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也习惯掩藏悲伤。但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难受。他甚至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空荡的家,那个已经没有沈千枫的家……一个月后。疫苗虽然还没有研制出来,但原为重度疫区的F区已经得到控制。与此同时,安和医院的医疗团队也接到了撤离的消息。每个医护人员都不想走,因为这里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救治,可是却又不得不听从安排。上直升机时,楚渊下意识地转过头。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沈千枫。她穿着防护服,一双温暖的眸子望着他,温柔地朝他挥了挥手,像是在做上回没有做的告别。
悲伤并不能给人鼓励,只能让人更加奋力朝希望迈进。
阮母和阮天翎带着沈千枫的骨灰回了国。
而楚渊留了下来,只是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过眼。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奔走在各个隔离区,照看病人。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让疫情得到控制,救助更多的人,但只有主任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不然那没有尽头的思念会毫不犹豫地夺去他所有的意志。
安全房内,主任看着楚渊将浑身湿透的防护服脱下来,原以为他终于要歇会儿了,没想到他又拿来一套新的防护服。
“少御。”主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休息会儿吧,你都几天没睡了。”
楚渊摇了摇头,满是血丝的眼中噙着几许逃避。
他不敢睡。
他怕一闭眼就会看见沈千枫最后的模样。
他更怕从有她的梦中醒来却仍旧要面对早已没有她的世界。
深知楚渊痛苦的主任红了眼,忍泪劝道:“如果甜甜还在,看到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闻言,楚渊眼眶一热,攥着防护服的手紧了又紧。
如果沈千枫还在,可早就没了这个如果。
他扭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我知道。”
主任看着他强忍心疼的模样,叹了口气,也再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纵使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不能哭,楚渊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他颓然地坐了下来,十指穿过略微凌乱的黑发,无名指的戒指似乎跟着他的心一起发烫着。
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也习惯掩藏悲伤。
但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难受。
他甚至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空荡的家,那个已经没有沈千枫的家……
一个月后。
疫苗虽然还没有研制出来,但原为重度疫区的F区已经得到控制。
与此同时,安和医院的医疗团队也接到了撤离的消息。
每个医护人员都不想走,因为这里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救治,可是却又不得不听从安排。
上直升机时,楚渊下意识地转过头。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沈千枫。
她穿着防护服,一双温暖的眸子望着他,温柔地朝他挥了挥手,像是在做上回没有做的告别。
“甜甜!”
楚渊嘶声喊了声,想要抓住几步外的人。
“顾医生!”
同事一把抓住他的手,可听见他叫出的名字后却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眨眼后,眼前的沈千枫消失了。
楚渊眼底的欣喜如烛火般熄灭,憔悴苍白的脸上带着无尽的落寞。
他不禁问自己,到底要多久,他才能接受沈千枫已经死了的事实。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阮医生已经回家了。”
楚渊喃喃道:“是啊,她已经回家了……”
他后退了几步,留恋地看着沈千枫站过的地方。
舱门缓缓关上,这一次,楚渊再也看不到目送他离开的人。
慢慢的,热泪再次灌满了他干涩的眼眶,模糊了渐远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