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盛又夏手指渐渐收拢,指尖几乎掐进傅时律的肉里面去。“他敲诈我,让我那几天不得安生,甚至去过我的工作室,还跟踪我。傅时律,你心肠也太硬了,你就没想过他会对我不利吗?”是不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就这么大呢?盛又夏不求他为她出头,但能不能……别这样对她?
傅时律:“嗯?”
盛又夏垂落了眼帘,“你跟我说实话吧,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傅时律将她的手机还回去。
“你们既然已经接吻了,那……”
她有些难以启齿,更像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那是医院,我有多饥渴难耐,才会在病房里亲病人?”再说这一看就是角度问题,她倒是当真了。
盛又夏坐在那,一言不发。
灯罩扣住了光,透出来的亮意带着漩涡,傅时律问她:“被人敲诈勒索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就因为他说,他是梁念薇的哥哥。再说你已经教过我要怎么做了。”
傅时律漫不经心说了句,“我怎么教你的?”
“不是你说报警吗?”
傅时律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说过这话,“所以呢,已经报警了?”
“嗯,警察局那边说人已经抓起来了。”
而且是证据确凿,一定会判刑的。
傅时律觉着有哪里不对,听着,是盛又夏被敲诈了,可最终的结果呢?
梁家兄妹一个被关了起来,一个失踪了,盛又夏却成了赢家。
“我会把她找回来的,她不能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期。”
盛又夏保持着面容的冷静,但傅时律的话仿佛一把最尖锐的锥子,扎得她心脏千疮百孔。
他要找,是他的事,何必到她面前来说。
“傅时律,那你就要抓紧一点了,万一赶不上,那眼角膜可要成别人的了。”
盛又夏抿着唇,但依旧抑制不住嘴角处的颤抖。
“不会有这么一天,我会治好她。”
要不是有梁念薇,盛又夏就不用连去医院看眼睛都偷偷摸摸的了。
她语带嘲讽,整个人像是被一根绳子捆住,傅时律每说一句话,绳子就紧一分,她快窒息了。
“是,她肯定能赶得上,因为她马上就会让你找到她。”
梁念薇真舍得一走了之吗?
屁。
盛又夏没让着他,两人几乎闹了个不欢而散。
但盛又夏说得没错,还没超过三天,梁念薇就被找回来了。
盛又夏有好几个护士的微信,平日里好吃好喝地送着,她让她们关注下梁念薇的消息。
这不,人刚接回来,她就知道了。
*
晚上,盛又夏被唐茴拉着出去吃饭。
“别闷闷不乐的,那小狐狸精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
唐茴给她倒着饮料,就见不得自家姐妹受委屈。
“实在不行,今晚咱们去趟皇家虹都,再点个贵妃套餐玩玩。”
刷傅时律的卡,反正这钱不用,以后说不定也是别的女人的。
盛又夏现在可没这些闲心思。
“你先点菜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久没给家里人打电话了,盛又夏来到走廊上,经过一间包厢门,却听到阵熟悉的声音。
“你眼睛不好,为什么还要瞎跑?”
盛又夏忍不住顿住脚步。
门没关上,她往门口靠去,梁念薇的声音很是清晰。
“傅医生,我真的不想治了,你别再来找我,行不行?”
盛又夏靠着坚硬的墙面,后背处发凉。
“给我个不治的理由。”
梁念薇耷拉着双肩,一张小脸哀戚。“我真的不知道你结过婚了,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这跟你治病没关系。”
如果不是喜欢,傅时律何必这样呢?
盛又夏想不出别的理由。
梁念薇低着头,泪水一滴滴掉下来,“我也没脸见你,我哥财迷心窍,他居然做出那种事来。”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个男人都会心软的。
傅时律果然挺双标,“你哥是你哥,你是你。”
梁念薇哭得不能自已,再怎么样,那也是亲哥哥。
“我哥被抓起来后,我妈急得饭都吃不下。他就是个无赖,其实,你……你太太不用给他钱的,不管他就行了。”
只要盛又夏没给那笔钱,那么量刑就会不同。
可她偏偏给了,还立马报了警。
傅时律看着她已经哭肿的双眼,他拿了纸巾,一把挥开梁念薇正在擦拭的手。
屋里突然没了动静声,盛又夏转身望进去,看到傅时律强硬地捏着梁念薇的肩膀。
他用纸巾在她眼睛上擦拭,话语带了些不悦。
“不能再哭了,要不然角膜移植都救不了你的眼睛。”
梁念薇微仰着脸,泪水依旧簌簌往下掉。
“我哥要是真坐了牢,我妈她……”
傅时律用纸巾蒙住了她的双眼,语气里,似乎带了些妥协,“我来想办法。”
盛又夏被冷白的光照着,眼眸沉寂,唇瓣苍白。
她电话都没打,跟唐茴草草地吃过饭后,就回家了。
洗完澡,她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看书,没过一会,傅时律回来了。
两人还在冷战中,盛又夏转身不搭理。
她敢断定,傅时律肯定要说起梁松连的事。
男人的脚步声来到床边,然后坐了下来。
他摘着手表,嘴里找着话,“面膜敷多久了?要洗了吧。”
“敷面膜的时候不讲话,容易长皱纹。”
呵,要不是为了梁念薇,他会主动跟她开口吗?
狗男人。
傅时律当然知道梁松连是罪有应得,但他还是打开了这个话题,“梁念薇哥哥的事,你怎样才能不追究?”
他压根不跟她玩虚的,直白地要命。
盛又夏从床上撑坐起来,“我为什么要放过他?情敌的亲哥哥,栽我手里,我当然要整死他了。”
整不死,那也得让他多坐几年牢。
盛又夏手掌攀住傅时律的肩膀,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漾在他耳侧。
“梁念薇让你来求情的?”
傅时律透过那层面膜纸,看不到盛又夏面部的真实表情。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盛又夏手指渐渐收拢,指尖几乎掐进傅时律的肉里面去。
“他敲诈我,让我那几天不得安生,甚至去过我的工作室,还跟踪我。傅时律,你心肠也太硬了,你就没想过他会对我不利吗?”
是不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就这么大呢?
盛又夏不求他为她出头,但能不能……
别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