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妙音一脸默然挤进屋里,就往余哲的书桌走去:“距离高考就六个多月了,你怎么还睡得着?!”余妙音挑了一本书丢给余哲,勒令他一起读书。余哲都懵了,天还没亮就开始读书,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可见余妙音已经捧着一本书看得似模似样,他只能陪着。余妙音强撑着眼皮随便翻看了几眼就打了哈欠,强撑了半个小时趴在桌上就睡着了。余哲:……???到底是谁要读书的?所以搞了半天,他是舍命读书,余妙音是换个地方睡觉?
余妙音说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老书记,朝着大队长点点头,就先走了。
余哲更是干脆,直接问老书记:“我妹妹给陈良宵那骗子请的护工可是三块钱一天,这够仁义了吧?不会再要挟我们家要请领导了吧?”
老书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原本还指望大队长帮忙缓和缓和气氛,谁知大队长却说:“三块钱?!这么多钱,够请三个护工了吧?”
余哲点头,“那可不!要是陈良宵不要脸要住个一个月两个月,我们家就只能卖房卖地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陈家这种骗婚还吸血的,要是哪天我们家人死于非命,大队长你可记得一定要帮我们报警,一定是陈家对我们下毒手了。”
大队长郑重地应了,“一定的。”
老书记听着大队长和余哲一应一和,脸都黑了,干脆转身就回家,连个客套都绷不住了。
老书记媳妇:“咋了,不是说去村办开会吗?”
“余家是记恨上了我,怪我在镇领导来谈话的时候,给陈老三他们家撑腰。”
他本来就是故意给陈老三家撑腰的,谁让余妙音害得他的养鸡场的鸡死了近两百只!这几年赚的钱全亏里头了!
老书记媳妇也记恨余妙音:“依我看是咱村对外姓人太好了,他们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还给咱甩脸色,惯的他们!
陈良宵不举,他爸妈要给他找个媳妇暖床有什么错?要怪就怪余家人自己一心想攀高枝,结婚前没打听清楚就该受着。难不成还真想离婚?
咱们村可没有一个离婚的,若是真离婚了,以后那些女人都有样学样,三天两头就吵着要离婚,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书记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作为一村书记,又经过组织培训,这些话不好明说。
“咱们村的风气,确实不好被带坏了。如果余妙音真离婚了,那就只能赶她出去了。”
余家并不知道老书记已经动了赶她出村的念头,她回到家后就回屋数钱去了。
钱越数越少,好不容易数对了,才满意地扒在钱堆里睡了。
梦里,她正给人治病,病人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可她一个也把不出脉搏来!把她急出了一头汗,病人们呐喊着国医骗人,一个个还拼命地挤上前来推搡她……
她给直接吓醒了。
一摸,一头汗。
她果然不是肤浅的人,满床的钱都没办法给她安全感,只有知识才可以!
她果断套上羽绒服去敲隔壁余哲的门,余哲还睡得天昏地暗,迷迷瞪瞪地来开门:“音音,出什么事了?”
余妙音一脸默然挤进屋里,就往余哲的书桌走去:“距离高考就六个多月了,你怎么还睡得着?!”
余妙音挑了一本书丢给余哲,勒令他一起读书。
余哲都懵了,天还没亮就开始读书,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可见余妙音已经捧着一本书看得似模似样,他只能陪着。
余妙音强撑着眼皮随便翻看了几眼就打了哈欠,强撑了半个小时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余哲:……???到底是谁要读书的?
所以搞了半天,他是舍命读书,余妙音是换个地方睡觉?
就这般,等余奶奶起来时,竟然看到了大孙子的屋里传来了读书声。
余奶奶激动不已,进大孙子的屋里一看,就见大孙子双眼熬得通红,另一边小孙女顶着书睡得正香……
“怎么这么早起来看书?仔细眼睛熬坏了。”
余奶奶也就是潦草地关心一下大孙子,压根不用余哲回答就又道:“音音怎么也来你屋子里了,还枕着书顶着书的?”
余哲tຊ打了个哈欠,“音音想考大学,天没亮就来看书,我只能陪着……”
“哎哟喂,读书可费脑子,今天我可得去问问有没有人去镇上,让人帮忙买个猪头,好给音音补补脑子。”
余哲眨巴着眼睛,他是不会说音音就看了三分钟的书倒下就秒睡的。
总而言之,奶奶你高兴就行。
“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就去买肉,顺便问问猪头卖不卖。”
余奶奶高兴地应了,还让余哲挑个看着聪明一点的猪头。
他不知道聪明点的猪头怎么看?!
余哲吃了早饭后,就去了昨日打听到村子去买猪肉。
回到家,就见余妙音揉着发麻的胳膊,“读书可是苦差事,你还要读吗?”
余妙音点头,“我不怕吃苦。”
刚刚枕着书,可是让她睡了一个好觉。
果然,知识就是这么让人有安全感。
为了提高自己的安全感,余妙音拜托余哲在自己身边读书。
余妙音灌香肠,余哲就在旁边兢兢业业地大声读书。
多亏了余哲读书的功劳,这一晚余妙音睡得格外踏实。她又变回了人人敬之的大国医。
他压根没注意到,半夜隔壁的房门开了。
余哲全副武装就,鬼鬼祟祟地上了茅房,挑起恭桶就往村里去。
到了陈家门口,余哲舀起污物就往陈家门上,墙壁上泼。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醒得格外早,他们是被满村的臭味给熏醒的。
陈家被泼粪,偏偏陈家人都不在村里。
老书记作为陈家的族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通知陈家人。所以当即就让儿子搭车去了矿场,将人喊回来了。
陈家大房就算是不想管三房的破事,但是老宅被泼粪,他们自然得回来。
陈老爷子看到自家大门都被人泼粪,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
“是谁干的!到底是谁跟我们陈家有这么大的冤仇,要往我们老宅上泼粪!”
陈老爷子一开口就请老书记彻查泼粪之人!他要泼回去!这太侮辱人了!
老书记也很为难啊,他盘问了一天了,有人大晚上的偷偷干的,可那会儿大家都在睡觉,谁都没看到。
他虽然也怀疑余家,但是没证据呀。
陈老爷子被气疯了,“一定是余家人干的!余哲本来就是混混,干出这种事情来见怪不怪!”
余哲正在人群中捂着鼻子看热闹,“就你们家都快被粪给糊上了,那么多的粪量我们家三人就算是拉十年也拉不出。”
余哲刚看到陈家这副鬼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他明明就是在大门口和墙上随便泼了泼,咋一觉醒来就变成粪城堡了。
陈老爷子觉得自家门庭被辱没,说什么也要找出泼粪的!要不然就要报警!
大队长可不惯着人,陈老爷子又不是他的族叔,再说他最看不惯陈家族人仗着人多在村里人五人六的,不就是因为这个村子叫陈家村吗!
经过这些年外姓村领导的努力,村里已经有一半的外姓人。迟早,他要把村名给改了!
所以,大队长毫不留情地数落陈家自作自受,要是换成他是余家人,他第一个去泼粪!
再说了,他们作为陈家村的村领导,已经调查了一整天,但是谁家都说没做过,他们这些村领导能怎么着。
确实,谁家都没做过,也就是往外借了一点。
附近村子的领导人都不是邀功的人,在村子里用大喇叭帮忙找余哲的人证之外,还让村民们记得余妙音的恩情。
吃了两天的鸡药,他们的鸡死了极少,大多数都救活了,附近的村民就想着给余妙音送点吃的,不拘是大白菜还是大萝卜还是鱼虾,结伴而来但是失望而归。
因为,余妙音刚好去镇医院了。
等附近村子的村民们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的恩情太惨了,被陈家人欺负得死死的。
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泼粪。
人脏心脏,不配住干净的房子!
陈老爷子不死心,请老书记帮忙召集了陈家族人,谁想陈家族人竟然指责陈老爷子管教不严。
陈家族人虽然团结,但是也不敢惹了众怒。毕竟昨天附近的村民们上门感谢余妙音,却听说了余妙音被屈辱成这样,他们村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大骂他们村村风不行,以后拒绝给陈家村的相亲!
有正在说亲的陈家族人忍不住埋怨陈老爷子没把儿子孙子教好,今天一大早就有媒婆上门来说,别村的拒绝与他们相亲。
其他人一听,这可不得了,一个个都劝陈老爷子吃了这个哑巴亏。
陈老爷子没忍住,又被自家族人给气晕了过去。
陈家老宅变成了这样,老书记只能让陈国泰父子几人将陈老爷子送到他家休息片刻。
这回,老书记的儿子儿媳也有意见了,生怕陈老爷子一把年纪晕着晕着就盖白布了。老书记没办法,只能请陈家将陈老爷子抬回家。
陈家老大陈国泰无法,只能拜托老书记再收留一两个小时,自己领着儿子媳妇去清扫家中。
他们憋着一口气,将家门口的的土全给翻了个底朝天。
沾了人类肥料的全翻到了地底下,余妙音经过的时候,还格外好心地指点了几句:“这些地方可要好好标记一下,来年可以在这里种菜,长势一定非常——好!!!”
陈国泰刚晋升为后勤副主任,还想着改日风风光光回到村里显摆一番,到时候跟村人吹吹牛皮,收获一大堆羡慕的眼神。没想到,他堂堂一后勤副主任竟然是回村来挖粪刷粪的!
他快要气吐血了,在心里将三房的骂了个狗血喷头。
谁想,余妙音竟然还敢溜达过来看好戏,竟然还敢指挥他们!
“阿宵媳妇!你跟阿宵只要没离婚,陈家就是你的家!陈家如今遭难,你应该也出一份力!”
余妙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陈家人的根子里可真擅长洗脑。
陈国泰没想到余妙音竟然连遮掩也不愿意做的,“那你是来看我们陈家笑话的?”
“不,我是来抬嫁妆的!陈家既然把谋财害命写到了脸上了,我怕我再在你们陈家待下去,我哪天死了也不知道。”
余妙音话落,余哲就吆喝着带着他的好兄弟来了。
陈国泰气得头发晕,他竟然在余哲的好兄弟中看到了自己的好侄子陈今弛!
一定眼花了,一定是他眼花了,陈今弛就算是再怎么不着调那也应该分得清亲疏远近。
余哲带了五六个人踩着陈家刚翻好的土,径直入了陈家,踹开了新房,将余妙音的嫁妆全给搬走了。
然后就剩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只角落里有一个旧木箱,里头装着陈良宵那缝了又缝的旧衣服。
“草,真他娘的瞎了眼。敢情陈家娶媳妇就出了陈良宵一个人?还是一个废品。”
余哲骂骂咧咧地扛着余妙音的梳妆台往外走,他的好兄弟们跟上。
陈国泰看到落在最后的扛椅子的那人,“阿弛!你怎么——怎么也帮着外人搬东西!”
面对陈国泰的质问,陈今弛答得十分光棍,“看不见吗?我帮阿哲搬东西。”
陈国泰气得心肝脾肺疼,“阿弛,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你怎么能帮着别人来欺辱我们陈家!”
陈今弛:“大伯你可别乱说话,我又没往自家泼粪,我就是帮忙搬个家咋算是欺辱呢?”
陈国泰见陈今弛一副拎不清的小混混模样,摆摆手让他赶紧滚,他要是有这种儿子他早给掐死在摇篮里了。
陈今弛麻溜地滚了,这么臭的陈家他也一点都不想待。幸亏,他哄了他奶在镇医院里,还给她弄了张病床,至少今晚睡得是好的。
等他到了余家时,还没进门就听到余妙音脆生生地道:“二虎哥,小黑哥,你们把这个桌子放在这边墙角。大海哥,阿华哥,木柜子就放在桌子上吧。”
陈今弛扛着椅子也跟着一脚迈进了余妙音的屋子。
一脚刚落地。
余妙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陈二哥,你别进来!那两把椅子放在堂屋就好了。”
陈今弛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挺行。
叫别人都是昵称加个哥,到他这儿却还是跟着就要下岗的前夫哥叫的。
余妙音没听到陈今弛的回应,还茫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二哥?”
陈今弛扛着椅子转身就走。
他会稀罕别人叫他“阿弛哥”,简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