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刘妈妈连忙点头应是。江扶月刚出了院子,惊蛰和谷雨就连忙迎了上来。“真是吓死奴婢了!夫人,您为何要为云姨娘出头啊?她以前对您又不恭敬!”谷雨拍着胸口道。“她也不容易,大家同在后院,都是姐妹,能帮自然要帮一把。”江扶月道。云姨娘没事,她也就不必担心顾辽会被送到她身边。想到这儿,江扶月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蛡“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江扶月走进厅里,像是没看见这满院子的狼藉似的,福身行礼道:“给婆母请安。”蛡
“你来做什么!”老夫人没好气地看着她。
她听下头的管事说,近日这姓江的把府里的事情分配交给了管事的,自己倒是什么都不管了,每天只窝在院子里吃了睡睡了吃,瞧着竟然比她过得都舒坦!
合着她这个做婆母的还没死,姓江的就已经想在侯府里享清福了!
思及此处,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听说你近日在家事上多有懈怠,我还没去找你训话,你倒是有脸过来找我?”
“没看我现在另有正事吗,还不快下去!”
众人早就习惯了老夫人对江扶月随意呼来喝去,一个个的连眼神都没错一下,依旧在忙着方才老夫人吩咐的事。
“云姨娘打不得,更杀不得。”江扶月直接开门见山。蛡
“放肆!你可知道这小贱人在自己院子里说了什么!就凭那句话,她死一千次也够了!”老夫人没想到江扶月过来,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而是来维护云姨娘的,顿时更气了。
“就算事情传出去,叫满京城都知道了,闹到衙门上,我也占理!”老夫人愈发理直气壮。
江扶月垂眸看了云姨娘一眼。
云姨娘也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美目含泪,可怜至极。
江扶月移开目光,直视着老夫人道:“婆母,您别忘了,云姨娘是大公子的生母,大公子在云姨娘身边长大,母子情深,您今日若是把云姨娘打死了,怕是就彻底断了跟大公子的祖孙情分了。”
至于云姨娘到底说了什么,江扶月连问都没问。蛡
她才不在意老夫人被骂得有多难听。
要不是她教养好,骂得肯定要比云姨娘难听多了。
闻言,刘妈妈脸色一变,连忙出声叫下人们停住手上的动作。
老夫人盯着江扶月,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儿媳不敢,”江扶月不咸不淡地福了福身子,“儿媳只想让婆母三思而行罢了。”
见老夫人沉默不语,江扶月又道:“请婆母细想想,若有人打着为婆母您好的幌子,杀了您的母亲,婆母可还会对那人心生亲近?”
亲娘就是亲娘,对孩子,尤其是对小孩子而言,亲娘就是天。蛡
老夫人没说话,攥着帕子的手却紧了紧。
江扶月转身,见顾辽正扒着门往里看。
江扶月给他使了一记眼色,顾辽会意,顿时放声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令闻者伤心。
老夫人本就已有松动,自己的宝贝孙子再一哭,当下就心软了,连忙叫刘妈妈过去把顾辽带进来,怜惜地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祖母,祖母不要打辽儿的娘,辽儿求求祖母了……”顾辽扑在老夫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起话来嗓子都是嘶哑的。
老夫人一脸心疼,一边拿着手绢给他擦眼泪,一边点头答应:“不打不打!乖孙孙,你可别哭了,祖母这心肝儿都被你给哭疼了!”蛡
江扶月在心中冷眼看着,心绪平静得很,丝毫没有被这祖孙俩的哭声触动。
好不容易哄得顾辽停住了哭声,老夫人又看向云姨娘,有些犹豫不定。
江扶月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老夫人没问她,她便也懒得开口,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一旁站着。
老夫人皱着眉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妥善处置的方法,只好又看向江扶月:“扶月,你是当家主母,此事该如何处置,你说来听听吧。”
闻言,江扶月故作思索,道:“云姨娘对婆母语出不敬,不能不罚。”
云姨娘和顾辽顿时心中一紧,紧张地看向她。
“但云姨娘生养了男丁,对侯府也算是有功,罚得太过也不好,”江扶月斟酌着道,“不如……罚没两年的月例,禁足半年,以示惩戒吧。”蛡
云姨娘娇生惯养,两板子估计就直接打没了,江扶月这处罚虽然轻了点,但也只能如此了。
老夫人听了也没什么话说:“嗯,就按你说的办,带下去吧。”
两个粗使婆子走上前,把云姨娘从地上拽了起来。
动作虽然远远称不上温和,但也不如带她过来时那么粗鲁了。
老夫人见顾辽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云姨娘tຊ,想着方才要不是江扶月过来拦着,恐怕自己和这孩子已经反目成仇了,一时间只觉后怕不已。
“辽儿,去看看你娘吧。”老夫人柔声道。
顾辽点点头,抹着眼泪跑了出去。蛡
经过江扶月身边的时候,只听见顾辽小声地道了一句“多谢母亲”。
江扶月并没有把那句道谢放在心上,正欲行礼告退,老夫人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扶月,不急着走。前些日子布庄上送来了一批新的料子,一会儿你叫下人去挑几匹,拿回去做些衣裳吧。”
老夫人的语气十分柔和,简直跟方才判若两人。
“多谢婆母。”江扶月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嘴上说着谢,脸上却一丝感动也没有。
不过老夫人没有注意到,笑着叫她退下了。
看着江扶月的身影,和这满屋的狼藉,老夫人不由得感叹道:“这家里啊,还是离不开扶月。”
刘妈妈也连连点头:“是啊,还是夫人想事情想得周到!方才要不是夫人过来拦着,恐怕那云姨娘早就活不成了,那老夫人和大公子……”蛡
老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刘妈妈连忙点头应是。
江扶月刚出了院子,惊蛰和谷雨就连忙迎了上来。
“真是吓死奴婢了!夫人,您为何要为云姨娘出头啊?她以前对您又不恭敬!”谷雨拍着胸口道。
“她也不容易,大家同在后院,都是姐妹,能帮自然要帮一把。”江扶月道。
云姨娘没事,她也就不必担心顾辽会被送到她身边。
想到这儿,江扶月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蛡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齐齐顿住步子,转头一看,原来安远侯竟就跟在她们身后。
此时,安远侯正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