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楼望月小了三岁有余,楼望月从小就生得玉雪可人,他刚开始也以有个这样的姐姐为荣。可是她一次次的折腾,只要回家,就搅和得家里天翻地覆,甚至,对小姨家的那个表弟,比对他还好。后来还骂娘,他对楼望月厌恶不已,恨不得再也不来往。对于这封信,他没有喜,只有厌烦和忧虑。丽娘看着他满脸厌弃,有些尴尬,“广生,人是会长大的,你大姐当初年幼,不太懂事罢了。”“与我何干?”楼广生冷笑道,“她当初不懂事,现在就懂事了?你知晓她写信的用意?是要钱?还是日子清闲无趣,故意让家里生意惨淡,以此为乐?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儿吗?”
“嗯。”丽娘见他松动,也不唠叨,笑道,“我拿信给广生和盼月看,这下总不能说我上赶着了吧?”
楼则业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委屈你了。”
丽娘对望月确实不错,只是她不懂珍惜,连带着丽娘的亲生儿女都有了意见。
一边是对梅娘的承诺,一边是亲生的孩子,她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现在望月打开了心结,她也不必纠结了。
连忙把楼广生和楼盼月叫来,看了信件,兄妹俩都沉默不言。
丽娘笑呵呵地说道,“广生,你不是想求学吗?不妨去京城?你大姐现在……”
“不去。”楼广生抿嘴,“不求学了,反正我是商籍,也不能参加科考,读书无用。明日便跟着爹爹学生意经。也别让我去挨着她,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他比楼望月小了三岁有余,楼望月从小就生得玉雪可人,他刚开始也以有个这样的姐姐为荣。
可是她一次次的折腾,只要回家,就搅和得家里天翻地覆,甚至,对小姨家的那个表弟,比对他还好。
后来还骂娘,他对楼望月厌恶不已,恨不得再也不来往。
对于这封信,他没有喜,只有厌烦和忧虑。
丽娘看着他满脸厌弃,有些尴尬,“广生,人是会长大的,你大姐当初年幼,不太懂事罢了。”
“与我何干?”楼广生冷笑道,“她当初不懂事,现在就懂事了?你知晓她写信的用意?是要钱?还是日子清闲无趣,故意让家里生意惨淡,以此为乐?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儿吗?”
他是回丽娘的话,可目光看着楼则业,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父亲没有妾室,只有死去的大娘和母亲二人,家里三个孩子,他和盼月加起来,份量也不如作天作地的大姐分量重。
若是不提醒,他辗转后,怕是会照做。
楼则业脾气温和,虽楼广生语气呛人,可也有几分道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说道,“是否按照你大姐说的,咱再议,既然她写信来,咱家里虽因为商籍诸多顾忌,钱财还是不缺的,送些银钱东西,总是没有意见的吧?”
“没有没有!”十三岁的楼盼月嘻嘻一笑,“父亲,我同意的。大姐远嫁,想来也吃了不少苦。我要将我的珍珠都送给她。”
楼广生自然没意见,送就送吧,反正家里就是赚钱,吃的喝的穿的都有限制。
正好楼望月身份大不相同,她愿意花钱,就给她好了。
只要父亲别听她的胡话,送三千两银子,还是五千两银子,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楼则业见儿女虽然有怨气,却也不争钱财,夸赞了两声,“不愧是楼家的种,都是有气度的。”
听得丽娘轻咳一声,忙拉起她的手,“还是夫人心胸宽阔,方才教得出一双好儿女。”
丽娘低头轻笑,对楼望月好,除了是姐姐的遗愿,不也是希望老爷能看在眼里么。
能得这么一句话,受太多的委屈,也值得了。
楼望月并不知家里的温馨,她只在侧门等着,渐入夜色,府里掌了灯,陈妈妈才扶着宋老夫人姗姗来迟。
老夫人不愿被她裹胁,狠狠地甩了半晌物件。
可终究是怕了,不敢真让她出去闹腾。
否则,宋府刚被夺爵的笑柄刚沉寂下去,又会出现新的茶余饭后笑料。
想到京城的人会口口相传,宋府柴禾都用不起,逼得少夫人和丫鬟出去打柴,她都觉得无地自容。
见了楼望月,脸色比夜色还沉,“你在要挟我?”
楼望月知道出不去了,便摘了帷帽以示恭敬,苦笑道,“祖母,若非我用这样的法子,您会管这件事吗?口口声声让我掌家,这些奴仆欲将孙媳饿死在院中,您也不管不问,迫不得已,孙媳只能出此下策。”
宋老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故作惊讶,“到底所谓何事?能叫你如此行事?”
若是楼望月非要出去闹,鱼死网破,她会怀疑楼望月硬气了。
可她没有闹的意思,话里话外,是不满她不帮忙撑腰,想来,对她的孺慕之情还在,这便好办多了。
这才半天的时间,她不知情,也是合理的吧?
楼望月扁扁嘴,委委屈屈地说道,“浆洗房那边说,不给洗衣,大厨房不给做饭,库房不给柴禾。都说,这是祖母您的意思,孙媳何错之有,您要如此。”
“一派胡言!”宋老夫人眉眼冷戾,扫过一众奴婢,“老身何时教你们以下犯上?陈妈妈,将苛待少夫人的奴才都拖来,我倒是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如此行事,还推诿扯皮。”
她只是放了点风声,含蓄表达了要折腾楼望月,可没让她们将她捅出来。
难怪一向懦弱的楼望月,非要在侧门折腾,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妈妈领命而去,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老夫人糊涂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都说人老成精,她这是退步了。
也不想想,六少夫人能如此折腾,定然是清楚明白,老夫人的软肋,就是名声。
而老夫人恍若未觉,还当楼望月是好哄的孩子,试图打杀几个奴才,做做样子挽回她的心。
这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
楼望月本来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要是谈不拢,随时打开侧门,抹一把眼泪,让大家听听宋府的好事。
没想到,老夫人居然是如此反应,莫不是以为,做出这样的姿态,她就会乖乖听话吧?
重生而来,她总觉得老夫人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毕竟能够哄得她给宋家卖命。
现在想来,倒是她前世太嫩也太蠢了,但凡多想几步,也不会落到那般境地。
她垂着眉眼,宋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腕,“望月,你真是受委屈了,没想到这些叼奴,欺负到你的头上。你也真是的,要立起来,责罚她们呀。”
“真的可以吗?”楼望月眨巴着眼,“只要是欺负孙媳的奴仆,孙媳都可以打杀吗?”
宋老夫人心头一梗,莫名地想到了朝霞和晚霞,她不由得怀疑,楼望月搞出这些动静,就是逼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杀了两个丫头。
在场的奴仆众多,虽然都垂着头,这些话,也是入了耳朵的。
倘若她说不行,楼望月又会哭哭啼啼,说不管家,管不住。
若是打杀了朝霞和晚霞,也就奠定了她的威严,阖府上下,都是会看风向的,又是她出钱,这宋府就彻底被低贱的商户女儿掌控了。
她都怀疑,楼望月是不是知道了管家是接手烂摊子,故意让她下不来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