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看起来对此事漠不关心的萧久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区别对待?”青舟急忙把先前孟千姿的分析说了一遍。萧久屹摩挲着玉扳指思索了片刻,“确实区别很大。”莫非这就是这丫头发现的线索?但有何意义?孟千姿接下来的话立刻解了他疑惑。她突然抓起金翠的手,指着她手掌边缘的一条划痕,疾言厉色道:“杀死良妃娘娘的,并非是杀死襄王妃的人,而是你,金翠!”“你手上的抓痕是良妃娘娘挣扎时造成的!”
孟千姿的手指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沉声道:“再等等,副统领应该回来了。”
青舟抿着唇,沉默片刻道:“好,最多再等半刻钟。”
半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青舟正要出声提醒,便见副统领高大的身子一头撞了进来。
他面色不太好,摊了摊手道:“姑娘,没有找到判官笔,我们把监栏院都搜了个遍。”
孟千姿心中一沉,不甘地问道:“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吗?”
副统领摇头,“他们的东西都不多,并不难搜。”
孟千姿喃喃道:“怎么会没有呢?”难道他仗着太后庇护,直接就放在太后宫里了?
但以小雍王的行事风格,只要他愿意,永寿宫他也敢搜,凶手怕也是不敢赌的。
青舟却不再管这么多,催促道:“姑娘,走吧。”
孟千姿深深吸了口气,到底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二人刚出瑶华宫没走几步,便见到萧久屹朝瑶华宫走来。
他身后也就两名禁军,一左一右将一个内侍夹行在中间。
孟千姿的眸子一亮,小雍王厉害,果真把疑犯带来了。
只觉得头顶上刺目的骄阳也变得可亲起来。
欣喜道:“殿下您回来了!”
萧久屹皱了皱眉,冷冷扫向她,“本王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孟千姿这才发现阳光下小雍王的脸也阴沉得可怕,想来在永寿宫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立刻垂头做悔过状,嗫嚅道:“民女查看了良妃娘娘的尸身,又再审了金翠,耽搁了……”
萧久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是已经审过那婢女了吗?莫非她又发现了什么?
倒是有些本事,面色微微好转。
“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此事。
孟千姿过了这关,去打量那内侍。
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个头不高,看上去身体很结实,容貌与金翠有几分相似,也不像众多内侍那样带着一股子阴柔之气。
若不是这身内侍服饰,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太监。
行走时下盘沉稳,肩头不晃,明显是常年练武之人。
可仅凭这一点,完全不能证明他就是杀害二妃的凶手,难怪他丝毫不显慌张。
甚至在孟千姿说出这句话之前,整个人还很从容不迫。
但听孟千姿说她又审了金翠,面色瞬息间阴翳起来,怨毒地瞪了她一眼。
也只是刹那便恢复了常态,活像刚才那道目光是错觉。
进了瑶华宫,那内侍见到半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金翠,眼里的心疼之色满溢出来。
急切地问道:“殿下,请问金翠犯了什么事?”
萧久屹径自坐在圈椅上,接过青舟先返回来刚沏好的热茶吹了一口,看向孟千姿说道:
“人本王给你带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还不等孟千姿反应,他又接着说道:“别忘了,你只有三日的时间。”
闻言,孟千姿只觉得这炎热的天气无端生出了寒意。
萧久屹的反应,像是给她了一个响亮耳光。
昨夜的经历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他并非如传言中说的那样冷面魔心,冷面是冷面,但他的心是有温度的。
她还能清楚地想起他沉稳有力的双臂、怀中的温暖……
然而,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萧久屹的提醒她,让她意识到小雍王比传言中还要冷漠。
深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让金文认罪,小雍王恐怕不会给她找出凶器的机会。
更别提再帮她救父亲了。
她立刻调整好情绪,转而面对那内侍。
“你叫金文?是金翠的亲兄长。”
金文掩下担忧之色,微微弯了弯腰,态度谦和有礼,“姑娘没有说错。”
孟千姿点了点头,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
“四日前的夜晚,你奉太后娘娘之命替襄王妃领路,带她散步消食,随后你劫持襄王妃到了长亭宫里的小楼,将她刻字剥皮后吊死……”
金文面色大惊,惶恐地打断她的话,“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孟千姿也打断他,“你且听我说完再辩解不迟。”
金文看了萧久屹一眼,见他沉默着饮茶一副看戏的事外人模样,无奈地闭了嘴。
孟千姿继续道:“但你没想到你吊死襄王妃时,被路过的良妃娘娘和金翠看见,随后你从金翠口中得知此事,便于昨夜潜入瑶华宫将良妃娘娘残忍杀害,你可承认?”
金文呆滞了半晌,摇头道:“姑娘这编故事的本事不去说书可惜了,我自然是不认的。”
“昨日从太后娘娘晚膳时,我便候在跟前,太后娘娘歇息后我还与几个守夜的奴婢煮茶闲聊到天明,他们都可与我作证。”
“编故事吗?”孟千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许吧,那你可承认你习过武?”
金文没有否认,爽快地点头道:“承蒙太后娘娘恩典,让奴学了些本事。”
孟千姿突然转头看向禁军正副二位统领,“烦请二位带人将瑶华宫搜一遍,特别是金翠住的地方,我猜那凶器是被金翠藏起来了。”
青舟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萧久屹无声地颔首,二位统领立刻召集禁军开始搜瑶华宫。
金文牵起嘴角笑了笑,像是嘲讽又带着没人看得懂的意味。
孟千姿没理会他,蹲到金翠面前,“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襄王妃和良妃娘娘的死法看似极像同一人所为,但凶手对她二人又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对待,是为什么。”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看起来对此事漠不关心的萧久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区别对待?”
青舟急忙把先前孟千姿的分析说了一遍。
萧久屹摩挲着玉扳指思索了片刻,“确实区别很大。”
莫非这就是这丫头发现的线索?
但有何意义?
孟千姿接下来的话立刻解了他疑惑。
她突然抓起金翠的手,指着她手掌边缘的一条划痕,疾言厉色道:
“杀死良妃娘娘的,并非是杀死襄王妃的人,而是你,金翠!”
“你手上的抓痕是良妃娘娘挣扎时造成的!”
金翠陡然睁大双眼,颤抖着嘴唇几次想要说话,都像是被吓得失了声。
金文再也维持不住淡然之态,上前一把钳住孟千姿的手寒声道:
“姑娘想要破案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不可血口喷人,这紫寰宫也不是你随口诬陷、恣意妄为的地方。”
孟千姿垂眸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特别宽厚,超乎常人的手掌,骨节突出的手,掌心有着明显的薄茧。
说明他长时间紧握某种东西……比如判官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