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晚男朋友与不知哪家千金亲密相拥的身影就在眼前,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觉得刚刚还在发消息关心他身体的自己就是个笑话。雷知鹤已经走出了几步远,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身跟上。老宅的江南仿古园林占地面积很大,来时是锦鲤池上的廊桥,返程时雷知鹤顾虑到她不愿被人看见,换了条林中的石板小路,回后门。一路上没什么人,江星发软的腿深一脚浅一脚,无意识地踩着他的影子。男人的背影挺拔颀长,三件式的黑色手工西装剪裁合衬,衬得腰身紧窄,一双长腿如梦似幻。
男人微凉的手背轻轻推了下江星的肩膀,带她来到太湖石后的视野盲区,侧身将宴会厅那边的灯光挡去了大半。
雷知鹤身上的香水味和他本人一样,绅士内敛的木调,很温和。
可两人之间距离骤然拉近,苦艾香气和男人的体温铺天盖地,密密实实地紧拥着她,在这个秋雨初停的夜里传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暧昧得发烫。
江星没怎么和异性靠得这么近过,几乎是一瞬间,脸就红了个彻底。
光线昏暗,她的视角只瞥得见男人线条利落的侧脸。
全程他都没低头看她一眼,仿佛真的是专程来陪她捉奸的热心长辈。
捉奸,热心长辈,雷知鹤。
三个绝无可能产生联系的词语突然交汇,江星在他的影子里缩着肩膀,觉得这一刻魔幻得要命,呆呆地开口:“什么?”
“捉奸,”雷知鹤修长的手指朝向远处的人影,语调慵懒低缓,“还是走?”
江星终于回过神来。
她最终还是没再去看那对男女,想了好半天才说:“算了……我们走吧。”
今晚是家宴,来的人都是雷家主家往来密切的亲友,其中不乏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江星的人。
此时她要是过去大闹一场,消息传到席上,可以预见的结局是雷云骁被打趣几句男孩子爱玩,快订婚了还没收心,徒留她自己变成雷家几位舅妈叔嫂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那种窘迫狼狈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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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小少爷人帅有钱,出手阔绰,身边来示好的莺莺燕燕不在少数。
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偷偷猜疑,盯着雷云骁的朋友圈和微博,找寻对方可能劈腿的蛛丝马迹,最后都只是虚惊一场。
他朋友圈子里年轻女孩不断,但似乎从未做过什么实质上的回应。
二代圈里本来就乱,既然答应了两家长辈认真交往试试,江星只能说服自己调节心情,对这段关系的道德阈值也一降再降。
她无数次地劝慰自己,歌舞升平只是公子哥圈子的社交生活常态,只要没有实质的肉体接触,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今晚男朋友与不知哪家千金亲密相拥的身影就在眼前,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觉得刚刚还在发消息关心他身体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雷知鹤已经走出了几步远,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身跟上。
老宅的江南仿古园林占地面积很大,来时是锦鲤池上的廊桥,返程时雷知鹤顾虑到她不愿被人看见,换了条林中的石板小路,回后门。
一路上没什么人,江星发软的腿深一脚浅一脚,无意识地踩着他的影子。
男人的背影挺拔颀长,三件式的黑色手工西装剪裁合衬,衬得腰身紧窄,一双长腿如梦似幻。
最近校园招聘如火如荼,穿西装的男大生她也看了不少,按理讲早就应该对这东西脱敏了。可雷知鹤那副不属于校园的成熟男性躯体把衣服一衬,她就有点明白了网上盛传的那句话——
一道菜好不好吃,主要看食材够不够上乘。
男朋友跟人跑了,她还在这对他的神仙哥哥色令智昏,江星把这种行为定义为一种可贵的积极品质。
苦中作乐,满满正能量。
江星飘忽的视线扫到对方肩膀,怕人突然回头,不敢再继续看了,垂下头专心走路。
石板路两侧的垂丝茉莉泛着丝绸般的月光,迎着晚风微微摆动。
雷知鹤一双长腿被远处的灯光拉出更长的影子,江星亦步亦趋,感觉自己好像踏着一条摇晃的天梯。
她一直都有点怕雷知鹤,倒也不是畏惧。
真要论起来,可能更接近于对完美人类的仰视。
雷知鹤比她年长七岁,又从小跳级,社会经验比起江星完全是大人和小孩。
江星上高中的时候,雷知鹤在顶级医学刊物连发论文。
江星在大学里绞尽脑汁编学期小论文的时候,雷知鹤升任京大附属医院建院以来最年轻的特聘副高,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出席各大城市的学术论坛和危重症手术。
从江星高一转学来江市,七年里和雷知鹤的交集不多,不过就是中学时拜托他讲了两道题,逢年过节再一起吃个饭,其他共处的场合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并不算是太亲近。
跟所有人保持舒服的距离,对她这样的笨蛋也有耐心,温润如玉,周全有礼。
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的完美哥哥,靠谱的成年男性,雷知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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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宴会厅门口,江星整理了一下呼吸。
刚想进去,雷知鹤回头,微微弯腰直视她的眼睛,“在这等我,我去跟他们说一下。”
江星眼神迷茫,看起来有点蔫儿。
“我是医生,说你不舒服要提前离开,没有人会怀疑。”
很有道理,无法拒绝。
学生时代就连续五年包揽清大特奖的雷知鹤,能把论文发上世界顶刊,自然也能帮她把谎撒的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