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浔看姜绵不再动,牵着她的袖口,把她带到了一个队伍面前:“你追上我了。”说完就颔首示意后面队伍的那个男生出来。声音冷冽:“跑吧,我追你。”男生看了他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腿软了。”*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阮晴的电话打了过来。姜绵拿着手机去到了楼梯道的拐角。“喂,妈妈,怎么了?”“绵绵,我买了今天晚上的机票,准备去看看你爸爸,给他一个惊喜。”
在方浔说完第二遍过来,姜绵就开始往后退。
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不过去。”
她往后退的动作,仿佛一把锥子,狠狠刺痛了方浔的视线,那双墨色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悲痛。
就那么讨厌我吗?连接触都不愿意。
班里人不了解方浔的心理,只是看着女孩的小动作有些意外。
说她怕方浔吧,她敢直接拒绝两次,说不怕吧,她又不敢过去。
方浔叹了口气,问她:“你知不知道现在在玩游戏?”
“知道。”
“知道还不过来追。”
姜绵咬着唇,小脸涨得通红:“我不打算追你了,放、放你走。”
他们现在的关系,姜绵挺想躲开他的,要不然一看到他冷着脸漠然的样子,心里也会莫名难受。
而且这人腿都要到她腰了,怎么可能追得上。
在听到女孩说的这句话后,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么勇的吗?”
……
方浔怔了一下,眼里才算有了点笑意,“谁需要你放我走,”说着就一步步朝姜绵走去。
旁边的老师一头雾水,冲她喊道:“方浔,你怎么回事,人家都说不追你了,怎么还主动跑人家身边。”
“我想让她追。”
她这轮不追到人的话,等会儿还是要跑。
本来想着在原地等她追上,既然她不愿意,那就自投罗网去找她。
方浔想,如果她愿意迈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都愿意走。倘若她不愿意迈出第一步,多走一步又何妨。
“我想让她追”这句听起来像是一语双关的话让场地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是说没关系了。
不是说不想再听到自己和她有牵扯。
这明目张胆的偏向又是什么意思。
*
方浔没用多久就追上了连连后退的人,他伸出手,拉住了女孩的胳膊,把人转了回来。
姜绵猝不及防的被方浔带到了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她仰头去看,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透着惶恐无措。
方浔苦笑了一下,艰涩开口:“别怕,我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休息会。”
在听到这句话后,姜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的不是滋味,就像是没人管的小孩突然又有人疼了。
只不过疼她的那个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在护着她,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她有好多话想对方浔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说。
一双眸子急得蒙上了一层水雾,最后还是把头低了下去,轻轻说了句谢谢。
强忍的泪意也在低下头的一瞬间决堤。
方浔看姜绵不再动,牵着她的袖口,把她带到了一个队伍面前:“你追上我了。”
说完就颔首示意后面队伍的那个男生出来。
声音冷冽:“跑吧,我追你。”
男生看了他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腿软了。”
*
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阮晴的电话打了过来。
姜绵拿着手机去到了楼梯道的拐角。
“喂,妈妈,怎么了?”
“绵绵,我买了今天晚上的机票,准备去看看你爸爸,给他一个惊喜。”
“那爸爸肯定特别开心。”姜绵听着这个消息,也替他们开心了起来。
她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只不过因为搬家,她爸爸的工作还没有调好,就暂时留在了遇安,而妈妈则是为了照顾她一直在青阳。
“绵绵妈妈不在的这几天你先去林恬阿姨家,我和她说过了,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阮晴在电话里嘱托说。
姜绵听到这几句话,没有立刻搭话,想了几秒才缓缓说了句好。
放学后她一个人在街巷里闲逛。
这条街道是她很喜欢的地方,这里就像是人间烟火聚集地,夜晚伴着霓虹灯光,铺子门前悬挂的串串红灯笼亮了起来。
三两结伴的人坐在小吃摊,搓手等待着美食上桌,欢笑阵阵。
站在阴影处的方浔静静的瞧着穿梭在人群中的女孩,目光柔和了不少。
她在看世界,他在看她。
即使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去亲近她,去护着她。
姜绵无意识地走到了沈婆婆店门口,糯米像往常一样趴在门口的石阶上,姜绵走向前蹲了下来。
“小糯米,你怎么那么懒,每天都趴在这里一动不动。”
猫咪像是听懂了一般,仰头看着姜绵,凶狠的“喵”了一声。
“不胖不胖,”姜绵被逗得笑了出来,她伸出手轻轻顺着猫咪的毛发:“糯米,我跟你讲,他今天帮我了,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哭。”
糯米乌亮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伸出爪子,抓了抓姜绵的裤脚,开始用身子蹭它。
姜绵揉了揉糯米毛茸茸的小脑袋:“你是在安慰我吗?”
“喵呜~”
一阵冷风吹过,姜绵打了个喷嚏,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麻的腿。
“糯米,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姜绵回家里不久,门外的风就开始呼呼乱吹,玻璃窗被吹的“砰砰”响。
没一会儿,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着轰隆一声雷响,外面就哗啦啦吓起了雨。
姜绵快速锁好门,然后把每一个房间的灯打开之后跑回了自己房间,锁好门,带上了耳机。
*
晚上十点,林恬忙完手里的工作,拿起手机的时候才看到阮晴发的消息。
[阿恬,我今天去找老姜了,绵绵住你家的事我和她说过了,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完了完了,怎么是今天,”林恬一看到消息,就急得赶紧给方浔打电话,“喂,儿子你现在在家吗?”
“在啊。”
听到这两个字林恬松了口气,歪着头夹着手机,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你和绵绵晚上怎么吃的,要不要我等会儿给你们再买点吃的?”
方浔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这孩子,你该不会让绵绵在我们家连饭都没吃吧。”
“她不在我们家。”
“你别骗我,”林恬脸上的笑收了回去,“绵绵今天没来我们家吗?”
“没有,”人是他亲眼看着回家的。
“那你快快快,哎呀,家里比我公司离的近,你赶快打车去阮阿姨家,阿晴回遇安了,现在就绵绵自己在家,”林恬说着就拿着车钥匙往门口走。
方浔不请楚具体原因,但是一听到姜绵自己在家就匆忙拿着外套出了门。
坐在车上,他看着一直无人接听的通讯页面,眼底阴沉沉一片。
“能开快点吗?”
司机本来想说这是雷雨天,不适合开太快,但是从后视镜看到男孩的神色之后,往下踩了踩油门。
方浔赶到的时候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最后急地从墙上翻了过去。跳进院子,去开客厅门的时候发现门也是锁着的。
“艹,怎么都锁了,”他看着亮着灯的客厅,抬手又敲了几下,“姜绵你在家里面吗?”
砰砰砰敲了几下,都没人回复。
他走到窗边,拿起旁边的一个凳子砸了上去。
蒙在被子里看恐怖片的姜绵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入剧了,仿佛真的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方浔跳进客厅,他记得第一次给阮阿姨打电话,她是上楼找的姜绵。
凭借着这个记忆,他上了二楼,刚上楼就又为难了起来,这他妈怎么每个房间的灯都亮着。
等他试到第四个房间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抬手敲了敲:“姜绵。”
“啊!”姜绵尖叫了一声,吓得把手机盖在了床上。
但是她扔了手机,忘了耳机,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尖叫声,又吓得把耳机扯了下来。
“妈妈呀,太恐怖了,”姜绵感慨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的那一瞬,发出了比刚才更响亮的尖叫声。
她捂住嘴巴,错愕地看着眼前人,两人四目相对。 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