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的全都高声大气的说笑,姜沅蔓和初霁身旁也围了一圈的小女娘,村长姜九爷家的桃花拉着初霁不松手,“初霁姐姐怎么总也不与我们一块儿玩,明儿个我们商量好了要进山采蘑菇呢,初霁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要是担心山里不安全,叫姜墨哥陪着就是了。”“秋收了要干活呢,等冬日里闲了,你若约我一块儿做针线,我一定去的。”“好啊!到时候我喊初霁姐,你可不能不来!届时非但我要失望,只怕我家还有更失望的呢!”一旁的姜沅蔓耳朵像黄毛似的,几乎瞬间警醒了起来,怎么个意思,这是桃花的哪个哥哥盯上我大姐了?
粮食酒不伤人。
姜沅蔓虽然遗憾自己千杯不醉的体质没有跟过来,但是早起活动了一通,神清气爽的,也没觉得头疼,就觉得在这个只有纯粮食酒的年代,虽然口感和度数会略微差一点,但第二天没那么难受哇!
房檐下鸟笼子的门开着,两只绶带鸟如今长大了,拖着红色的长尾飞回来,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姜万年一出门,两只绶带鸟就围着他转圈圈。
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两只喜鹊,扑腾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
原本在欣赏小叔逗绶带鸟的姜沅蔓无语的抬头看,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美人儿没有一副好嗓子会叫人遗憾,挺喜庆的鸟儿,偏偏不是个哑巴!
“喜鹊登门,好兆头啊!”
小老太欢欢喜喜的,这几日一直没等到县里来报喜的差役,她一直悬着心呢,今儿一见这喜鹊,心忽然就稳当了似的。
一大家子吃过朝食,赶着车扛着农具,要下地开始秋收了!
今儿先不收别的,先把姜沅蔓种的那几亩玉米和花生收回来!
花生这玩意也不好收,得先拔呢,拔出来晾一晾上面的泥,然后要准备一根最好是铁棍子,当然没有的话独轮车的木把手也行,要将花生敲打下来。
当然一个一个摘也行,如果你能受得了那个絮叨的话。
敲打下来的花生还得要晒,整个的晒干了才能储存。这么一比较,反倒是玉米要收回家比较简单,掰就是了!
拢共三亩地,一亩地的花生这么多人来收,跟玩儿似的,一个早上就都给拔出来了,姜大喜就说叫姜墨和姜烈赶着牛车将花生连带着蔓子整个都运回家,新鲜玩意,放地里也怕丢呢!
姜万地早起去种豆子地瓜的地里溜达了一圈儿,回来就商量姜大喜,“我瞅着咱家今年这黄豆也得丰收呢,那豆荚个个鼓鼓的,恨不能长裂开,我眼瞅着咱自己收,怕是收不及,豆子回头掉地里了。要不咱们便雇几个人吧。”
雇人也好雇呢,像是有的家里地少壮劳力多的,或者是没有地的,这时节都会凑到地主或者是大户人家的庄子门口,等着看有没有活儿干。
就是老姜家今年这不是买了一百亩地,前两日就有问姜万地和姜万银用不用雇人的。
姜万地这话得到了小老太的支持,今年挣钱了嘛,雇几个人的钱能拿出来,她顾虑的是今年家里还有两个怀着孩子的,如今肚子已经微微鼓起来了。虽说农户人家的女人们怀了孕也都如往常一样上山下地的什么都不耽搁,但还是那句话,今年家里的日子好过了。
何必非得叫儿媳妇们遭这个罪。
怀孩子这事儿,谁怀谁知道,她这个当婆婆的不心疼,难不成还等着指望只知道撒种的男人去心疼?
姜大喜也怕豆子掉地里收不及呢,今年这豆子个顶个的圆润,豆荚鼓鼓囊囊的,姜大喜觉得都有些邪性,姜万地这么一说,他也不犟,“回头你和万银出去找几个人去。”
正说着这个话呢,姜九爷跑的气喘吁吁的,“大,大喜哥啊!!!!”
“喜!!!喜事!!!大喜,大喜啊!”
姜大喜这边只听见有人一声接一声的喊他,就扯着嗓子诶诶诶的回,心里还寻思呢,这姜老九怎的当村长耳朵还给当坏了?他都还没聋呢!
但姜大喜没反应过来,姜沅蔓反应过来了,她嗷了一嗓子就往姜九爷那边跑,“九爷!我小叔的喜?”
“中——中啦!!!你小叔中啦!案首,还是案首!快喊家里大人回家!”
“小叔!!!中啦!!!中啦中啦!!!”姜沅蔓蹦跶着朝姜万年挥手,小脸笑开了花,就知道区区一个秀才,放在她小叔这里,那指定是手拿把掐!
心里有所猜测的姜万年听到姜沅蔓的喊声,声音清亮的应了一声,“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考中秀才了!”
姜大喜哎呦了一声,腿脚从未有过的利索,扑腾着往家撩,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大喜大喜,果然大喜!”
一家子赶回家,报喜的差役没走呢,姜沅蔓跑回家将小老太偷摸准备好的喜钱拿出来塞给小老太,却见姜万银那边已经乐呵呵的给人家红封了,那两个差役见小老太也有,脸上的笑意就更真切了许多。
姜沅蔓给她二叔比了个大拇指,“二叔今儿比我还快呐!”
“嘿嘿,小丫头这点儿不如你二叔我了吧!今儿早上走的时候,我特意又回来揣的!就为眼下这情况准备的!”
姜万地那边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满村子得了消息的都过来了,有瞧热闹的,也有真心恭喜的。这会儿子,这个拉着小老太说恭喜,那个拉着姜万年和姜万银喊着要请喝酒。
男男女女的全都高声大气的说笑,姜沅蔓和初霁身旁也围了一圈的小女娘,村长姜九爷家的桃花拉着初霁不松手,“初霁姐姐怎么总也不与我们一块儿玩,明儿个我们商量好了要进山采蘑菇呢,初霁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要是担心山里不安全,叫姜墨哥陪着就是了。”
“秋收了要干活呢,等冬日里闲了,你若约我一块儿做针线,我一定去的。”
“好啊!到时候我喊初霁姐,你可不能不来!届时非但我要失望,只怕我家还有更失望的呢!”
一旁的姜沅蔓耳朵像黄毛似的,几乎瞬间警醒了起来,怎么个意思,这是桃花的哪个哥哥盯上我大姐了?
姜沅蔓脑子里过了一遍姜九爷家的几个孙子,而后嫌弃的皱了皱眉,只长相上,就没有一个能称得上好看的,再者说了,咱可是一个姓呢,就是出了五服,那也算得上是本家的族亲!
何况平日里,也没见有姜九爷的哪个孙子来给自家干活献殷勤呢?
桃花这话叫一群年岁差不多大的小女娘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初霁微微皱了皱眉,还没说话,一个粉衣裳的小女娘笑道,“婶娘盼着初霁姐去,是想拘着你这个天魔星好好的学刺绣呢!再将鸳鸯绣成野鸭子,回头程家的聘礼里,怕不是要将嫁衣也添上了。”
桃花已经定了亲,是母家的表哥,程家在靠近县城的程家村很有些家产,桃花定的,是程家的大郎。程家似乎也很满意这门亲事,当日下定的聘礼,周到的叫山前村人很是津津乐道了几日。
这么想着,姜沅蔓瞬间福至心灵,程家的二郎,不就借住在桃花家,说是住在这里离孟夫子更近便些,姜沅蔓碰见了好几次,一个很有些张扬的少年郎。
惦记起她大姐来了?
姜沅蔓又将目光落在插话的小女娘身上,她是冯铁匠的女儿,这会儿她这话说的叫桃花不乐意听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起来。
初霁叫两人一边一只手扯着,满脸的无奈,只是今儿是小叔的好日子,总不能真叫小女娘们闹出不高兴来,便轻声温语的哄着。
姜梓和姜焱身旁跟着黄毛,身后跟着一串的孩崽子呼啸而过,卷起鞭炮红色的碎屑又慢慢落回到地上。姜沅蔓正寻思着回头得找小叔问问那程家的二郎,就对上了姜万年含笑的双眸。
姜万年桃花眼里满是对小侄女的疼爱,他不由想起春上,家里正在为十两银子发愁,他那时一力坚持叫父亲花十两银子抵役,心里其实是放弃了今年的府试的,便是他日夜笔耕不辍的抄书,半年的功夫也抄不出十两银子来。
没想到当天下午小侄女就背着弓箭进山猎了鹿回来,晚间吃飧食前,小姑娘坐在他书房的窗沿上,腿脚惬意的摇晃着,小脸上满是认真,“小叔,你瞧,家里银钱上的事情,有我呢!不用你担心!小叔只管安心念书备考,我还等着跟着小叔去府城,去京城,将来做大官的侄女呢!”
姜万银朝着姜沅蔓笑起来,也没在意这一笑,清风朗月引得几个小女娘红了脸,“满满,明年跟小叔去府城?”
府城?好啊!
一家子兴奋过后,送走了差役,扭头就又下地了。
倒是叫满村子等着姜大喜摆酒庆祝的晃了一下子,有那赖汉就嫌弃的啐了一口,“越有钱越抠搜,还秀才公,小相公呢,连个酒都舍不得摆!”
“摆酒叫你这样的懒汉白吃一顿是不是?”
姜九爷见差役满意的离开了,心满意足的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回家,听到那赖汉的话,就哼了一声,“不赶紧的回家收地瓜,全等着你媳妇呢?”
多早晚等媳妇跑了,你才知道后悔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