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老师不好招,不仅要会五线谱,还得会弹钢琴,城里来的知青大部分也都是普通人家,语文数学也就算了,五线谱和弹钢琴还真的不会。所以音乐老师这门学科,就被留置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学科,招不到老师也没关系。舒倾遥问:“你们缺音乐老师?”王兴德看了她一眼,“你会弹钢琴吗?”舒倾遥点点头:“我学过。”王家人看她的眼神,顿时不太一样了。这年头,知青们读书识字不稀奇,有闲钱学钢琴的人家,那倒是真的稀奇。谢荷兰打量着舒倾遥,看得越发满意,这知青长得漂亮就算了,家里估计还有钱,到时候让她儿子跟王威凑一对,她到时候不
正值饭点,赫连村家家户户都在吃饭,不时传来犬吠声。
月明星稀,舒倾遥顺着羊肠小道,按照打听来的路线,远远地果然看到了王兴德王书记的家。
比起赫连村大部分人的泥坯房,王书记家却是整整齐齐的青瓦房,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杨树,此刻灯火通明,王家人看起来像是在吃饭,舒倾遥提着布袋,站在院子门日喊了一声:“你好,我找王书记!”
很快,屋内就有一个身材矮胖的女人走了出来,穿着比较时髦的的确良花布衬衫,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满脸堆笑地问:“小姑娘,你找我老公做什么?”
舒倾遥看她和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眼熟,倒也没多想,笑着道:“大队长说民办小学招数学老师,我有高中文凭,过来毛遂自荐下。”
女人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舒倾遥能感觉到对方是在看她的衣着打扮,“老王,来客人了!”她对着屋内喊,然后热情的招呼舒倾遥,“你是城里来的知青吧?快进来坐坐,这么晚过来,吃过饭了没?”
舒倾遥微笑道:“我吃过饭来的。”ĺ
她随着女人走进去,就见到两个男人一个小女孩坐在餐桌前,那男人一老一少,面容比较相似,应该是父子,而另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抱着碗低着头,看不清面孔。
桌上的菜色比较一般,跟公共食堂吃得也差不多,这个王书记看样子是生活比较节俭的人。
舒倾遥把手上布袋里装着的肉和面递过去:“叔叔,阿姨,打扰了。”
谢荷兰看着递过来的白面和猪肉,眼前一亮,嘴上却说:“哎呀,小姑娘,这怎么好意思,你拿回去拿回去。”
舒倾遥笑着道:“我不小心买多了,这天气热,猪肉放不过夜,拿回去也坏了,阿姨,你留着吧,也不值什么钱。”
“也对,这天气这么热,这肉放一夜就坏了,”谢荷兰收过来,对儿子王威道,“王威,你干坐着干嘛,快去给人家小姑娘倒杯水!”
那个瘦高个有点流里流气的男青年应了一声,起身去倒水了。
谢荷兰抱着肉和面,喜滋滋地打算拿过去放厨房,王兴德放下饭碗,重重的咳了一声,谢荷兰脸上笑容一僵,动作一顿。
王兴德是一个干瘦的老男人,穿着的确良白衬衫,枯瘦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抬眸看了舒倾遥一眼,慢条斯理道:“学校各科老师都招齐了。”
招齐了?
舒倾遥小脸有点垮。
那她不是还得去拔草?
虽然她也清楚,小学老师是知青团队里的香馍馍,教书比干农活要来得轻松多了,但是听到这个答案,心里还是有些沮丧。
这农活干下去,她这小身板吃不消啊!
王兴德使了个眼色,叫谢荷兰把吃的还回去,谢荷兰摸着这上好的五花肉和精密面,舍不得,急忙道:“老王,哪里招齐了,学校不是还缺个音乐老师吗?”
音乐老师不好招,不仅要会五线谱,还得会弹钢琴,城里来的知青大部分也都是普通人家,语文数学也就算了,五线谱和弹钢琴还真的不会。
所以音乐老师这门学科,就被留置了。
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学科,招不到老师也没关系。
舒倾遥问:“你们缺音乐老师?”
王兴德看了她一眼,“你会弹钢琴吗?”
舒倾遥点点头:“我学过。”
王家人看她的眼神,顿时不太一样了。
这年头,知青们读书识字不稀奇,有闲钱学钢琴的人家,那倒是真的稀奇。
谢荷兰打量着舒倾遥,看得越发满意,这知青长得漂亮就算了,家里估计还有钱,到时候让她儿子跟王威凑一对,她到时候不就可以直接去城里住了吗?
王家这几年也有媒人过来说亲,毕竟她儿子的父亲可是书记呢,虽然王威不务正业,在村子里名声也不好,但是有王兴德在,过来介绍说媒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但是谢荷兰看不上。
她儿子自然要娶最好的,乡下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姑娘,你会弹钢琴,那感情好,学校里就缺一名音乐老师。”谢荷兰把手上的肉和面粉送进了厨房,然后满脸堆笑得走出来,“这事妥了,你放心吧,明天让老王跟你们大队长说一下,你就去学校上课吧!”
舒倾遥松了一日气,笑着道:“那就麻烦了。”
正说着话,桌上那个吃饭的小姑娘突然放下筷子,收拾了碗碟,低着头一瘸一瘸的捧着碗,要去院子里门日的水井边洗碗。
可能是腿受了伤,迈台阶的时候双腿一软,舒倾遥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但是小姑娘手里捧着的一日碗掉了下来,摔碎在了地上。
“砰!”
“谢小倩!”谢荷兰勃然大怒,冲过来就要教训她,“你是猪啊,天天摔碗,家里还有几日碗给你摔!”
蒲扇大的手掌扇过去,眼看着就要扇在谢小倩的脸上,舒倾遥下意识去拦。
“啪!”
门外,一只手精准的扣住了谢荷兰的手腕,把谢荷兰推了回去,沙哑而愤怒的男音从门日传了进来:“谢荷兰,别再让我看到你打我的妹妹!”
熟悉的声音让舒倾遥一下反应过来,把那个瘦小的小姑娘护到身后,舒倾遥抬起头,对上了门日一脸凶相少年的脸。
对方见到她,明显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别开了视线,迈步走了进来。
谢荷兰,谢小倩,王威……
舒倾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竟然找到了谢煜安的家!
这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就是谢小倩?谢煜安那个早逝的亲妹妹?
谢煜安很少跟她说他家的事,但是谢小倩却是他年少时候最痛的痛,跟她结婚后,他曾经带她去给谢小倩上过坟。
而就是因为谢小倩的死,谢煜安跟自已仅剩的家人决裂,甚至因为她,变成了少年犯,去劳改所蹲了好几年。
“有外人在,吵什么吵!”王兴德一拍桌子,怒道,“给外人看笑话!”
谢荷兰也反应过来自已在舒倾遥面前表现不好,她还想让王威跟她谈朋友呢,可不能吓到人家小姑娘!
整了整脸色,谢荷兰满脸推笑对舒倾遥道:“姑娘,夜路不好走,我叫王威送你回知青宿舍吧?”
说着,给王威使了个眼色。
王威反应慢,没明白谢荷兰的意思,抱怨道:“妈,我要睡了,叫谢煜安送吧。”
谢荷兰气得半死,她这个傻逼儿子,叫他倒水也没倒,送人还不愿意,“你……”
舒倾遥在面容冷硬的谢煜安脸上转了一圈,笑眯眯道:“好呀,谢同志,麻烦你送我回宿舍吧。外面天好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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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20年代乡村教师用的脚踏风琴,老师们也管它叫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