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兰花在这里是一个孤儿,而林湘也是,两人在一个孤儿院长大。只要是孤儿院,就离不开资源竞争,小时候抢吃的,大了抢上学的名额,情窦初开的时候抢男人,也就是谢齐年,工作后又开始抢晋升机会,可以说是从小抢到大。这个世界最熟悉时兰花的人就是林湘这个死对头了,这一点谢齐年都比不上,所以时岚在林湘面前稍稍收敛了本性。这导致时岚中午打完饭被林湘堵住的时候,思考的是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得罪对方了,而不是自己演露馅了,她的演技绝对不会出错的。
时兰花记忆中的谢齐年,是一个忠于国家,忠于人民的钢铁军人,更是一个温柔顾家的好丈夫,好父亲。
其他方面,除了一张引得时兰花生出恋爱脑的俊脸可以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了。
父母早逝,无亲无故,一个乡下出身的泥腿子,牺牲后能给时兰花留下的也就只有抚恤金和战友情,可如果说就凭这些让一个前途似锦的现役军人苦心算计,简直是太离谱了。
要知道陆庭在部队的职位可不低,谢齐年的战友难道不是陆庭的战友,甚至陆庭现在的关系网比谢齐年活着的时候更加密。
总不能是为了抚恤金,抚恤金再多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挣不出来。
时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谢齐年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秘密到他本人都不知道,或者说这个秘密在他死后就不是秘密了,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时兰花。
她倒是也怀疑过是不是时兰花故意瞒她了什么,但想想又不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即使是恋爱脑,也不会这么蠢,时兰花也不是个蠢人。
那就只能是她来了这里后做了什么,破坏了原有的轨迹,打破了平衡。
二婚?还是招婿?
换句话说,陆庭很早之前就开始明里暗里的想让时兰花二婚,只不过人家一心一意都是谢齐年,更是愿意为了对方早死早超生,以至于陆庭的计划失败了。
把日记本烧完,时岚就打水招呼几个孩子洗漱,赶紧洗洗回被窝里,至于有什么秘密,等着那位陆庭上门揭晓就是了。
管他什么秘密,都不能耽误她找男人!没有空调暖气的日子,她一个人睡不暖被窝,急需一个火力旺盛的小伙子暖被窝!
第二天早上,时岚照常踩点到岗,就发现供销社仓库闹哄哄的,慢吞吞的挪到笑的嘴都要咧到天上去的霍从一旁边。
“时副主任。”
时岚懒洋洋的看过去,发现是财务的冷脸美人林湘,也就只有她,一口一个副主任。
“林会计今天怎么没在财务室里坐着?”
林湘瞥了一眼时岚,淡淡道“时副主任是忘了年货的统计发放需要我记录。”
“嗨,我还真忘了。”
“……”
默默站在旁边的霍从一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就怕殃及池鱼,不是他作为主任怂,而是对方火力太猛,无差别攻击,他这是明哲保身。
可惜,时岚还是注意到了他,“主任,既然东西都到了,就让林会计辛苦辛苦,争取下班前就把东西发了,让大家今天就吃上肉,猪肉就要吃新鲜的才好吃。”
霍从一“……”
“咳咳,小林啊,兰花说的也有道理,就辛苦你带着仓库的两位同志早点把东西理清。”
林湘依然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就拿着本子开始登记了。
时岚也没有多留,直接和霍从一一起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要不是时兰花和林湘互相看不顺眼,她是真的懒得搭理对方。
之前去翻看资料的时候就知道林湘和时兰花是一个高中的,回去看了日记本才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时兰花在这里是一个孤儿,而林湘也是,两人在一个孤儿院长大。
只要是孤儿院,就离不开资源竞争,小时候抢吃的,大了抢上学的名额,情窦初开的时候抢男人,也就是谢齐年,工作后又开始抢晋升机会,可以说是从小抢到大。
这个世界最熟悉时兰花的人就是林湘这个死对头了,这一点谢齐年都比不上,所以时岚在林湘面前稍稍收敛了本性。
这导致时岚中午打完饭被林湘堵住的时候,思考的是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得罪对方了,而不是自己演露馅了,她的演技绝对不会出错的。
“听说你要结婚了?”林湘对于自己主动找时岚心里还是不得劲,脸就更加冷了。
时岚点点头,心里咋舌道:估计全世界都知道她要结婚了。
还不等时岚问问怎么个事,林湘就走了,是的,一声不吭走了,仿佛刚刚的场景是她幻想出来的。
无所谓的回家吃饭午休,直到下午下班去财务室领了她那份的年礼她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看着那多出来的半斤肉,时岚忍不住嘴角抽搐。
林湘该不会是为了庆祝时兰花抛弃谢齐年,才把半斤肉送给了她,要知道那半扇猪肉平均分下来,也就这么半斤,林湘这是全给她了啊。
不管是因为什么,对时岚来说就是红烧肉真香。
昨天刚说接下来半个月没肉吃了,今天就带回来一大块肉,谢山河眼睛都要粘上面了。
谢无恙也是,紧张兮兮的在那里比划,“妈妈,就这么多,不能再多了,这是咱家半个月的肉了。”
“就是就是,时……”谢山河被时岚瞪了一眼,忙改口“娘你要省点吃,你都多大了还这么馋肉,以前你就不这样,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你要克制!”
叛逆期这个词,时岚揍谢山河的时候,被他学去了,然后活学活用到了三十岁的时岚身上。
本来还想听他们的,就切一点点,被谢山河这熊玩意一说,时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切成四四方方的一块块,一点不剩,起锅烧油烧肉。
三个孩子扒着灶台,一边失望,一边不停地咽口水。
“一边去,别在这碍事,去洗一把青菜来。没了就是没了,我不是还带回来两条鱼,大的那个鱼头做一顿鱼头豆腐汤,身子红烧就能吃两顿,加上小的那条又是一顿,隔个三五天吃一顿,这个月就结束了。”
三个孩子一听眼睛一个比一个亮,刚刚只顾着看肉了,没注意时岚带回来的其他东西。
“这条鱼真大,鱼头炖豆腐能炖一大锅,比我带回来的还大。”谢山河在鱼身上比比划划。
“呀,还有鸡蛋和鸭蛋,还有晒干的蘑菇和两颗大白菜。”谢无恙就像老鼠掉进米缸一样,乐开了花。
“还有水果罐头,是黄桃和橘子。”这是谢海川,认真的给哥哥姐姐补充。
最后,谢无恙把洗菜的工作交给了谢山河,自己则是带着谢海川把这些东西归置到厨房去。
一边放一边说着每一样要怎么用,安排的明明白白,小嘴叭叭个不停,听的时岚头疼,夹起一块刚出锅的红烧肉,吹了吹,然后塞进了谢无恙的嘴里。
一块从门口进来的两兄弟动作一致的看向时岚,眼睛里明晃晃的就是“我要”。
挑了两块最小的,直接塞进已经乖巧张开的两张嘴,也不管他们烫不烫,又盛出一些米饭倒进烧肉的锅里,把锅里剩下的汤汁都拌进米饭里。
时岚已经开始融入了这个节俭的时代了,不能浪费一点油。
饭桌上,时岚一边吃一边问“明天是不是要考试了?”
吃着拌了汤汁的米饭,又吃一口红烧肉,谢山河美得正要飞起来,就被时岚一把摁了下去。
两只小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还小不用考试。
“娘,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问嘛。”
“不行,吃完饭我就洗洗睡了,没空问你。”
谢山河“……”
“看到我带回来的鸡蛋了吧,考试及格了,回来我给你煮两个鸡蛋外加一根油条,没及格,你就看我们吃。”
“你之前还说让我养狗崽,现在又是油条和鸡蛋,你就是在忽悠我。”谢山河狠狠的吃了一块红烧肉“别以为我不知道油条和鸡蛋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让我考一百分嘛,谁家不是考试前吃,你竟然要考试后吃,哼!”
时岚往谢山河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青菜,不紧不慢道“我也没要求你考一百啊,你考个六十就能吃了,你还想干什么?至于狗崽只要你及格了就能养,二者不冲突。”
“哥,考了六十又能养狗狗,又能吃鸡蛋油条,你还管那么多干嘛啊?”
谢无恙一脸看傻子的看向她哥,奖励多了,条件没变,他还在那哼哼什么,这个家果然只有她,她是最聪明的,哼!
一语惊醒梦中人,以至于谢山河精神亢奋的通宵抱了一晚上的佛脚。
隔壁逃过一命的大公鸡准点报时,谢山河跑出去洗了一把冷水脸,让自己醒醒神,又吹了吹冷风,才回到屋里。
烧水热玉米馍馍,嘴上还嘀嘀咕咕个不停。
时岚起来的时候,谢山河已经走了,跑得火急火燎,就怕自己跑慢了,脑子里的东西就忘光了。
小学的卷子改的快,周五考的,周六就出来了,又因为邻居李英雄是教谢山河的,时岚一下班就知道了。
在院子里已经听到成绩的谢山河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时岚也没有故意逗他,“行了,明天早上就给你做。”
谢山河提醒道“明天早上吃完我就去抱狗崽!”
“没问题。”
时岚应得很痛快,但第二天鸡都没叫她就被谢山河叫醒的时候,她想杀人的心是止不住了。
天杀的,谢山河这是要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
抄起鸡毛掸子就把谢山河给揍了一顿,三羊巷的人这一天不是被鸡叫醒的,是被谢山河的惨叫声叫醒的。
揍了一顿熊孩子,时岚身心舒畅,鸡毛掸子随便一扔,就回到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委委屈屈回到房间,就发现弟弟妹妹睡得可香了,一点反应没有,默默的爬到上铺,挨着谢海川暖乎乎的身子睡着了。
被抽疼的谢山河一点没注意到谢海川的身子一僵,好冷,装作翻身离的远了一点。
睡在下铺的谢无恙就没有这个困扰了,惨叫声没有了,她也把自己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时岚的回笼觉没睡多久,大公鸡一打鸣就睡不着了,穿戴整齐就去厨房忙活了。
不止炸了油条,还用剩下的油煎了荷包蛋,煮了面条,这是家里最后一把挂面了,她来了快一个月,家里的东西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闻到香味,谢山河就醒来了,完全忘记了睡前自己被摁着揍了一顿,殷勤的凑过去讨吃的。
对谢山河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脾气,时岚已经习惯了,反正她气也出了,给他盛了半碗面,两个煎蛋还有两根油条,她自己也是这样。
两个小的是半碗面一个煎蛋,两根油条,碗还是小碗,这么一吃家里刚拿回来的十个鸡蛋又没了六个。
吃完饭,谢山河就待不住了,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时岚也看清了谢山河是怎么骑车的,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另一只脚在地上用力蹬几下,把脚放在一个踏板上,等车要停了,就继续上述动作。
“……”
不知道自己蠢的人设在时岚心里已经扒不下来的谢山河,开开心心的划着车到了对面开泰路的一户人家。
猫叫了几声,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小年轻,头发长的都遮住眼睛了,自然的接过自行车,长腿一跨一撑,谢山河一蹦就坐在了后面。
自行车摇摇晃晃又去了一户人家,出来了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同样熟练的往自行车杠上坐好,就这么慢悠悠的出了城。
时岚可不知道自行车离开她吃了多大的苦,她正双眼放光的看着一盒的金条。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金灿灿的小金条啊,即使是有钱如时大小姐的她都不能免俗,如果不喜欢,那就是年纪还没到,血脉还没有觉醒。
矜持的收回目光,看向大清早就上门的活财神。
明晓柔可不知道自己眼里的财神爷已经把她当成了财神。
“时主任,我听说你要招婿?”
时岚不动声色的打量明晓柔,又是一个想要做媒的人。
“你听谁说的?”
明晓柔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是我自己听到的,你和那位李同志的事,我猜到的。”
“你倒是个人才。”时岚看在一盒金条的份上夸了夸。
“说说吧,你要介绍谁?你又想要什么?”
没听出来时岚是真夸她,还是假夸她,明晓柔直接把自己的小心思都倒了出来,她可不仅仅是来说媒的,她是来投诚的,其他的都是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