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珍知道她脾气爆,忙说:“没有没有,他铁定是找不到药,打电话来问。”梁数不怒反笑:“怕是查岗吧。你给他爸伺候这儿伺候那儿的,他还想怎么着。妈,他们是不是欺负你?”王玉珍看着她,红了眼圈:“妈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妈只是就觉得对不起你。你回个家都没有一口热饭。”梁数也红了眼圈:“妈,我挺好的,我有胳膊我腿,我做饭可好吃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你加班不都我做的嘛。我只是不想您委屈自己。”梁数一直不懂母亲为什么要改嫁,自从父亲在他五岁过世后,母亲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居然转头就改嫁了。
那天下午,梁数满载而归。
朱一一的讯息,让她突然想开了,这次举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系主任这样的靠山,章姐本来分分钟碾压她,没想到她能借到校领导的势,这么大的坑跳进去,还能安然无恙,只能说菩萨保佑了。
那天下午她一路买买买,全当破财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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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开始的第三天,梁数回青岛过年了,正好赶上小年夜。
她回到自己住了18年的老房子,见证了她的成长,也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岁月沧桑。
60几平的房子,因为长期没人住,有些灰败。
她高中毕业离开青岛后,没多久母亲就改嫁了。找了比她大10岁的朱叔叔,搬进了位于另一个区的朱叔叔的家。
这次她回来,母亲倒是提前收拾过屋子,被褥床单都换了干净的,只是万家灯火里,她还是觉得有些寂寞。
老房子里还留着她以前生活的痕迹,陈旧的家具几乎与高中毕业那年无异。
她和母亲共同守护的小家,如今只有她一人了。她多少有点怅然。
下高铁时,母亲打开电话,问她今天什么时候到青岛,她扯了谎,说是晚上才到。让母亲和朱叔叔他们不要等她,自己吃吧。
母亲便不再勉强。梁数知道,母亲是记挂她的,只是她还有另一个家。
朱叔叔的儿子朱志生活在青岛,已经成家育儿,时常回朱叔叔家吃饭,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团团圆圆,梁数每次遇到都有些尴尬,她今天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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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家,梁数把行李收拾出来,把送给母亲和朱叔叔,朱志一家的礼物整理好。
又整理了房间,橱柜。给爸爸的画像上炷香。
她想,也许是时候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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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梁数早早的起床,昨天晚上她突发奇想,她决定了,要进行旧屋改造,她希望房子不只有过去的回忆,还有她的生活。
它即将翻新,重新焕发生机。
旧屋改造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她决定简单快速完成,争取年前完成大部分工清理、粉刷和采购工作,昨晚大致估算了工作量,预计一天完成整理,一天清理搬运,两天涂乳胶漆,剩余的就是家具组装了。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梁数给自己鼓劲。
中午她正忙活的时候,母亲来了。
看到家里一团乱麻的时候,母亲王玉珍吓了一跳,以为进贼了。一问才知,是梁数在整理。
母亲心疼的摸摸她手臂:“妈妈知道你住的不舒服,其实妈妈早就想装修了,又怕你不喜欢,你自这次自己弄也好。”
说完,把盒饭放在桌上,打开,一阵饭菜香味飘出,是梁数最喜欢的红烧肉。
王玉珍说:“先吃饭,吃完妈跟你一起理。”
就这样,母女俩开始了两天一夜的突击装修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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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打包,梁数装箱。母亲清扫,梁数扔垃圾。两个人配合有序,分工明确,到榜样时,已将除了梁数卧室外的其他房间都收拾好了,只等着明天清运公司来清运。
梁数内心很希望母亲能留下来陪她一夜,王玉珍也正有此意。
临近9点,她们洗漱完,疲惫了一天,终于可以安心聊几句话。
王玉珍的电话响了,是朱志。
王玉珍接起来:“小志,怎么了?”
电话那头说:“王阿姨,你在哪儿?”
王玉珍:“我在老房子这边,数数回来了。”
朱志:“哦哦,朱阿姨,数数回来了呀。怎么不来家里吃饭。我没什么事,想问下我爸的药片放哪里了,我一直找不到。”
王玉珍:“在吧台下面的靠左边的抽屉里。”
朱志:“哦哦,好的,那没事了,您早点回来哈。”
王玉珍停顿了下:“我今天不回了,陪数数一晚,跟你爸说下。”
朱志也停顿了一下,说:“阿姨,您还是自己跟我爸说吧,等下我传达不对,他又要说我了。我先挂了哈。”
电话挂断了。
梁数听完,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她开口:“怎么了,朱志现在都能拿捏你了?”
王玉珍知道她脾气爆,忙说:“没有没有,他铁定是找不到药,打电话来问。”
梁数不怒反笑:“怕是查岗吧。你给他爸伺候这儿伺候那儿的,他还想怎么着。妈,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王玉珍看着她,红了眼圈:“妈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妈只是就觉得对不起你。你回个家都没有一口热饭。”
梁数也红了眼圈:“妈,我挺好的,我有胳膊我腿,我做饭可好吃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你加班不都我做的嘛。我只是不想您委屈自己。”
梁数一直不懂母亲为什么要改嫁,自从父亲在他五岁过世后,母亲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居然转头就改嫁了。
对方也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或是初恋情人,也不是干部高管,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母亲就认定他了。
大二那年母亲就和朱叔叔结婚了。她没有回来参加婚礼。
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就谎称要考试。
再后来,每次回来,她和母亲都只是同桌吃几顿饭,喝几杯茶,连促膝长谈都做不到,今天这样的一张床睡觉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时常想不通为什么,她和母亲最困苦的日子都是母亲一人咬牙熬过,她已经顺利长大,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母亲如今有感情寄托是好事,她能接受。
但何必牺牲自由,劳心劳力去服侍另一个男人,与另一人结婚。
母亲似乎一下子从她的妈变成了别人的妈,别人的媳妇。
于是,梁数的心也变得冷硬,变得坚强,她武装起了自己,她不要男人。
不要男人的爱,不要男人的温暖。男人的温暖需要等价物,是自由,是劳力,是付出,是辛劳。她给不起,也不想要。
这几年她的行为准则已经变成:对自己好点,能靠自己就靠自己,她要的温暖她自己给,要什么男人!
曾有男同学说她,秋天最像你,表面温柔万分,骨子里孤独且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