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抽着旱烟,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自己和儿子每天辛辛苦苦担水,收成还是少了一大半,往年一亩地能出两百斤,今年只有八十斤。二十几亩地每亩还得交税收十分之三。剩下不到一千斤稻子,往年都会卖掉大部分,作为家用。今年这收成吃是够了,卖的话就要考虑了。旱年粮食价高,村里有些人家一亩怕是五十斤都没有。家中只有五六亩田地的人家大有人在。比如隔壁树根家,今年肯定是难过了。第二天村里基本都下田秋收。收获总是伴着喜悦,但是今天没有,一家比一家脸黑。
很快就有汉子们担着收好的稻子回来了,倒在院子里准备好的晒席上,铺开再用耙子把多余的稻草抓走,(和猪八戒的耙子有点像),汉子们再又去了田里。
中途回来带了绿豆汤去田里给大家解暑。真是太热了,才不到半天大家感觉都快脱水了。因稻草的叶子很锋利,收稻子和其他活计不同,再热也只能穿长衫长裤,不然等着你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又疼又痒。
中午饭菜上桌,收割的队伍也回来了,大家将就用两盆水擦擦,就上桌了,谁让缺水呢……。
村里的井水已经没了,吃水都要去河边一口老井排队等,出一点打一点,倒是还能吃上水。洗澡都是擦擦算了。
这如果真的快下雨了也是解了燃眉之急。老天保佑在大家收割完毕再下雨。
看见今年的伙食,大家心里还是感动的,谁家今年都不好过,姚富贵儿家还可以这样招待他们。真是实诚的人家啊。
下午更是卖力干活,不到天黑,稻子全部收回了家。晒在院子里,厚厚的一层。各自回家了,也不好意思再多吃一顿。
富贵抽着旱烟,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自己和儿子每天辛辛苦苦担水,收成还是少了一大半,往年一亩地能出两百斤,今年只有八十斤。
二十几亩地每亩还得交税收十分之三。剩下不到一千斤稻子,往年都会卖掉大部分,作为家用。今年这收成吃是够了,卖的话就要考虑了。
旱年粮食价高,村里有些人家一亩怕是五十斤都没有。家中只有五六亩田地的人家大有人在。
比如隔壁树根家,今年肯定是难过了。
第二天村里基本都下田秋收。收获总是伴着喜悦,但是今天没有,一家比一家脸黑。
空壳太多。还有一些没有浇灌到的都晒干了。灌浆没成功,里面的米粒接近于无。
平安家的稻子晒了两天就可以装仓了。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家里还有存银。就先不卖了。说不定明年又干旱,如果风调雨顺再卖也不迟。陈米价格低一点也无所谓。
村里在三天后也都收割完毕,晒在院子里,不管产量还是一片丰收的现象,黄澄澄的家家户户门口。
轰隆……轰隆……在第五天的中午一声声惊雷响彻天空。
还有一两家正在复晒稻子的人家,赶紧招呼家人开始抢收,附近的人户也提着自己的扫帚赶去帮忙。在雨滴落地前所有的粮食都进了仓。
哗啦哗啦,大雨倾盆而来。
家家户户都在庆幸,还好听了姚富贵的预警。不然颗粒无收,只能喂牛。
姚富贵此刻正在家中抱着平安一顿猛夸。
“安安真是我们家的福宝啊,真不愧是土地公公送来的小闺女,真厉害!”
“可不是,我们安安还能传达土地爷的话呢,真是小神童。”
“刚会说话几个月,就帮家里躲避这么大一个灾灾难,我看还说谁说我安安是个傻子!”姜氏果然还是记住了这句话。
“嘿嘿嘿嘿……”平安一顿傻笑,开心啊,要不是她觉得那个土地公公很亲切还有一些眼熟,她也不敢赌一次啊。
“娘!肚子饿,想吃肉!”
“吃,吃,我去做,等会啊。”看着平安嘴角的流出的眼泪,姜氏忍不住笑道。
隔壁二大爷家就不是这么欢声笑语了。一家人坐在堂屋,气氛冷冷。
“大狗,今年家中几亩地,只收了三百多斤粮食。我们一家大人八口,还有一个孕妇,肚子里明年也要出生。这交完赋税就只剩两百斤粮食了。分到每个人下头只有二十来斤。这如何能够。”
大狗也是垂头,自己家的田位置太高,是村里收成最差的了。家里人口也多,二狗三狗也是正吃长饭的年纪。
“不如趁现在粮食还未大涨,去买一些吧?”
树根沉思,家中的钱本想留给二狗娶媳妇儿,现在……
二狗看出了他爹的心思“爹,人都饿死了,娶什么媳妇儿,拿来守寡吗?”
树根一愣,对喔,饿死了还要什么媳妇儿。一拍大腿!“买!”
“再将大米拿去换成粟米粗粮吧?”翠花轻声的说。
自己家有两百斤可以换成六百斤粟米啊!往年还要卖掉一部分换取油盐酱醋茶,一家人的家用。
再留一点给家里人逢年过节吃上两顿白米饭。今年产量这么低,只能全换了粗粮再买一点节省一点应该也够了。大不了多加点菜。
姚家村因为地处河边,三面环山但中间村庄又比较平坦。水资源充足,所以大家基本都是种植水稻。毕竟精粮价更高。
只是树根家比较倒霉分的了靠近山体的高地田。风调雨顺的时候是没有多大问题。一旦遇到不下雨就会像这样。
今年这么几个月不下雨,他们前期还是有水灌溉不至于颗粒无收。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相对周围他们靠河这几个村,条件都要比其他村好一些的。
只是姚树根年轻的时候摔断了腿,留下了老毛病,劳动力远不如人。加上家中不受父母疼爱,分家的时候只分的三亩下等田,收成一直不如别家。
后来又生了三狗,才导致家中成了村里特困户。
前些年更为艰难。后来三狗长大,勤快肯干农闲就出去打短工,挣了些银钱又才买了一户寡妇的田。那寡妇的田也不是什么好田。
正是知道以前田少过的苦日子,前面翠花才阻止他们卖田,一家傻子杀鸡取卵。卖了地,娶了媳妇儿,那是添丁又少地,还指望能吃饱饭!
也不知道谁给她爹出的馊主意。怕是有仇吧!害人的东西,喝水都要呛水。
老两口那会儿要给二狗娶媳妇儿的念头,那是上了头。后听人说她娘家的村子有人背地说二狗可能不是亲生的,不然怎么大狗娃都两个了,还没给二狗说亲……
翠花认为老两口肯定是听见了这个流言,回来就要卖田。还说什么灾年媳妇儿便宜……当买人啊!
翠花心里猜测肯定是有人背地撺掇了老爷子,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听不得这种诋毁他们的言语……
二狗三狗平时就知道干活,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特别是三狗,嘴巴跟拉了封条一样,不解封不开口。
大狗作为大哥他是开不了这个口。
翠花是没法了,才撒泼打滚。总的为了一家人以后着想,况且肚子里真的又有个小崽子了……哎,可恶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