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以为自己是见楚舟要住校了,舍不得他离开。然而当她走在学校里,看见道路两旁挂满的横幅,贴在学校门口正中间的红色喜报,心头泛起阵阵酸涩时,江清如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舍不得,而是在嫉妒。曾几何时,她也会被父亲夸奖,被舞蹈老师欣赏,说她是见过的学生里最有天赋的。可是一场事故,带走的不止是这个家庭的安宁,也将她对楚舟的爱意和梦想的追求牢牢禁锢,“清如,你是姐姐。”这句话如同一句魔咒,硬生生困住她的人生好些年。
“发什么呆呢?”
齐礼在江清如眼前打了个响指。
当年高中毕业后,齐礼就去了国外上大学,彻底和江清如断了联系,眼下见到她却丝毫不意外,看来他早就知道接手的是她的舞服。
“锦老师一早就联系我了,想给你个惊喜,就没提前说。”
齐礼带着江清如坐到一旁的会客角,
“我知道你见到我很开心,不用压抑自己。”
自从江清如知道了齐礼的小秘密,他也一改人前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像一只人型的大鹦鹉。
漆白色印着淡蓝花纹的小茶杯端到江清如的面前,她无奈笑笑:
“我就说一楼挂的那些设计稿怎么看都像你的风格。”
齐礼也给自己泡了一杯,在她对面坐下:“你还记得?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他抿了口茶,“我出国后你和楚舟都不与我联系。”
再次听到“楚舟”,江清如不知为何,心底又泛起了一丝酸涩。
“打了,是空号。”江清如如实说。
“哦对,我换了号码......”齐礼整个人蓦然哽住,见江清如面色不对,连忙转移话题,“现在怎么样?大舞蹈家?”
江清如略带苦笑,“若不是锦老师极力引荐,罗国剧团本来不想收我的。”
“这次的《花之祭》剧目就是我的生死局,如果没跳好,我大概是要被劝离。”
齐礼皱了皱眉,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脸。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
“这次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礼说完便起身,走进一间房里,几秒后,推出了一套成衣。
那是一套以湖蓝作为底色的芭蕾舞服,裙摆边缘用着碧色的丝带作为装饰,身后的拉链都是鎏金材质,宛若和煦春光下无限荡漾开来的湖水。
饶是作为曾经星城的舞团首席,江清如也没有穿过如此精细柔美的舞服。
她忽然很想哭。
她知道齐礼一直都想成为一个享誉国际的服装设计师,也知道他有这样的天赋与实力,
只是当她真正直视齐礼发光发彩的这一刻时,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欣慰与羡慕。
上次这样的情绪出现,还是在高考后,楚舟以专业和总分都是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星城医科大的时候。
那时的她因为家里条件难以支撑两个大学生的学费,在放弃了芭蕾之后,又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毕业典礼上,一向严肃的校长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说他任教三十年,历届学生中就没见过比楚舟还要有天份的学生,恨不得将他夸成文曲星转世。
江清如站在下面听着,看着,和其他学生一样附和着,
慢慢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高兴。
起初,她以为自己是见楚舟要住校了,舍不得他离开。
然而当她走在学校里,看见道路两旁挂满的横幅,贴在学校门口正中间的红色喜报,心头泛起阵阵酸涩时,
江清如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舍不得,而是在嫉妒。
曾几何时,她也会被父亲夸奖,被舞蹈老师欣赏,说她是见过的学生里最有天赋的。
可是一场事故,带走的不止是这个家庭的安宁,也将她对楚舟的爱意和梦想的追求牢牢禁锢,
“清如,你是姐姐。”
这句话如同一句魔咒,硬生生困住她的人生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