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晃,阮诗诗眼尖地瞄到门口的衣袂,直接娇咛一声,作出软倒之状。“诗诗!”一道身影疾步迈进,稳稳地将人抱在了怀里。“主君......”“宋蕴宁,你做什么!”心疼地拢着阮诗诗,萧渐清目眦尽裂,怒而斥责,“谁准你滥用私刑的!”“纵然锦路犯了错,这诗诗何干,你如此无容人之量,简直是个妒妇!”“主君来得正好。”宋蕴宁却懒得与他掰扯,以手帕拭了拭唇边的点心渍,神态自若地启唇,“将人带回去吧,免得误了我休息的时辰。”
“大娘子,都怪我那儿子不成器,求大娘子莫要与他计较,饶了他这一回吧。”
宋蕴宁眼神微眯,躲开了她的手,“你儿子冲撞我无妨,只是他不敬祖宗灵位,罚他乃是家规森严,与我无干。”
阮诗诗心中一颤,暗骂她的装样,脸上却仍是装着委屈,“妾身知道,可大娘子有着管家的权利,这后院哪件事不是大娘子做主?只要大娘子肯饶,旁人定是不敢说什么的。”
“锦路还小,此事都是我的错,求大娘子开恩啊!”
阮诗诗隐于袖口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深嵌手心,正暗自嫉恨。
等她登上大娘子之位,定要将这贱人千刀万剐!
“哦?”宋蕴宁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阮诗诗还以为她要松口,做出一副柔弱姿态,泪水婆娑,“千错万错都是妾身之错,求大娘子......”
“既如此。”宋蕴宁抬手示意旁边的丫鬟拿些点心上来,兀自慵懒地靠在院内石桌之上,抬眼看向阮诗诗,“时辰还早,你便跪在那好好跟我说说你那千错万错。”
什么?
阮诗诗脸色一白,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宋蕴宁的意思。
她不过是伏低做小意图让其背负善妒的骂名,如今她为何要让自己跪在这里细列错处?
她不是该将自己打出去吗?
“怎么?”宋蕴宁修长的指节捏着糕点,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你尽数是错吗?错在何处?”
谁错罚谁,她可分得清。
“妾,妾身......”
“你不过是个主君tຊ养在外头的物什,如今未入府门,何来妾身一说?”
宋蕴宁的语气甚至没有半分波澜,可这软刀子却唰唰下着阮诗诗脸上的血色。
“是,奴婢知错。”阮诗诗贝齿轻咬唇瓣,泪珠将落不落的挂在眼睫上,端的蒙冤受屈之状,“奴婢再不敢僭越。”
淡淡地应了一声,宋蕴宁身子微靠,“说罢。”
“是奴婢未去祠堂陪着锦路,这才让这孩子怕得失手打翻了牌位。”
阮诗诗实则也是聪明人,过了一开始的慌乱劲儿,她自己反过味来。
这宋蕴宁让她认错,不过是为了把锦路不敬祖宗不敬主母且撒瞒成性的原因都压在自己这个当生母的头上。
到时候自己不仅要担路哥儿的责罚,保不齐还能被她借着由头赶出府去。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萧渐清这棵大树,断不能废在这贱人手上。
“奴婢错在不该听了主君的话,对锦路百般放纵,这才酿此大祸。”
阮诗诗哭啼着掩面,“奴婢未受过什么教养,自是比不过大娘子懂着高门规矩,奴婢只听主君的,奴婢错了,日后定以大娘子为重。”
三言两语便将萧渐清也拖下水,若是宋蕴宁想要追究,定会触主君的霉头。
“大娘子。”
低头泣着,阮诗诗颤声开口,“后院柴房干冷,还是放锦路出来吧。”
眸子冷了几分,宋蕴宁不怒自威地晲着她呵道,“主君以朝中清流自居,家规自当森严,其实你能干涉的?”
“前月那婢子不过是摆错了供品,便被老太太罚了三十板子,锦路闯下如此大祸,我如今不过罚他禁闭,已是轻的。”
“另外。”
宋蕴宁压着初禾的胳膊走到阮诗诗跟前,咄咄目光笼下,“谁给你的胆子在背后妄议主君的?”
“锦路是主君的长子,他会任由他散漫玩乐?传出去旁人岂不是都要说我将军府教子无方?”
宋蕴宁步步逼近,拧眉间那慑人的清冷气势只让阮诗诗后背发凉,嗫嚅了几下没敢出声。
“你是带着路哥儿来将军府的,自己混是将脸弃了,莫不是还想祸害将军府在外的名声?”
阮诗诗将萧渐清拖下水,她便将将军府再拽回来。
眼眸紧缩,阮诗诗眼中恨意翻涌,手指紧了又放却已无力反驳。
话都是她自己说的,如今宋蕴宁说她妄议主君败坏名声,她如何能辩。
身子一晃,阮诗诗眼尖地瞄到门口的衣袂,直接娇咛一声,作出软倒之状。
“诗诗!”
一道身影疾步迈进,稳稳地将人抱在了怀里。
“主君......”
“宋蕴宁,你做什么!”心疼地拢着阮诗诗,萧渐清目眦尽裂,怒而斥责,“谁准你滥用私刑的!”
“纵然锦路犯了错,这诗诗何干,你如此无容人之量,简直是个妒妇!”
“主君来得正好。”
宋蕴宁却懒得与他掰扯,以手帕拭了拭唇边的点心渍,神态自若地启唇,“将人带回去吧,免得误了我休息的时辰。”
“你竟毫无悔改之心?!”
“阮诗诗自行来我院中跪地,言称千错万错,我好心坐于此听她认错,我为何要悔改?”
宋蕴宁转身淡淡道,“劳烦主君吩咐下去,日后未经我请,我这院子不接外客。”
“免得浪费时间。”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渐清脸色冷沉,甩袖直眉,“难不成还是诗诗主动来寻你的?”
“是啊主君,奴婢都看着呢,确实是她自己来的。”
“主君明鉴,大娘子半句谎话都没有。”
有了初禾的带头,院子里的丫鬟们跪了一地,吐出的话让阮诗诗几乎背过气去。
无声地向旁边一直陪她跪着的丫鬟递了个眼色,后者知会地叩首,扬声抱冤。
“他们都是大娘子的人,自然是向着大娘子的,她们说的话主君怎能信!”
俶地抬手指着宋蕴宁,端的是义愤填膺。
“明明是大娘子逼着我们小娘罚跪,小娘又是个软绵性子,怕让主君为难,咬碎了牙也跪了。”
“可怜我们小娘身子弱,硬生生都要跪晕了。”
“你胡说!”
初禾秀眉一拧,脆生生地打断,“明明是你自己过来的!”
“奴婢们都能作证!”
“够了!”萧渐清不耐地啐了一口,将宋蕴宁跟前的椅子踹倒,“看看,你都教了些什么下人,一个个的都有胆子信口污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