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倒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只有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让他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可偏偏是这么个谁也不会来的小房间,却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她的手里拿着一枝白色玫瑰,眼中带着怯懦。沈彦礼从她进来的一瞬,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但是他并没有抬头。那时候的他,还没有锻炼出现在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刚刚失去顶梁柱般的父亲,周围的人又都想着怎么算计他。他就像是一只被围困的兽,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要撑起这偌大的沈家来。
我看到沈彦礼微微一愣,随即朝我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将我搂在的怀里。
他的怀抱十分的温暖,他身上总是有着一种浅淡的气息,那是别人身上都没有的,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香草,清新又干净。
我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还用胸膛上传来。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你可能还不到十岁吧……我的父亲去世了。”
我听他静静地叙述,像是一幅带着年月厚重感的画卷在我的面前缓缓展开。
那是一场悲伤的葬礼。
年仅十六的沈彦礼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向着所有的来宾鞠躬行礼,时间久了,他也就渐渐地麻木了。
死亡的感觉,在一开始虽然会让人感到巨大的悲恸,但是随着时间,悲恸也会逐渐地淡下去。
就像此刻的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只有不断鞠躬行礼的动作在提醒他,他的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休息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隔壁的小房间,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出来。
母亲跟父亲早年离异,他一直是跟着父亲长大的,现在父亲不在了,他就应该作为沈家的当家人,撑起这所有的一切。
哪怕是小休,也只能是吃饭的这么一会儿时间。
要是太久没有看见他,其他人难免会着急,还有那些觊觎沈家家产的人,浑水摸鱼的人,全都在等着看他这个沈家独子的好戏。
他不能倒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
只有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让他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喘息的时间。
可偏偏是这么个谁也不会来的小房间,却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蓬蓬裙的小女孩。
她的手里拿着一枝白色玫瑰,眼中带着怯懦。
沈彦礼从她进来的一瞬,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但是他并没有抬头。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锻炼出现在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刚刚失去顶梁柱般的父亲,周围的人又都想着怎么算计他。
他就像是一只被围困的兽,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要撑起这偌大的沈家来。
可却没有人想到,他也不过还只是个刚满十六的半大孩子。
“不要过来。”
他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女孩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沈彦礼在心里冷笑,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难道是他们故意放进来试探他的么?
可没多久,那小小的脚步声再次想起,然后一只小手放在了沈彦礼的手臂上。
“哥哥,”女孩的声音带着些许奶气,甜甜的,却不腻,“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彦礼眉头一皱,他昂起头刚要训斥那女孩几句,却见到一双清澈得好像山间小溪一般的干净眸子。
“哥哥,我妈妈说,不舒服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了。”
女孩软糯地说着,她边说边从小黑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沈彦礼。
沈彦礼盯着那颗糖,没有动作。
那瞬间,他想的是这颗糖里面会不会有毒,他的那些亲戚难道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夺产?
可下一瞬,女孩就直接扒开了糖纸,塞到了沈彦礼的嘴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
一阵甜甜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开来,脑中多日紧绷的弦被嘴中的这一点点甜不断地软化着,软化着……最终化作了一滴泪水落了下来。
他恍然回神才发现,这是他自父亲去世后流下的第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