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常长夏哪里配得上沈少。给沈少提鞋都不配!”“你以为沈少愿意?沈家和常家定的娃娃亲。父命难违呗。”“要我说,常长夏真是走了狗屎运!常家没了,还能傍上沈家。”“投胎投得是真好!羡慕死我了!”“哈哈哈哈哈!”骆成白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戏笑,嘴角抽了抽。她们骂的常长夏就是现在的他本人,他人还没走远呢,她们就这么放肆,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不行!不能忍!骆成白不乐意了,转身扯着嗓子和叽叽喳喳的空姐们对喊,“喂!人还没走远呢!你们一个个的———啊!!”
仲夏夜。
飞机平稳降落在机场,骆成白打开机舱门的刹那,清风拂面而来,习习凉意,怡然又舒爽。
远处路灯璀璨,圈出辽阔地界。航站楼里宽阔敞亮,归家的游子和送别的亲友来来往往密密麻麻,有人相拥而泣,也有人互道离别。
一切都鲜活生动,充满令人松弛的烟火气。
这就是骆成白梦境里面,世界的样子。
从眼前的场景能看出来。骆成白该是个顺遂如意的人。
温希遥望远处繁华,她的脑海里,那扇被黑色胶条和铁锁链封死的门,一闪而过。
“这梦境的景色真美!”骆成白感叹几句,又问温希,“但我咋感觉这里和现实世界没啥不一样的?你说,这是我潜意识的投射?”
要不是他还站在飞机上,要不是他外表还是个女生,他都要怀疑自己一眨眼又回到现实世界了。
“我还以为人的潜意识都是很抽象的那种光影呢。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骆成白看过一些关于梦境和潜意识之类的电影,电影的画面,大多都很抽象怪诞,或者光影交叠,和他此刻所看到的,有很大差别。
温希解释:“潜意识并不是抽象的。准确来讲,不都是抽象的。有一小部分的潜意识是很规整的,它来源于你根深蒂固的记忆……或者是不被改变的根据已经多次发生的事件形成的认知印象,也有来源于你大脑对各类信息的处理过程。”
“没听懂。”
“你不必懂。我说的这些不过也是从其他梦境中实践出来的,并没有大量的数据和理论支撑。”
骆成白四处观看,正看到远处一个小男孩捧着小女孩的脸亲了又亲,还是当着小女孩父亲的面。小男孩的父亲很开心,小女孩也很开心……但小女孩的父亲很生气,撸胳膊挽袖子追着小男孩跑。
他不禁莞尔。
“走吧。常小姐。”温希示意骆成白下飞机,骆成白没反应过来温希是在叫他。
“常小姐。”温希又叫一遍。
“常小姐!”温希再叫一遍。
“啊?噢噢噢噢!对!是我。”骆成白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们走吧。”
“去哪?”
“下飞机。”
“……”
骆成白看一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再看一眼离他好几步远的温希,他认命地叹口气,一手抓着舷梯的扶手,一手提起裙摆。
这时,几乎是一望无际的机场停机坪上,一辆华光闪闪的定制版布加迪在前,后边跟了一片迈巴赫,四五十辆车浩浩荡荡的,向着骆成白这边开过来,在距离他百米远,齐齐地停住。
月光下,车身反射着幽幽光辉,一群身穿黑西装配墨镜戴蓝牙耳机的男子从车上下来,站到车旁,他们气度凛然,抬头挺胸,耀眼又拉风。
“接你的人来了。”温希让骆成白向前看。
“接我?”骆成白一抬头,直接被那辆闪着光的布加迪晃花了眼,进而又看到一堆豪车和一堆黑衣人。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常小姐。”温希进入角色,毕恭毕敬地对骆成白说,“沈泽浠先生知道您今晚回国,特地推掉了几个亿的生意谈判来接您。”
骆成白听到「几个亿」这仨字,很想吐槽……但想想这样炫酷的场景是为自己预备的,他忍住了。
“嗯,表现不错~”他丝滑入戏,摆起了女主角的架子,嘚瑟又傲娇。
机场上所有人都看向这边,挡路的人自动避开。还有好些媒体记者闻风而来,举着相机狂拍,被黑衣人们拦在外围。
真是,万众瞩目。
骆成白嘴角一勾下巴一扬,张扬得像只开了屏的花孔雀。
他拍拍温希肩膀,肯定她工作,“这场面设计得很好,对我胃口!”
温希不露声色地避开骆成白的手,“常小姐,我现在是管家温希。”
“知道啦知道啦。”骆成白不以为然。
不远处,华光闪闪的布加迪车门打开,从里边出来一个人,骆成白还没看清那人什么模样……突然,他身后机舱里爆发出一阵惊呼,给他吓一跳。
“沈泽浠!是沈泽浠!”
“啊啊啊啊啊啊!沈少来了!!”
“天哪!沈少好帅啊!!”
“别愣着!拍照!录视频!快快快!”
“啊啊啊啊!他往这边走了!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骆成白被吵得耳膜发胀,他回身看一眼,几个空姐全在犯花痴,她们那片空气里都是粉红色泡泡。
而温希就像没听见这些一样,催促骆成白下舷梯,骆成白颤颤巍巍地抬脚迈开一小步。
空姐们无视骆成白,持续输出热情。
“诶呦!沈少,真的,绝了!各种意义上的,完美~”
“我同意,但就是沈少眼光不咋样。你说他咋能看上常家的人啊。”
“那个常长夏哪里配得上沈少。给沈少提鞋都不配!”
“你以为沈少愿意?沈家和常家定的娃娃亲。父命难违呗。”
“要我说,常长夏真是走了狗屎运!常家没了,还能傍上沈家。”
“投胎投得是真好!羡慕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
骆成白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戏笑,嘴角抽了抽。
她们骂的常长夏就是现在的他本人,他人还没走远呢,她们就这么放肆,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不行!不能忍!
骆成白不乐意了,转身扯着嗓子和叽叽喳喳的空姐们对喊,“喂!人还没走远呢!你们一个个的———啊!!”
他话喊了一半,气势刚起来,结果,一崴脚,人没站稳,手边又没支撑点,他直接大头朝下顺着舷梯噼里啪啦地滚下去了。
速度之快,温希都没反应过来。
他这一滚,整架飞机都安静了。几秒后,爆发出响亮的哄笑声。
“……”
骆成白被摔得七荤八素,疼得吱哇乱叫,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趴在地上,哄笑声让他只想倒地上装死。
“常长夏?”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骆成白一抬头,看到自己身前,站着一个穿紫色西装,身形颀长的男生,男生逆着光,骆成白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挺拔凌然的气质。
在男生身后,黑衣人分列两旁。他们把他衬得像是众星捧月的王子。
“欢迎常小姐回国!”黑衣人们高声喊着,声音洪亮。
“……”
此刻的骆成白,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社会性死亡。
他垂着脑袋,慢吞吞地支起身,穿紫西装的男生走近他向他伸手,要扶他起来,他礼貌道谢,视线划过男生的脸。
“!!”
在看清男生的脸的瞬间,他表情僵住,礼貌道谢的话一转弯,又是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