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楼水天仍旧紧着眉间,老先生继续说:“再说了,龙骨草镇心安神有奇效,只需要一点点就起作用,一般给得了癫痫的病患服用,可不兴喂马。要不是出海的人带回来,别说我这个小地方了,整个中原都少有......”楼水天拾起一小株,置于鼻间嗅了嗅。是这个味道没错。东盈客栈的喂马小厮,给贡马喂养的饲料里,就掺杂着这个清香。“不过啊,这个龙骨草只能少量用,多了要上瘾的,不仅治不了癫痫,还会越来越严重。所以既是药,也是毒啊......”老先生继续说。
将小药童带回医馆的时候,医馆里的老先生正在柜台上,不慌不忙地整理药材。小药童飞也似的扑进去,莽撞地一脚踩中地上的药筐。
药筐啪嗒一声翻了,药草散了一地,医馆内一片凌乱。
老先生顿时没了见到小孙子的喜悦,板起脸来呵斥:“你这孩子,哎哟,不省心啊......”
他扶着柜台蹲下身去,满眼心疼,一点一点地捡起地上的药草。
小药童唯唯诺诺地束手,眸中却尽是古灵精怪的狡黠。
楼水天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或许这才是十七和她该有的童年。
她不欲多看,敛了神色,转身便要走,突然脚步一顿,视线紧紧盯着老先生手中的枯黄色植株。
她眼眸微微眯起。
“老先生,这是什么药材?”楼水天上前问道。
老先生抬起头来,见楼水天神色严肃,下意识地回答:“这是龙骨草。”
“这是喂马的吗?”楼水天来了一句。
老先生立即不赞同地啧了一声:“姑娘,这是珍稀药材,什么马那样金贵用龙骨草来喂养?”
见楼水天仍旧紧着眉间,老先生继续说:“再说了,龙骨草镇心安神有奇效,只需要一点点就起作用,一般给得了癫痫的病患服用,可不兴喂马。要不是出海的人带回来,别说我这个小地方了,整个中原都少有......”
楼水天拾起一小株,置于鼻间嗅了嗅。
是这个味道没错。
东盈客栈的喂马小厮,给贡马喂养的饲料里,就掺杂着这个清香。
“不过啊,这个龙骨草只能少量用,多了要上瘾的,不仅治不了癫痫,还会越来越严重。所以既是药,也是毒啊......”老先生继续说。
楼水天指尖一捻,那枯黄色的植株在指尖便粉碎了。她心里明白了些什么。
颜色跟那些麦麸、谷物等一样,所以她才没发现。
如今这送上门的线索,她若还是不明白那就太愚笨了。
送上门......
想到这里,楼水天又抬头问道:“您说出海的人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今日来了个走南闯北的商户,长得倒是眼生,反正我不曾见过。他说自己刚出海回来,带了些海外的药材,我一眼就认得这是龙骨草,便让他卖于我的。这是异国宝贝,中原人懂得这好物的人可不多......你这孩子,也不好好走路,踩坏就可惜了.....”
老先生说到这里,又开始念叨自家莽撞的孙儿。等到他拾掇完毕,再看向楼水天时,只见她低眉垂眸,若有所思。
夜里,一弯冷月挂于空中。三更已过,此时四下无人,街巷深处传来窸窣风声。
东盈客栈的王掌柜合上门,从屋内走出。他拢着袖子,深一脚浅一脚,一路急急地穿过院子,来到马厩。
这几匹贡马看起来都有些烦躁不安,它们甩着马尾,不时地扣着前蹄,发出低低咕哝声。它们看见有人来,不安的情绪就更明显了,甚至要挣开束缚出来。
王掌柜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
他记得卯时才喂过啊。
莫非是剂量少了?