有灵,肯定也是满脸无语加吐血。
暗吁一口气,她看着漆黑阴祟的树林,犹豫了一下,凭着记忆,她回到了出事的地点。
但却只见到一滩血迹,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人不见了。
……所以,他还活着?
“人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蒙面蔚垚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掉转头看到黑衣人,郑曲尺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刚才你带我去见的那个人,也是个官?”
蔚垚见她对自己毫无兴趣,倒是对将军乐此不疲地骚扰。簦
刚才发生的事,他可是躲在暗处警戒时,都亲眼瞧见了。
那场面惊爆到一度令他呼吸骤停。
他眼神古怪地瞄着郑曲尺,兴叹地摇了摇:“你可真不怕死啊。”
不是说刺鲉族当年曾因为一个长相绝美的男人而险些被灭族,自此刺鲉族但凡见到好看又柔弱的男人,都十分厌恶痛恨,可偏偏她怎么就与众不同呢?
她听见他这么说,表情讪讪:“你……如果被一个男人轻薄了,会怎么样?”
蔚垚毫不犹豫道:“杀了他。”
连他都如此,可性情乖戾暴戾,容不得一丝冒犯玷污的将军,却足足容忍了这只小黑鼠两次。簦
两次啊!
这是以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郑曲尺一脸认真:“……你说现在向他赔罪,可还来得及?”
蔚垚被她逗得直乐,他一双狐狸眼笑眯起来:“怎么赔,拿命赔吗?”
“这就大可不必了。”她果断拒绝。
“桑瑄青——”
突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只见林中,一团黑乎乎的身影正在快速朝这边移动。簦
郑曲尺头上那根警惕的天线倏地绷紧,而蔚垚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收敛,目光比夜色更冷地盯着那边。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