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云用手帕拭了拭嘴角,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太太,“作为谢家的一份子,谢家有需要我理应尽一份责任,可是母亲也是知道的,我虽出生商贾之家,但是家中有兄嫂,当初嫁给二爷本就是阴差阳错,母亲再明白不过了,父母生气给的陪嫁就少。再说二爷去梧州时带的银钱不多,全靠着我的嫁妆支撑一家的吃穿用度,哪还有多余的银钱啊。”说着说着,眼里还含着泪水。谢老太太脸色越听tຊ越黑,去梧州银钱带的少,不就是说她在当初谢太傅过世之后,把谢太傅留给二房的财产扣了下来,私下分给了大房和三房吗。
自那日书院初见之后又过去了三四日,谢时每天除了去给谢老太太请安和母亲学一学管家,也没有其他事。
只和瑾王殿下见了一面,也不知道瑾王对他的印象如何。可是算计来的见面机会,只求在选秀之时瑾王殿下能多看一眼,增加进瑾王府的机会罢了。
谢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进皇帝后宫或落选,大不了就一辈子低头而已,上辈子没钱被瞧不起的日子还不是过了二十多年。人只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遇到不好的结果才不会过于难受。
虽然想是这样想的,但是离选秀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中间可以为之努力的空间还很大,毕竟事在人为嘛,就这么认命好像也不甘心。
就在谢时还在想办法,门外响起了青竹的声音,“三小姐,二太太叫您收拾一下去老太太院里一趟,说今天请安大家都在。”
“你告诉娘亲,我片刻就来。”
换了身衣衫,谢时就去母亲房外等着,见母亲早已等在了院子里。
“娘亲,你说老太太找我们干嘛?”谢时和母亲讨论。
“去了就知道了,无非就是选秀相关的事了,到时候你少说话,一切有为娘当担着。”
“好的,娘亲。”
来到老太太院中,发现大太太方氏及女儿谢晚,三太太于氏及女儿谢晴都到了,本来三太太还有个大女儿比谢时只大两个月,却在四岁那年感染天花夭折了,否则谢老太太怎会想着把谢怀弄回明安城。
“儿媳见过母亲,大嫂、弟妹安好。”
“孙女见过祖母,见过大伯母,三伯母”。谢时与母亲同时请安。
“不必多礼,来了就坐下吧。”谢老太太笑着叫谢时母女坐下。
待谢时母女落座,谢老太太先轮流问了问各房的最近情况,表演一番之后,开始说今天的事情。
“选秀还有不到两个月,四丫头年龄还太小,我们家适龄的只有大丫头和三丫头了,你们大伯官职在那里,你们两个参加选秀是无可避免的,无论选不选的上,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我希望你们两个可以相互帮助,只有你们好了,谢家才会更好,同样谢家好了,你们才会更好。”
谢时心中不禁冷笑,如果是不了解还好,可能还被骗了过去,但是谢时了解大安朝的选秀规矩,怎会信她的鬼话。
大安朝选秀三年一次,在三月底开始,四月中旬结束,分为采选、集选、殿选三个部分,主要为皇帝、皇子及宗室人员选择妻妾。
虽然有规定七品及以上官员凡家中有十五岁以上女孩的,无病无疾者皆需参加选秀,但是如果有父母不想女儿入宫的,买通采选人员在第一二关就被刷下来,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今圣上豁达,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因此,每年选秀的时候,真心疼爱女儿的家庭贿赂采选官员的比比皆是,皇家一直也是默认的态度。所以,谢老太太口中的不得已显得虚伪至极。
心中虽然不屑,但是谢时口中还是说着奉承谢老太太的话。谢晚更是双颊绯红,仿佛下一刻就能进定王府一样。确实是,谢尚书已与定王达成协议,宫中王贤妃早已知晓,这谢晚进定王府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接下来谢老太太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到:“这大丫头和三丫头要同时参加选秀,府中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地方还很多,府中银钱紧缺的厉害,如果有幸两个丫头都中选,嫁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现在叫你们三个来就是叫你们想想办法,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大太太会意立刻接了过去:“作为大丫头的娘和三丫头的伯母,我愿意从陪嫁里拿出三万两白银补贴家用。”
三太太也说到:“我家老爷虽官卑职小,我也比不上二嫂嫂家经商有道,但我也愿拿出一万两补贴两个姑娘。”
谢老太太欣慰的说到:“知道你俩懂事,老三家的别急,以后四丫头的婚事,我也是一视同仁,少不了她的”
接着又一脸希翼的看向万素云,“老二家的呢?”
谢时突然明白,前面的都是铺垫,这才是今天的主题,全都在等着她母亲呢。
万淑云用手帕拭了拭嘴角,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太太,“作为谢家的一份子,谢家有需要我理应尽一份责任,可是母亲也是知道的,我虽出生商贾之家,但是家中有兄嫂,当初嫁给二爷本就是阴差阳错,母亲再明白不过了,父母生气给的陪嫁就少。再说二爷去梧州时带的银钱不多,全靠着我的嫁妆支撑一家的吃穿用度,哪还有多余的银钱啊。”
说着说着,眼里还含着泪水。
谢老太太脸色越听tຊ越黑,去梧州银钱带的少,不就是说她在当初谢太傅过世之后,把谢太傅留给二房的财产扣了下来,私下分给了大房和三房吗。
“那你能给多少?”
“最多五千两,更多时实在没有了,如果不行的话,我只好回娘家去要了。”谢时母亲回答道。
谢老太太见万氏这个样,也没了办法,“五千两就五千两吧。”
她还不敢让万氏回娘家要钱,如果传扬出去,整个谢府都要跟着丢脸。
大夫人一直知道万氏是个难缠的,五年过去了,没想到更上一层楼了。
这次请安以不欢而散剧终,大太太和三太太黑着脸在院门口连招呼都不打就就离开了。
谢时母女也回到自己院里。
万氏进入房里后越来越生气的。“我就知道老太太没安好心,说的好听,为了你们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为了给那个谢晚,拿出去的钱有几个子能落到我们阿时手上,我的钱就算捐去寺庙也别想多得到我的,如果不是他们母子的算计,我们阿时何至于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谢时在听完母亲抱怨之后默默递上一杯热茶。
她知道母亲有钱,这五千两还没有平时给自己的零花钱多,母亲是明面上嫁妆少,这都与当初谢老太太的算计有关。
万淑云是万家老太太的老来得女,上面有个哥哥比自己大了十多岁,从小是被父母兄嫂宠着长大的,当初议亲时,谢老太太托人找上门来,说是给家中的二儿子说亲事,还是进士之身。万老太太看着谢怀一表人才,万家相对谢家来说本就是高攀,当下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定亲之后才了解到谢家是这么个情况,好在谢怀和谢太傅是个好的,但是万家受了欺骗本就不高兴,在陪嫁上也留了个心眼,明面上只陪嫁了日常用品和不值钱的店面,真正赚钱的良田铺子庄子一类的全在万素云的哥哥手上,由她嫂嫂负责打理,每隔一段时间偷偷给妹妹送些银钱。就为了防止谢老太太一家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谢时现在还在感慨,外祖母一家虽是商人,心思和眼界却丝毫不输官场之人,当初要不是如此未雨绸缪,今天怕拿出去的就不只五千两了。
万淑云还是气不过,下午谢二爷回来听到就是一通抱怨,惹得谢怀连连哄到:“嫁给我是委屈你了,没本事连累了你和儿女。”
万淑云也不是真的怪丈夫,知道丈夫也不容易。
“这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那些狼子野心的 人,只是可怜了我的阿时。”
谢怀默默地抱着万淑云,心中思绪万千,父亲没走还好,他在绝不会允许大哥如此算计他家,但是父亲不在了,女儿走这一条路如果能成功也是最好的路了。终究是他当爹的对不起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