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着乐牙的肩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和大哥随你挑，我不介意当你爸爸的。”这下乐牙有点理解不了了。哥哥，也可以当爸爸吗？可是，还有妈妈怎么办。嗯，好困难的问题，他的脑袋想不出来了。
裴响的小心灵受到重创，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公司这几天都比较忙，因此照顾乐牙的重任再一次落到他头上。
乐牙沉迷于开车，拉风的超跑出现在小区公园，屁股后面跟了一大群小孩。
晶晶看着副驾驶上略显高大的裴响，奶声奶气道：“你太胖了，会把车压垮的。”
“放屁！我哪里胖了！”
裴响最近听不得胖这个字，恼羞成怒地炸了毛。
一群小朋友立马起哄围了上来，“可是你大人，就是比我们胖啊。”
“对啊，大人就是爱嘴硬，我们老师说了要诚实一点。”
“我不喜欢诚实，我喜欢橙子。”
“可是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蓝色的，你是蓝精灵吗？”
……
一群小孩叽叽哇哇，你一言我一语搅得裴响头都大了，指挥着乐牙赶紧开车走人。
小孩子们觉得好玩，跟在他们后面追，咯咯直笑，裴响眼睛都快掉地上了，这么能跑，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啊。
跟丧尸围城似的，真够可怕。
乐牙开车还不熟练，方向歪歪扭扭，经过湖边的时候，突然一辆车冲了过来，直直撞到他们车身上，砰的一声，车子直接翻倒。
两个人从车里滚了出来，重重摔在一边。
幸好旁边就是草坪，裴响吐了吐嘴里的草，连忙将倒在一边的乐牙拉起来。
乐牙的胳膊肘擦在了石子上，一大片破皮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渍出来，他皱起眉头，眼眶泛起一层水雾，“二哥，痛。”
追上来的小朋友们看到这情景都吓坏了，叽叽喳喳围在乐牙身边，要把他拉起来。
裴响把他交给小瓜皮头们，恶狠狠地看向撞了他们的白痴。
“你他妈谁家孩子，这么宽的路没长眼睛啊！”
坐在玩具车里的是个六七岁的男孩，两边头发剃没了，就头顶留了桃子形状的一块，后脑勺还蓄了长长一根小辫。
大摇大摆坐在车里面，被脸上肥肉挤压的只剩一缝儿的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嚣张至极。
他哼了一声，张口一吐，一团口香糖落在了裴响鞋上。
裴响当即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他妈别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不敢揍你，你爹妈没教过你怎么做人是不是！”
小胖子也不怕，反而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裴响，“你敢动我，我叫我爸爸弄死你！”
“哎哟哟，赶快叫，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牛马能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小胖子来回磨牙，突然伸手掐住裴响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故意掐进肉里。
裴响没想到他一个小孩子力气这么大，疼得他一个激灵，立马把他甩开，倒吸了一口气。
小胖子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一边朝他比中指，一边前后摆动下半身。
裴响第一次从一个小孩身上看到了猥琐两个字。
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大人欺负小孩，还要不要脸了！”
一个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把裴响给推到一边，抱着小胖边心肝宝贝的叫着，边上上下下将他检查了一遍。
“你是他家长？他把我和我弟弟撞了，我的胳膊也给他掐成这样，你说怎么办吧。”
老太太眼睛一转，把小胖子护在了身后，刻薄地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大人跟我孙子一个小孩计较什么，再说了，我孙子这么小一个孩子，能把你掐成那样！”
裴响都气笑了，果然，一个小孩不会无缘无故的烂掉。
“小区里到处都有监控，需不需要我调出来给大家看看，你家养的什么玩意儿。”
“你说什么呢！”老太太眼睛一横，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嘴，随后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哀嚎起来，“不让人活了，你们这群黑心肝的东西，是要把我这个老太婆逼死啊，杀人啦。”
刚才还嚣张的小胖子也跟着睡在了地上来回打滚，哭的比他奶奶还大声。
裴响无语地瞪大了眼睛，这么不要脸的人类他还是第二次见。
发疯是吧，谁不会啊。
裴响一屁股坐地上，冲着呆愣的老太婆轻蔑一笑，随后嗷的一声大嚎起来。
“哎呀呀呀，命苦啊，老不修的东西，欺负我年轻胆子小，碰瓷儿不让人活啦，啊——”
老太婆愣了一会儿，似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甘示弱正要开口，“我——”
“啊啊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腿，哎呀呀，疼啊疼……”
声音之大之浑厚，直接将老太婆盖了过去。
一群小瓜皮头见状，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抱头的抱头，抱腿的抱腿，惨叫声连成一片。
周围散步的人被引了过来，其中就有小孩的家长，急忙将自家孩子拉起来询问情况。
一听完事情原委，又看到地上的祖孙二人，了然于心摇摇头。
这王家祖孙，已经是小区惯犯了，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一个不顺她心意，就躺地上撒泼打滚，要死要活，搞得倒像是谁欺负了他似的，
还有他家肥头大耳的孙子，吃的一身肥肉不说，快上小学的人了，一点教养都没有，小小年纪就知道掀女孩裙子。
上次还因为躲女厕所偷拍被抓到警察局里教育一番，他爸妈来了，不说收拾他一顿，竟然还倒打一耙说人家tຊ姑娘不是好东西，就是故意勾引他儿子。
一家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见着了都绕远走，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缠上。
“我说王老太太，你一个大人，跟群小孩子闹什么，你看看把人小伙子手掐的，就你家那个混世魔王是宝贝啊，讲点道理吧，人家父母见了可不得心疼死。”
“你个老孙头，关你什么事！”老太婆横眉瞪眼，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飞人脸上去了。
“小孩子掐两下怎么了，他一个大人，就不能体谅着点，你再看看他那个头，就是个小混混，跟这种东西待在一个小区，我都怕带坏了我孙子！”
裴响潇洒地扒了扒自己的蓝毛，“就你孙子那怂样，坏到骨子里了，我劝你提前去看守所占好个位置，免得哪天进去了都只能睡厕所。”
“你！”老太婆气得头顶冒烟，一骨碌站起身来，蹬蹬蹬窜上前，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捶。
裴响灵活躲开，眼珠子一转顺着她的手势倒在了地上，一副被打得起不来的模样。
大家都看着，她先动手打的人，打没打到另说，指责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多。
老太婆瞧着没一个人帮她说话，气急败坏地要打电话给她儿子，要让裴响蹲大牢。
“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老天怎么不打雷劈死你！”
裴响脸上的嬉笑骤然僵住，温润黑眸骤然浮现一层阴鸷，“你有种再说一遍！”
老太婆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惊惶地咽了咽口水，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
“二哥……”
乐牙害怕极了，跑过来拉住裴响的胳膊，“乐牙，回家，怕。”
裴响脸色阴沉，黑眸之中裹挟着浓重寒意。
乐牙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敢松开。
这时，几名警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老太婆顿时慌了，急忙拽起孙子就要跑，被围观群众眼疾手快拦下。
“我们接到报案，有人说你们故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太婆咬了咬牙，又想使出撒泼打滚那一套，可惜才蹲到一半就被警察拽着胳膊拉了起来，“老人家，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只能强制逮捕你了。”
这下，她再没什么好说的了，苍白着一张脸被警察带走，他孙子跟在后面又哭又闹，哐哐往她奶奶身上捶，嚷嚷着都怪她，让她去死。
“晶晶爸爸，你们来的可真及时，再闹下去，她们得把整个小区闹翻。”
稳重高大的警察眉眼温和，颠了两下怀里的晶晶，“这小家伙打的电话，我听着吵吵嚷嚷的，可把我吓坏了。”
晶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他们欺负人，是不对的，我得保护我的朋友。”
“嗯嗯嗯，正义的小天使，下次保护别人记得要带上爸爸。”
乐牙拉着裴响的手，吸了吸鼻子，“二哥，痛不痛？”
裴响扯了扯嘴角，大咧咧道：“没事，等会儿去打针狂犬疫苗。”
乐牙眼睛湿漉漉的，“二哥，爸爸，妈妈，在哪里？”
裴响一愣。
乐牙看了很多视频，早就已经知道什么是爸爸妈妈，他知道每个人都要有爸爸妈妈，但是他在家里从来没有见过。
晶晶有，小俊也有。
他没有吗？
裴响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撇了撇嘴，淡声道：“这话你可别在大哥面前说，小心他揍你。”
乐牙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 反正你别问就对了。”
他揽着乐牙的肩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和大哥随你挑，我不介意当你爸爸的。”
这下乐牙有点理解不了了。
哥哥，也可以当爸爸吗？
可是，还有妈妈怎么办。
嗯，好困难的问题，他的脑袋想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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