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的天,已经渐渐回暖。路上的雪化成了水,染脏了苏禾身上的白衣。清和宫内。苏禾跪在地上,双眼直直望着高位上的男人。不到一月,却隔生死。她心里百味掺杂,有好多话想说。然而还没开口,就听盛战城冷漠的质问:“苏熙,你可知罪?”
恍惚间,苏禾好像做了场梦。
这十余年来短暂的一生,在脑海中来回往复。
最后定格在出征那日,大雪之中盛战城不明的神色,以及那句:“朕平生最恨欺骗!”
心脏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
苏禾猛地惊醒过来,随即涌上的是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她怔怔看着头顶轻飘的帘幔,胸口的疼提醒着——她没死!
这时,开门声响起。
来人见她醒来,脚步顿了瞬:“你醒了。”
苏禾转头看向来人,眼中蒙上层怒意与不解。
“魏攸,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她,背叛大庸!
魏攸听出她未尽之话,面无愧色:“苏禾,我是离国太子。”
一句话,苏禾僵在原地。
她竟然不知该为自己隐瞒了五年的身份暴露而震惊,还是魏攸的真实身份!
离国太子……
苏禾喉咙哽塞:“你隐瞒身份在大庸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仗?”
魏攸没有否认,他将手中药碗递到苏禾眼前。
“你身上的伤太医看过了,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苏禾没有接:“战事结束了?”
魏攸敛了敛眉:“大庸战败,主将苏熙通敌,如今下落不明。这是大庸贴出来的告示。”
“不可能!”苏禾下意识坐起身反驳,拉扯到胸口的剑伤,面色一白。
魏攸看着她心口衣衫伤又洇出来的血迹,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
“我没必要骗你。”
苏禾清楚,但无法接受。
明明那么多大庸战士都看见她是被魏攸刺杀,怎么就成了通敌?
被加上这样的罪名,爹娘阿熙又该怎么办?
苏禾满心担忧,直接下榻往外走去。
魏攸本想拽住她,又怕扯到她伤口,只能挡在她身前:“你以为你回去了,就能摆脱污名?”
“苏禾,没人会信你。”
他的话如重锤砸在了苏禾心上,她沉默了瞬:“最起码我的家人会信。”
盛战城也会信……吧?
想到那个男人,苏禾眼里闪过抹复杂。
魏攸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说:“我欣赏你的能力,哪怕你是女子,只要你留下来,我也可让你做离国将军。”
“苏禾是大庸子民,生是,死也是。”
苏禾毫不犹豫,绕开他走了出去。
魏攸没有再阻拦,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碗。
暗卫走进来,见他如此开口问:“殿下,为何不杀了她?”
魏攸手腕翻转,将汤药尽数倒在花盆里,才徐徐开口:“我和她不是敌人,只可惜道不同,只能陌路。”
……
另一边。
苏禾离开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大庸边陲小镇。
她寻了家店铺换回男装后,一路疾驰朝京城而去。
一路上,关于苏熙外通离国,背叛大庸的传言如洪水般,淹得她几乎窒息。
而心口还未痊愈的伤,也因为连日来得快马赶路再次撕裂。
但苏禾不敢耽误片刻,随便用布条包裹便又上了路。
一连五日,她终于看到了大庸京城的城门!
苏禾松了口气,下马走到城门前刚要自报家门。
就听守城将士一声怒喊:“苏熙,是叛徒苏熙!”
紧接着一阵锵鸣声起,无数刀剑对准了苏禾。
苏禾看着他们眼里的恨意,心里一阵刺痛。
却还是强装平静:“我没有叛国,我要见陛下!”
……
出了正月的天,已经渐渐回暖。
路上的雪化成了水,染脏了苏禾身上的白衣。
清和宫内。
苏禾跪在地上,双眼直直望着高位上的男人。
不到一月,却隔生死。
她心里百味掺杂,有好多话想说。
然而还没开口,就听盛战城冷漠的质问:“苏熙,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