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史太公亡故,史家便只剩史进一人,一日史进闲来无事便到少华山游玩,却路遇朱武等人劫掠一伙过路的客人,史进是侠义之人,见有人劫道,便上前助拳,几个回合之下,便将朱武等人打倒,放走了那伙过路的客人。待朱武等人向史进说明了缘由,史进才知道朱武等人劫的是一个卸任的贪官,史进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这次却因为自己的冒失放走了贪官,不由得后悔不已。不过虽然放走了贪官,但朱武等人与史进却是不打不相识,意气相投之下,自此便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友。
史进这才知道是遇见了高人,当即便要磕头拜师,那汉子见史进心意甚诚,又根骨奇佳,是个难得的练武材料,当即便应了下来。
而这汉子也对史家父子吐露了实情,原来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东京八十万禁军的副总教头王进。
只因王进在东京时得罪了奸相高俅,被诬陷治罪,王进不愿受辱,便带着儿子逃亡在外,如今已经在江湖上漂泊了数年之久,最近听说甘陕经略府老种相公领兵在陇右作战,王进便想前去投军,力争凭着一身本事,在边庭上一刀一枪再拼个出身。
史家父子虽然身在偏远小县,僻居山脚乡村,但也晓得奸相高俅是个什么货色,知道王进是被高俅所害,对王进便更加地敬佩。
当下史老太公便让史进正式拜了王进为师,王进在史家庄一住也是半年有余。
这半年多史进深得王进的精心指教,把这十八般武艺全部从新学过,尽得其中奥妙,王进教得用心,史进学得刻苦,史进的武艺可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但王进终究有事,也担心高俅手下的爪牙追捕到来,连累了史家,便要告辞西去,史进哪里肯放,但苦留不住,只得叩谢师父的教导之恩,与王进洒泪分别。
后来史太公亡故,史家便只剩史进一人,一日史进闲来无事便到少华山游玩,却路遇朱武等人劫掠一伙过路的客人,史进是侠义之人,见有人劫道,便上前助拳,几个回合之下,便将朱武等人打倒,放走了那伙过路的客人。
待朱武等人向史进说明了缘由,史进才知道朱武等人劫的是一个卸任的贪官,史进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这次却因为自己的冒失放走了贪官,不由得后悔不已。
不过虽然放走了贪官,但朱武等人与史进却是不打不相识,意气相投之下,自此便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友。
其后史进与少华山众人便互有往来,轮流宴请,平日也多有书信相通。
也是合该有事,就在去年中秋,史进请朱武、陈达、杨春三人到家中吃酒,酒至半酣,却忽然听得庄外人喊马嘶,喊打喊杀。
庄客来报,说是有人举报史进私通少华山强匪,华阴县派出官军,要将史进及朱武等人抓解见官,史进、朱武等人大惊,不知是如何走漏了消息。
却原来是日前史进派庄客到少华山给朱武送信,邀请朱武等人在中秋之时到家中饮宴,不想这庄客吃醉了酒,将朱武给史进的回信掉落在了草里。
不巧这书信却被史家村中一个破落猎户李吉拾到,这李吉穷极想富,见这信上有史进和朱武等人的名字,便觉得是一条生财的路子,就将书信送到华阴县衙,告发了史进等人。
此时朱武等人见官军重重围困,不愿连累史进,便要自缚了见官,以还史进清白。
史进为人最重情义,如何肯让,只说今日如能得生自不必说,若是死时,便死在一处,朱武等人见史进如此义气,无不感激涕零。
后来还是朱武设计,让史进诈称已将少华山贼首擒住,请官军进庄收纳俘虏,官军不疑有他,便被骗进了庄内。
史进等人却在庄中设下埋伏,等官军进庄之后,趁其不备,一举将官军将领擒下,并逼迫这将领传令命所有官军缴械受缚,随后史进也未杀这些官军,只是逐退了事。
然而经过此事,史进知道自己从此再也不是清白之身,当下便将心一横,一把火烧了史家庄,散了庄客,只身随朱武等人上了少华山。
而史进同朱武等人上了少华山后,本来这山中称王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无忧无虑,但就在旬月之前,有山下细作来报,说是近日官府要派兵前来剿灭少华山。
若是寻常官军,朱武等人自是毫不在乎,管是谁来,必要杀他个有来无回,但此次剿匪却听说是由小种相公亲自带兵,朱武等人昔日常受小种相公恩德,自觉实是没有颜面再见恩上,当然更是绝不能与小种相公对阵。
朱武、陈达、杨春三人便找史进商议,想要暂时撤出少华山,等小种相公前来进剿发现是一座空山,自然就会退兵,等风声过去再转身回山就是。
但史进对此却是另有打算,只因史进落草本就非是自愿,此番上少华山也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上山之后也常是闷闷不乐,朱武等人又何尝不知道史进的心思,但也无从劝解,只能日日陪着史进喝酒解闷。
可巧近些时日又得了到消息,说是史进的师父王进已经在甘陕经略府老种相公的帐下当了军官,而且备受老种相公重用,史进听说,便一心想去投奔师父,要凭一身的本事在边庭上拼个功名。
朱武等人苦劝不住,也知史进心高志大,这小小的少华山又岂够其施展,便也只得同意。
几人商议之下,便分作了两处,史进西去甘陕经略府寻找师父王进,朱武、陈达、杨春三人则率领少华山一众人马东出陕西,暂避小种经略相公的锋芒。
只是山上也有许多人原是本乡的流民,上少华山只为混口饭吃,这时见朱武等人要全伙撤离,一是不知朱武等人东出之后是否还能回得来,二是怕被官军追上丢了性命,便不愿随着朱武等人奔波。
朱武也不强求,便发放路费盘缠,让这些人下山去自寻出路,结果散去了二百余人,最后剩得三五百众。
撤离少华山之事已定,朱武等人便日夜打点行装,准备出发,无巧不巧,就在这时又有细作来报,说是自西安府发了一批‘花石纲’,足足有上百万贯,整装了一艘大船,现如今要趁着黄河解冻运到东京去,目前正在渭水之中行船,两日后便要经过少华山。
朱武闻听立时大喜,正愁众多人马出远门,处处都要用钱,挑费不少,结果马上就有人将钱往口袋里送,朱武当下两个指头一叠,便定下了智夺花石纲的妙计。
朱武定好了计策,当下便分兵两路,一路扮作普通旅客,乘坐几艘渡船,尾随押运花石纲的官船,一路东进,另一路则提前出发,赶在官船前面,寻一得利之处,设下埋伏,只待官船一到,便前后夹击,夺下花石纲。
随后两路人马依计行事,早早进入埋伏地点,准备妥当,只等押运花石纲的大船入彀。
而这埋伏的地点朱武并未设在陕西境内,而是定在了山西与河北、河南的交界之处,这里的黄河水段河宽浪缓,一片坦途,是平日里最为安全的水道,官船行至此处必然会放松警惕,麻痹大意,朱武正是要利用这点,打他个措手不及。
朱武等人预先进入埋伏之地,只等官船到来,只是这官船走得甚慢,行行停停,直到七日之后的三更时分,正值月明星稀,这艘官船才进了埋伏圈。
朱武见时机已到,便立即发令动手,在水下早已等候多时的‘水鬼’当即蜂拥而起,凿穿了官船的船底,官船随即沉没,满船的‘花石’以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都随船沉入了河底,随船押运的官军,大都还在梦中,便稀里糊涂地做了这河下的‘水鬼’。
等官船沉没之后,朱武便又派人潜入水下,捞取财货,那些花石假山全都不要,只挑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待等捞到岸上,整整装了二十辆大车。
王伦等人听朱武讲完智夺花石纲的经过,无不对朱武的心思谋略赞叹不已。
王伦见这朱武年纪轻轻,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像个书生,却是这样的腹有良谋,实在是人才难得,不由立时起了爱才之心。
“就你小子的鬼主意多。”却听周通在一旁甚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朱武哈哈一笑,并未在意。
王伦也是一笑,但随即却又问道:“那些船上的官军,全都落水溺死了吗?”
“好叫王庄主得知。”朱武答道:“这船上的押运官军总共有百十余人,船沉之后俱都落水,但我等也不是残忍好杀之辈,在凿船的同时,也派人打捞落水的官军,前后共救起了七八十个,都被我们送到黄河南岸去了,剩余那二三十人被水冲走,实在是无法了。”
“做的好!”王伦点了点头,又问道:“这花石纲如此贵重,朝廷就没派个得力的官员护送吗?”
“派了的。”朱武笑道:“而且提起这位押运官,可是大大的有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面兽杨志。”
王伦心中一动,问道:“你说的可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老令公的嫡派子孙,曾经应过武举,后来做到殿司制使官的杨志吗?”
陈达在一旁笑道:“不是他还有谁!”
王伦道:“那你们与杨志可曾着了面,这位杨制使的性命如何?”
“早闻这个青面兽武功高强。”朱武笑道:“在武林中不说是顶尖高手,想来也是差不许多,我们自思不是他的对手,又怎会轻易与他着面。
我们见到了他,他却没看得见我们,不过这杨志也没有性命之忧,当时杨志和其他官军一同落的水,后来被我们一并救起,也送到黄河南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