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应该在县上,你去县里找吧。”其实姜明心早料到了有人会来找她,所以搬进出租房之后就打电话给村支部,对村长说她现在县里找了个零工,借住在同学家,要有人问起,一律这么说。顾明锋只得又赶回县城,但一连打听了好些地方,仍然没发现姜明心的踪迹。“这死丫头,到底去哪儿了?”酒醒之后,他从顾伟口中得知自己在邢昊东面前打了包票,说会打听清楚离县附近盗墓贼,心就一直这么悬着。但白局这几天总见不着人,他跟局里的警员又不熟,就想着先找姜明心打听一下情况。
邢昊东一脚踩在他新买的皮鞋上,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照片还给了顾明锋。
随即拿起酒杯,闷了满满一口。
顾明锋惴惴不安地举着照片,求助般看向江斌,“斌哥,东哥这是……”
江斌嘶了一声,冲他直摆手:“哦,没什么,没什么!东哥他就是口渴,口渴了呵呵。”
窝草,昨天这姑娘还在大街上扯着他东哥喊老公呢,没想到今天东哥就跟她对象坐在了一个饭桌上。
这真要发展出了点什么,那东哥岂不是成了给别人戴绿帽子的姘头?
而他那会儿做了什么?不仅打趣,还喊了声大嫂!
完了,完犊子了。
江斌默默捂脸,一连给自己倒了三杯酒,自罚赔罪……还是他东哥说得对,这漂亮女人就是祸害,沾不得。
一看他俩这么能喝,在场甭管是能喝还是不能喝的纷纷站起来敬酒。
酒过三巡,顾明锋满脸驼红,有些醉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次对邢昊东举起酒杯:“东哥,你放心,我回头就把离城的盗墓贼摸清楚!我办事,您放心!”
邢昊东垂眸摆弄了下酒杯,“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以后也对自己家乡的民生多关心一点,虽说现在改革开放了,但有些老百姓的日子仍然不好过。”
“对,东哥说得对!以前是我格局小了,今天经过东哥的提醒,真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顾明锋扬脖,又干了一杯。
这下,整个人都站不稳,趴在了顾伟身上。
江斌瞄了眼邢昊东的脸色,清了清嗓子,“明锋,那姑娘真是你对象啊?长那么漂亮,你追挺久的吧?”
顾明锋嘿嘿笑了起来,“我跟明心,那是一见钟情,我们俩名字里还都有个明字,可不是天赐的缘分嘛。追她?她可没让我追,一直对我死心塌地的……”
话音刚落,在场的单身汉都羡慕地吹起了口哨,把桌子拍得哐哐响。
顾伟也跟着起哄:“哎哟,美死你这臭小子了!听说你跟她已经订婚了,就是你们离城县公安局白局的闺女?”
顾明锋醉眼迷离地扫了他一眼,没怎么听清,“你说啥?订婚?哦,对对,我是订婚了,白局是她爸爸,她叫……”
“你刚才说过了,叫明心!那就是白明心,瞧瞧,这名字都是跟你是一对的。”
顾伟艳羡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婚期订在哪天啊,到时候我们都去,必须把你给灌醉了!”
顾明锋笑得嘴角咧都到了耳朵根,虽然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但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整个人餍足得不行。
江斌看大伙也醉的差不多了,起身跟市局公子打招呼:“东哥还有事要忙,咱们就先撤了,你把他们几个安置好,别出什么事。”
“行,你放心,我带着司机呢。东哥,您慢走啊!”
邢昊东沉默地点了下头,与江斌一同离开。
江斌掏出大哥大叫战友过来开车,扭头看到邢昊东沉着脸靠在车边,不由得叹了口气。
“因为白明心,你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邢昊东双眸里寒气涌动,“如果不是她突然寄给班长一封信说要分手,班长那么稳重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演习的时候出现失误?”
“唉,指导员说过多少次了,班长的死是个意外。”江斌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来过了,没找到人,就让它过去吧。”
“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不能忍受寂寞,当初又为什么要跟班长处对象?”邢昊东脸上乌云翻滚,“他当初就不该找个那样的,我妈说的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
江斌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哎哟哥,你是没谈过,所以不知道这男女感情有多复杂。人家要分手,不见得就是嫌弃班长,可能有啥苦衷呢。”
邢昊东声音愈发低沉:“那我更要找到她,问个明白。”
“可她早就已经离开姜家屯,走了。”江斌跳起来搂住他的肩膀,“班长要知道你三年了还惦记着这件事,你说他在地底下能安心吗?”
邢昊东眸底露出一丝痛楚,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久久没有出声。
江斌忽然咋呼起来:“哎呀,你对那个白明心,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如果非要选,我觉得还是那个铁钉姑娘更好……嘶,你怎么又踢我?”
邢昊东奉送给他一个白眼,“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三天后。
顾明锋开着家里的车又跑了一趟姜家屯,却还是一无所获。
村长老婆说自从那天姜大伟被捕之后,就没再见着她,“可能是去同学家里住了吧,姜家被盗墓贼弄脏成那样,哪里还能住人?”
“那她同学住哪儿?”
“不知道,应该在县上,你去县里找吧。”
其实姜明心早料到了有人会来找她,所以搬进出租房之后就打电话给村支部,对村长说她现在县里找了个零工,借住在同学家,要有人问起,一律这么说。
顾明锋只得又赶回县城,但一连打听了好些地方,仍然没发现姜明心的踪迹。
“这死丫头,到底去哪儿了?”
酒醒之后,他从顾伟口中得知自己在邢昊东面前打了包票,说会打听清楚离县附近盗墓贼,心就一直这么悬着。
但白局这几天总见不着人,他跟局里的警员又不熟,就想着先找姜明心打听一下情况。
毕竟她能发现姜大伟与盗墓贼有勾结,肯定知道些事情。
然而关键时刻,姜明心却不见了!
他急得团团转,连白若溪打电话约他去买书,都一口拒绝了。
“秋姨,你说明锋哥在忙什么呢?这两天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
白若溪用力地把话筒按回座机上,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蔺秋放下钢笔,习惯性地摸了下额角的伤疤,走了过去。
“他忙他的,你忙你的,忘了我之前怎么教的你,男人不能惯着。要想他对你死心塌地,就得拿出姜太公钓鱼的精神,耐着性子。昨天我教给你的英语单词背会了吗?”
白若溪扁了扁嘴,撒娇:“秋姨,我能不能少背几个?那些单词都好难喏~”
蔺秋拍了拍她的手:“乖,你现在刻苦一点,等明年考大学的时候就能一骑绝尘,把别人远远甩在身后了。”
明年高考就要开始实施英语科标准化考试,白若溪数学不行,语文成绩也一般,她就指望着这门课给她拉分了。
“可是,我不想考大学,考大学太辛苦了!我喜欢当广播员,听说县广播站下周要招人,秋姨,我想……”
蔺秋顿时板起脸来:“不行,你必须考上大学。要想彻底拿捏住顾明锋的心,当个广播员怎么能够?别忘了,这些年你能在白家站稳脚跟,靠的是谁的提点?我都把路都提前给你铺好了,你现在跟我说不走?”
白若溪哽了一下,沮丧地拿起英语书,“好嘛,我背就是了。a,apologise……pre,preparation……”
听她读的磕磕巴巴,蔺秋当即拔高了音量:“不够标准,你集中注意力,再读一遍!”
“Think like a queen. A queen is not afraid to fail. Failure is another steppingstone to greatness……”
同一时间,姜明心也在朗读英文。
不仅语速流畅,而且发音标准,是非常地道的纽约口音。
她清澈悦耳的嗓音,像无拘无束的风,在这座小书店里慢慢回响。
“Every girl is a star left in the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