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细想,携着枕下那瓶紫色丹药便去找他。“梵修——”她推开书房门,拔腿朝他跑去。他虚弱的趴伏在床榻上,一张脸毫无血色,仿佛将要断气。姜梨尔的手跟着心一同发颤。堪堪倒出两粒药丸,哽声轻哄他服下:“吃下便能好了,吃下便能好了。”这丹药是司命用上万年的修为炼制,尽数给她续命。凡人吃上一颗便能起死回生,两颗便能颐养天寿。而她正是靠它,捱过了第一道天罚。果然服药不过片刻,梵修便恢复了血色。
‘情真意切’’最痴心的男子’如两记耳光狠狠扇在姜梨尔的面上。
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她攥紧了夜明珠,用力到指节泛白。
竟……是一场骗局。
四肢似是被桎梏,浑身却止不住地颤。
小春吓了一跳:“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她慌张放下炭盆,惶惶道:“我这就去叫王爷!”
“不必!”姜梨尔从喉间挤出这两个字。
“再等等就好了,再等等……”
她闭上眼想:如果还能挺过第二次天罚,便与司命回去。
如果,能挺过的话。
还是好好与他告个别吧。
与那个困在执念中的自己,也与用全力爱过的他。
天罚来之前,她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是那个痴心爱她的王爷。
睁眼又是一个清晨。
一夜无眠,暖烘烘的寝殿,空空荡荡,梵修竟一夜未归。
姜梨尔端坐在梳妆台前,回过神来,铜镜中倒影惹得她一惊。
镜中那张浓云惨淡的脸,是自己的脸吗?
她曾被誉为三界最为洒脱之仙,人人称道她有一张不老容颜。
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愕然之际,刘景忽而闯入殿内,双膝跪地,声泪涕下道:“王妃,求您想想法子,救救王爷吧!”
姜梨尔茫然回神:“他怎么了?可是伤势加剧,快快拿药去……”
刘景却摇头摆脑急声道:“沈丞相大人为正家风,要沈小姐削发为尼。”
“沈小姐不愿,王爷便带府兵围了丞相府。被陛下知道后,又罚了他二十棍!”
二十棍!?如雷轰般,姜梨尔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
在血肉糜烂的双腚上再仗责二十,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不要命了吗?
她不敢细想,携着枕下那瓶紫色丹药便去找他。
“梵修——”
她推开书房门,拔腿朝他跑去。
他虚弱的趴伏在床榻上,一张脸毫无血色,仿佛将要断气。
姜梨尔的手跟着心一同发颤。
堪堪倒出两粒药丸,哽声轻哄他服下:“吃下便能好了,吃下便能好了。”
这丹药是司命用上万年的修为炼制,尽数给她续命。
凡人吃上一颗便能起死回生,两颗便能颐养天寿。
而她正是靠它,捱过了第一道天罚。
果然服药不过片刻,梵修便恢复了血色。
他摸了摸顷刻愈合的伤口,满是不可置信。
他惊喜的翻身坐起,四肢百骸通体舒畅仿佛新生。
他不可置信握住她双手,目光灼灼:“这是何药,竟有此神奇疗效!”
姜梨尔长舒了口气,心中满是庆幸,拧着的柳眉舒展开来,正暗暗思忖编个何种名头时,
男人已压不住狂喜:“太好了!这下知韵有救了!”
姜梨尔身子一僵,凉意沁入骨内,痛意席卷上心头。
她微颤提醒道:“可王爷,这瓶药仅此一瓶,也只剩一颗了。”
她要仅靠着这唯一仅有的丹药,捱第二道天罚。
梵修不以为然,轻飘飘道:“救她一命,一颗也足够了。”
眸中的光一瞬间湮灭,心似四分五裂。
她终是哽了声:“可王爷,没这颗药我会死的。”
闻言,梵修眸色一黯,恼声道:“黄太医都说无碍,你不过急火攻心,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你可知,知韵吞服的可是穿肠剧毒。”
姜梨尔紧紧攥住药瓶,扬起那张倔强的脸:“我若是不给呢?”
冷冽冽的目光投来,似刀片般刮在她身上,割得生疼。
“若不是你散播谣言,她又怎会服毒?这是替你消了你的罪业。”
“这是你欠她的。”
她欠沈知韵?她何来的亏欠?
忽而,窗外雷声乍起,轰鸣阵阵,数道天雷一同响起,这是天罚的预兆!
电光如昼,姜梨尔脸色煞白如纸。
竟这么快……
梵修没有看她,他凝着屋外,笃定的字句随电鸣落下——
“梨尔,你看,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