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租赁你的铺子,给你银钱是应该的,只是我觉得价格有些高了,只是希望大家都有个公道。”房主似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眉眼都展开了。“实不相瞒,小的这铺子现下是有人出了八两银子,是小的嫌那家给的低,所以才一直压着没租出去,若是江娘子喜欢,小的这铺子,就八两银子租给江娘子了。”江云娘浅笑出声,摆手爽朗道:“你都说了是嫌八两银子嫌少才不肯租,我又怎么能强求?”“掌柜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十两银子,但我今日只能给你付五两,年后,最迟到春耕时节,我再把另外五两一并付清如何?”
江云娘挑中了一处铺子,地段也不错,一间铺子连带着一间房,可以做仓库,也可以做他们母子俩的住处,还有一小片的院子,最难得的是角落里还有口水井,原州城干旱少雨,城中有水井的人家并不多这一点难能可贵。
只是这铺子小了些,大户看不上,小户又交不起租,前面那租户就是年前凑不齐明年的租金,提前退租回老家过年去了。
刚刚空下来没几日,她这不就赶巧了。
房主与客栈掌柜站在一处,唾沫横飞,说着这房子的好处,什么聚财、养财之类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才不信这些话,虽说做生意要看天地人和,可她觉得最关键的不在别的,而是在人。
刻薄之人不聚财,仁厚之人不留财。
懂得为人处世,顺势而为才能把生意做长久了。
“掌柜的不妨说说租赁费用。”江云娘并未露出欣喜之色,反而神情淡淡似乎对他说的话不怎么感兴趣。
房主的话被打断,并没有恼怒,而是细细观察着江云娘的神色,又看看他边上站着的客栈掌柜,心里没了底。
犹豫片刻伸出手比划了数字,十五两银子。
江云娘忍不住的暗暗吸气,可真是敢开价,一年十五两银子,从前家中那客栈,才二十两银子的租金!
更何况她现在身上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二十二两银子,若是租了这铺子她连置办东西的银子都不够。
可有那口水井,她就省去了挑水这一项力气活儿,若是请脚夫挑水,恐怕一年也要花些银子......
若是能将租赁费用控制在十两银子以内,她立刻租下来。
“掌柜给个实诚价,实话跟您说,我们孤儿寡母初来乍到也实在不太容易,手上银钱并不充裕。”
房主一听这话,神情立刻轻松了不少,回头关上了铺子门板,声音放轻道:
“妹子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这铺子看上的人不少,只不过是地方太小,要不然就冲院里那口井也不至于一年只租十五两银子。”
“既然是海掌柜带来的,那我也就给个面子,十四两银子,你看......”
房主看向海掌柜,海掌柜略显急切的朝他眨了眨眼,让他嘴里的话瞬间收住。
江云娘嘴角勾勒出浅笑,朝着海掌柜点点头道:“掌柜您再考虑考虑,我到后面去看看。”
江云娘牵着康平穿过小院,进了后面那间大开间,这里显然之前也是用来住的,有张大通炕,除此之外空荡荡的连层窗户纸都没有。
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海掌柜和房主站在一处耳语着什么,两人目光看过来时,江云娘装作不经意的扫过,继续上下打量。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扬着笑脸往外走,房主的脸上显然增添了几分热情,迎了两步,寻了张干净的板凳,用袖口抹了抹。
“江娘子请坐。”
江云娘摆了摆手“不必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好,好~那个......小的这小铺子,本不该收贵人的银钱,只是院中那口井,花了小人半辈子的积蓄,实在是.......”
房主略显不安的搓着手,江云娘扬眉瞧了瞧海掌柜,海掌柜恭敬有礼的退到后面,此时却是一声不吭。
她是扯了辛将军这张大虎皮借了些势,可她不能仗势欺人。
“既然租赁你的铺子,给你银钱是应该的,只是我觉得价格有些高了,只是希望大家都有个公道。”
房主似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眉眼都展开了。
“实不相瞒,小的这铺子现下是有人出了八两银子,是小的嫌那家给的低,所以才一直压着没租出去,若是江娘子喜欢,小的这铺子,就八两银子租给江娘子了。”
江云娘浅笑出声,摆手爽朗道:“你都说了是嫌八两银子嫌少才不肯租,我又怎么能强求?”
“掌柜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十两银子,但我今日只能给你付五两,年后,最迟到春耕时节,我再把另外五两一并付清如何?”
房主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江云娘会给他出到十两银子,在听到江云娘只付一半租金的时候,眉心微蹙迟疑的看向海掌柜,半晌才沉声道:“行吧!”
“有海掌柜做中人,您又于辛将军有亲,小的也没什么可怕的。”
江云娘也松了口气,其实十两银子她不觉得亏,手上的银钱也够,但做生意,手上还是多备些银钱,而且进了年关她也得有钱过年才行。
更何况,她不能让人说她借着辛府的势,欺人太甚,多这二两银子,在她的预算之中,也能堵了其他人的嘴。
铺子定下了,她第一时间就给辛府捎了口信儿,借人的势,她也得念人家的好。
恩情她会记下,总归是有归还的一日,当务之急他们母子安身立命更要紧。
在海掌柜的见证下,写了契约,交了银钱,约定了第二日搬家。
海掌柜安排伙计一大清早的就帮她将东西搬了过来,又帮她将老牛和车卖掉,收了一两银子回来。
房主还特意带着家人将铺子打扫了一遍,糊好了窗户纸。
有人帮忙,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铺子打理出了模样,火炕暖和了,屋里也不冷,母子两人tຊ一整日都乐的合不拢嘴。
夜里给康平洗脚的时候,小家伙儿还一点都不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屋子,看着他和娘一起剪的窗花儿,一张小脸都乐出了花儿。
“娘,康平喜欢新家,比客栈暖和,也比客栈宽敞!”
江云娘抬起头来,脸上映着轻柔的烛光,比白日里更加温柔。
“娘也喜欢,不过娘更喜欢康平,有康平在,娘住哪里都不要紧。”
这屋里就只有一张土炕,两口大箱子和一张炕桌,胜过无数奇珍,让她安心无比。
康平不太明白娘的意思,但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娘。
抱住江云娘的手臂,声音又暖又糯,口齿清晰地道:“康平也最喜欢娘,娘去哪里,康平就去哪里。”
“好!娘以后带着康平换更大的铺子,换更大的房间好不好?”
“咯咯咯~好~”康平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