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还有小仙女呢!等下回再见余妙音,一定要说清楚。不,最近都别见了。淡着淡着,余妙音就该知道他的态度了。不过,第二天陈今弛就打脸了。章文耀夫妻俩来了村里,大包小包地挂了两个自行车,都是给余家的。陈曼曼主动帮忙卸东西,但是被宋雁芙拒绝了。“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让阿弛将自行车推到余家去就好了。曼曼,你自己去忙就成。”陈曼曼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大包小包,勉强挪开眼,“那舅妈要tຊ是有事叫我就好了,我都有空的。”
陈今弛不知道走了多久,冻得手脚脸都麻木了,终于看到了村口。
走得他差一点哭出声音来。
他自诩走在河浦镇的潮流第一线,大冬天出门也从不拿厚围巾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住口鼻,主打一个成熟男人扛得住。
这一路推车走过来,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管余妙音借围巾啊。
等他哆哆嗦嗦地回了陈家后,裹着被子躺了许久才缓过来:以后不管余哲兄妹俩说什么鬼话,他都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坚决不配合不同情!
而余妙音早早地到家后,再次确认了药材没问题后,就招呼余哲来拉磨。
余哲当了一下午的驴,总算是将所有的药材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得搓药丸了。
余哲累得只有出气:“整那么麻烦做什么,给了药包让章舅舅自己回家煎着喝就好了呀。”
余妙音:“我哪晓得,咱爸留下的医书里就是这么写的。”
总而言之,将什么事都推给余父就对了,反正余父已经不在了,背锅刚刚好。
果然,听说是医书里让这么干的,余哲乖乖地闭了嘴。
倒不是余妙音不怕麻烦,而是以章文耀如今的身体不适合汤药。
汤药是水剂,喝进去很快就能被吸收,同时也会增加胃的负担。虽然吸收了药效,但是胃也会受损。
再加上章文耀这些年吃了不少药,本就脾胃虚弱,再用汤药怕是有会虚损加重。
所以她才选择了搓药丸,这也是秋冬吃膏养身的原理。
余哲认命地搓药丸的时候,正巧陈今弛推着已经换了新链条的自行车过来。
“阿弛,快来搓药丸!这些都是给你舅舅的!”
就这样,陈今弛也被抓了壮丁。
三人坐在堂屋的供桌上认真地搓药丸。
因为这是给章文耀的,陈今弛作为最孝顺的外甥,搓得格外认真,一个个都要求差不多大小,还都是圆滚滚的。
而余哲却因为当了一下午的驴,坐在板凳上手抖脚抖的,那药丸搓得惨不忍睹。
陈今弛忍无可忍:“你能不能走点心!”
余哲那条一直微微颤抖的膝盖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地撞了一下余妙音的腿,余妙音的腿又撞了一下陈今弛。
陈今弛的腿被撞得微麻。
他的脑子有点儿懵逼,刚刚是余妙音撞他的腿了?
可余妙音撞他的腿做什么?难道是让他别欺负余哲?
好好的药丸搓得像狗屎一坨一坨的,还不让人说了?!
哼,看在余哲当了一下午的驴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不说了。
陈今弛默默地将余哲的搓的药丸拿来返工,力求一个个饱满浑圆。
嗒!
余妙音的腿又撞了他一下。
天地良心,这一回他可是什么话也没说啊。
陈今弛不解地看向余妙音,余妙音正认真地将搓好的药丸用糖纸包起来。
这么认真,难道不是她撞他?
陈今弛随便寻了个借口低下身,余妙音坐在他和余哲的中间,只有余妙音的腿才能碰到他的腿。
嗒!
又来了!
陈今弛早有在准备,一把抓住了余妙音的大腿。
余妙音:!!!
陈今弛盯着余妙音吃惊的小表情,哼,被他抓了个正着了吧!
余妙音轻轻地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来。
她慌了!
这屋子里还有余哲呢!
她虽然知道前世陈今弛对他心思深沉,但那可都是前世呀,这、现在算咋一回事儿?!
“你们俩干什么,怎么都不搓了,难道想我一个人干死?!”
陈今弛轻咳一声,慌忙放手,“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余哲古怪地看了一眼陈今弛,“你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你该不会是臭不要脸地想做我的长辈的吧?”
“有病!”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阵。
但是余妙音感受得到,陈今弛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搞得她呼吸都变轻了。
好不容易熬到药丸子全部搓好,她就拿了个瓶子装好,收进了屋子里。
趁着余妙音进屋,陈今弛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赶紧跑了。
他刚刚可一直注意着余妙音,她的俏脸一直红彤彤的,看着就让人想要咬一口……咳,重点不是这个,她还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看就知道是被撞破后的心虚。
陈今弛没想到啊,余妙音竟然想勾引他!一次一次地碰他的腿,还是当着余哲的面,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莫非是眼见着陈良宵不行了,就想找个下家?看他天资异禀,就想要转嫁给他?!
不行!虽然他看不上陈家,虽然他跟陈曼曼只是协议结婚,虽然余妙音有点好看,但是他也没打算染指堂弟的媳妇。
更何况,他还有小仙女呢!
等下回再见余妙音,一定要说清楚。
不,最近都别见了。淡着淡着,余妙音就该知道他的态度了。
不过,第二天陈今弛就打脸了。
章文耀夫妻俩来了村里,大包小包地挂了两个自行车,都是给余家的。
陈曼曼主动帮忙卸东西,但是被宋雁芙拒绝了。“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让阿弛将自行车推到余家去就好了。曼曼,你自己去忙就成。”
陈曼曼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大包小包,勉强挪开眼,“那舅妈要tຊ是有事叫我就好了,我都有空的。”
宋雁芙装作听不懂陈曼曼的言外之意,既然陈曼曼心不在阿弛身上,那就不必加深联系,若不然到时候要解除婚姻就有的闹腾了。
她招呼陈今弛赶紧推车。
陈今弛只能充当苦力,推着自行车带着宋雁芙夫妻俩往余家去。
陈今弛:“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
宋雁芙:“余父师从名医,留下来的医书医案都是宝贝。人家愿意为你舅翻医书救命,咱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就算是去医院看病也得挂号,还有药钱也是一笔不小,总不能让人添钱吧。”
陈曼曼听着三人的说话声传来,满眼都是那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啊!
陈母特意打发了陈曼曼去帮忙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谁想陈曼曼竟然空着手被人赶回了。
“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章家有钱,你不会嘴皮子好听点?”
陈曼曼被骂得低了头,小声道:“我听到章舅妈说,嫂子的他爸留下了不少的医书,嫂子昨天给章舅舅治病了,那东西都是谢礼……”
那么多的东西,全是谢礼。
余父留下的医书竟然这么贵重?余妙音光靠翻翻医书就能给人治病?
这要是给了他,那他岂不是前途无量?
他大学是不是可以学个中医专业。到时候他拿着余父留下来的医书,还能拜个名师。
思及此,陈良宵心头火热。
“以前只听说余家有钱,没想到做医生来钱这么快!”
陈母:“余妙音是我家的儿媳妇,钱啊礼物啊理应给我们的啊!阿弛舅舅舅妈也太糊涂了!不行,改天我要找他们好好说说。”
陈母说完,就见陈曼曼还杵在屋里,忙警告陈曼曼别出门瞎嚼舌根,就将她赶了出去。
陈曼曼一转身笑就冷了下来,这一对母子还在做梦呢!
余妙音都已经不回陈家住了,这可就相当于快撕破了脸。村人可都在打赌两人会不会撑过今年过年,也就这对母子还在装睁眼瞎,一心盘算着余家的钱……
余妙音不在,陈良宵更是丧心病狂地折腾她。
陈良宵抱着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就没日没夜地折腾她,可怜她晚上没的睡,白天还要干活,就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圈,走路都打摆了。
再这么下去,她会被陈良宵折腾死的!
陈今弛三人到了余家后,就开始往下卸东西。
宋雁芙从一个大包袱里拿出了两件鸭绒服,一件粉色,一件桃红色。
“这棉袄轻薄又保暖,听老板说是羊城来的最新的款式,刚昨天到的货。”
宋雁芙说着将桃红色的鸭绒服在余妙音的身上比划了比划,“嗯,我们音音肤白貌美大长腿,穿这些粉嫩的颜色就是好看。”
陈今弛瞄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白白粉粉嫩嫩像个桃花精。
余妙音看着身上的桃粉色鸭绒服也是爱不释手。
她还记得前世,她与陈良宵结婚后嫁妆就被陈良宵补课为由哄了去,她送陈良宵去镇上坐车时,就曾看到有倒爷从羊城弄来了一批颜色鲜艳的鸭绒服。她一眼就看中了桃粉色。
但是陈良宵说这个颜色太扎眼了,不像是好人家的女人该穿的。陈良宵还说,他要去市里补课家里没个男人,她穿得那么打眼要是被别的男人给占了便宜就不好了。
她信以为真,还以为陈良宵是吃醋,不想别的男人看她。后来,等他年纪大了,她没好意思再穿那么粉嫩的颜色。
余奶奶见余妙音是真的欢喜,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让余哲赶紧回屋拿钱。
宋雁芙哪肯要,她可是来给陈今弛刷好感来了。
章家人捧着余家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拿上了药丸,急匆匆地回镇上了。原本昨天就该走了,为了取药愣是多留了一天,将车票改到了今天。
回到镇上的家里后,章文耀夫妻将自行车还给交好的邻居后,拿上行李箱就急匆匆地往才车站赶。
到了车站,才被检票员告知去县城的客车晚点了,还没到。
章文耀夫妻俩松了口气,宋雁芙翻出旧报纸在候车厅的角落里坐下喘气。
宋雁芙拿出水壶灌了两口,又把水壶递给章文耀。
章文耀摇头,“撑得难受,不想喝。”
“诶,余家给的药丸还有没吃呢,要不现在吃一个?”
章文耀已经好些天没有解大的了,听宋雁芙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意动。
宋雁芙忙打开行李箱将瓶子翻了出来,给了章文耀两颗后,就眼巴巴地盯着他吃。
章文耀实在是肚子涨得难受,也没喝水,将药丸丢入嘴里干嚼。
“怎么样,有感觉吗?”
章文耀失笑,“哪有那么快,就算是吃泻药,也不可能有那么快反……”
话未说完,章文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怎么了?”
章文耀连爬带滚地往外冲。
宋雁芙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章文耀就不见了。
“莫非是那药起作用了?”
宋雁芙眼里难掩欢喜,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叠草纸,拎着行李箱就去厕所找章文耀。
河浦镇的车站外有一个公共厕所。
宋雁芙赶到时,就看到了好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捂着鼻子从男厕所里跑出来,“妈的,也不知道谁拉得那么臭,十年没拉屎了吗!”
宋雁芙捂着鼻子,这味儿确实挺像憋了十年的。
“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草纸送一下?”
那几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看了一眼厕所,又看了一眼宋雁芙,了然:“十年没拉屎的那个?”
宋雁芙:“大哥你太含蓄了,这咋说也得二十年了。”
男人们见宋雁芙自我调侃上了,也不好意思再骂,接过草纸,捂着口鼻、一脸就义的模样又冲了进去。
章文耀一直蹲到腿软才出来。
宋雁芙忙上前搀着章文耀去角落里坐会儿。
她买了一网兜的苹果给了打扫厕所的清洁工,清洁工得了宋雁芙的好,等章文耀一出来就拎着两桶水进了厕所。
“这药也太重了一些,前后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宋雁芙有些不大好的担心。
章文耀拍了拍老妻的手背,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当然知道宋雁芙在担心什么,“这里头没巴豆这种泻药。”
宋雁芙惊喜地反握住章文耀的手:“真的?这、这要是真没泻药加里头的话,未免也太灵验了!”
章文耀心里也隐隐有些期盼,“说不定这一次我的老毛病真的有治了。我跟你说,刚刚要不是在厕所里,我都想高歌一曲了!”
直到上了车,章文耀都忍不住跟宋雁芙分享内心的激动。
远在新竹村的余妙音却对此毫不知情,她被粉嫩的衣服迷瞎了眼睛,忘了叮嘱章文耀前几次服药要随身带纸。
等她想起来,天都已经黑了。
但是转念一想,章文耀夫妻俩急着要赶车,不可能心那么大在车上吃药吧?
章文耀夫妻俩急着走,只将鸭绒服拿出来给余妙音比了比,其他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打开包袱。
等他们走了,余家才发现那许多的东西。
光是猪肉就有半扇,还有两罐麦乳精,一些糕点。
余奶奶忙让陈今弛拿回去,陈今弛十分光棍地表示拿回去就只能便宜了陈家人。
余奶奶一听,自然不愿意,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陈家人。
打定主意等下一次章舅舅章舅妈回镇上了,要给章家回礼。还特意叮嘱陈今弛到时候知会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